第十二章　打架之后

林東剛來到車間，好多人都像他這邊望來。他們的眼神很復雜，一些是同情的，一些是嘲笑的，剩下的是事不關己抱著看熱鬧的態度。林東沒有管這些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崗位。

“今天天氣很好啊，看來夏天真要到了。”陳大姐和林東說道，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林東。

林東對陳大姐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明白陳大姐是想安慰他，只是無從安慰起。看來他們都認定自己昨天晚上挨了周長青的打。林東索性也不解釋，他們要怎么認為就怎么認為好了，就讓他們認為周長青得了便宜吧，就讓他吃虧后得些虛名，我不說就沒有人點開也算給他挽回些顏面。

這時周長青和李輝一伙也進了車間，眾人看他們臉上的傷似乎比林東還要嚴重些都大吃一驚，看來他們要對他們原先的想法做一個改變。

周長青面無表情的向休息室走去，李輝和胖子向林東這邊兇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圓乎乎的家伙不同，似乎還朝這邊微笑了一下帶些諂媚。

上班的時間到了，車間又忙碌起來。周長青幾個老實的在流水線上操作著，同事們都大為驚奇，張衛德聽說了更加大惑不解。

“長青，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張衛德大喊道。

周長青進了張衛德的辦公室，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從張衛德放在桌上的煙里拿了一支煙。

“怎么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張衛德開邊倒水邊開玩笑的說。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難道我平時就什么活也不干嗎？我干活了你覺得扎眼了是不是，那我以后就什么也不干。”周長青堵了張衛德一句。

“呵呵呵，說著玩呢，昨天……”張衛德轉過身把水遞給周長青的同時看到了他臉上的傷，把“把那個小子收拾的怎么樣了”的話給“噎”了進去。

他早上看到林東臉上的傷也認為昨晚肯定挨了周長青他們的揍，今天看到周長青臉上的傷和他不高興的神情，張衛德瞬間明白了，他打心眼里兒高興。

“要不要我幫你出出氣？”張衛德高興是高興，但是他不能表露出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你能幫什么忙？你能幫我去揍他啊？他一個打你十個！你就會在工作上讓人穿小鞋，你還能干什么呀！”周長青把火都沖到了張衛德身上，似乎昨晚挨了他的揍一樣。

張衛德聽了也有些不高興，不過他沒敢發作出來，要是別人他早就跳了起來，誰叫周長青的舅舅是生產部經理呢，他只能忍受。此外他還想到這個林東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自己下次還得小心點別沖撞了他又像上次一樣丟了臉受了罪。

“那要是有什么忙需要哥幫的話你說聲啊。”張衛德繼續陪笑著。

周長青也承他的情，一句話沒有說就出去了。

“好，叫你猖狂，這下慫了吧，不就仗著你舅舅是經理嗎？今天終于有人收拾你了，替老子出了一口氣。”張衛德小人得志般的嘀咕著，心里樂開了花。

周長青出來之后進了休息室，李輝和胖子桂子超跟著進去了。

“長青，這下我們人丟大了，全車間都知道了，下午說不定全廠都傳開了。”李輝邊說便從周長青口袋掏煙。

周長青把煙拿了出來也遞給了桂子超一只。

“這小子真他媽狠，踢我兩腳現在都疼得不得了，不過這小子也真不是蓋的，一個人對付我們三個都沒有吃多少虧。”桂子超還是挺佩服林東的。

其實周長青也挺佩服他的，他的身手對付他們幾個絕對沒有問題的，今天早上來他也沒有大肆吹噓，如果不是這次沖突周長青覺得還是可以和他深交的。

“那現在我們怎么辦，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小子啊？”李輝可不想就這么算了。

“算肯定不能算，我的臉都丟盡了。不過這段時間不要動，昨天也不知道怎么我舅舅知道這件事情了，訓了我一頓。”周長青說道。

“哦，昨天看到你舅舅和吳萍說話的，會不會是她和你舅舅說了？”李輝猜測道。

“我看這個吳萍啊現在完全以經理的外甥媳婦自居，說不定吶你舅舅就讓他看著你呢！”桂子超打趣道。

“我說啊，我覺得這個女人心眼挺多的，天天在那冒充斯文，你看他弟弟吳浩才是真的老實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像她啊，我說啊長青，這種女人最好不要，說不定……”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我自己想想。”周長青打斷了李輝的話，說他女人的不好，他當然不高興。

周長青打算把這件事情放一放，沒有找到好的處理方法之前是不能貿然動手的了，以免又一次吃虧。

今天雖然也和昨天一樣忙碌，但是今天的計劃已經完成了，所以今天晚上用不著加班，這是林東不想的，他倒不是在乎那幾個小時的加班費，他擔心的是這么早回去讓雪梨和鄰居們看到自己臉上的傷不好。出了廠門后，林東在路上慢慢踱了起來，他想轉也要轉到八九點鐘之后再回去，然后再帶著阿貴去找老黃毛報仇。

主意就這樣定下了，林東慢慢悠悠的走著，來到橋邊索性坐在了臺階上，點燃了一支煙悠閑地吸著。

“兄弟，能給我一支煙嗎？”林東抬起頭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看著他。

林東給了他一支煙，并且幫他點燃了，這個小伙子把煙放進嘴里隨即猛吸一口，隨即大聲咳嗽起來，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呵呵，兄弟第一次抽吧，吸煙哪有像你那樣抽得呀。”林東不禁笑了起來。

“都說抽煙可以消愁解悶，它比酒差多了！”這個小伙子看來心情不太好。

“兄弟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喝酒也不行啊，借酒消愁愁更愁啊！”林東當然也有過和他類似的情況。

“兄弟，可不可以陪我喝兩杯？”小伙子請求道，他轉了好久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他有一肚子的話想找個人來傾訴。

“那好，有什么排解不開的說給兄弟聽聽。”林東也正愁沒有地方去，有人請吃飯何樂而不為。

二人來到了街上的一家小餐館，點了幾個菜，叫了一瓶白酒。

“兄弟，你是本地人吧？”林東根據他的口音猜測道。

“是的，我家就在鎮上，我叫劉建，你好！”劉建自我介紹道。

“林東”林東把手伸了過去和劉建握了一下。

林東往自己酒杯倒酒的同時劉建已經猛的喝完了一杯。

“哎，兄弟慢點，慢點。”林東也只好一飲而盡。

劉建似乎酒量不怎么樣，一杯酒下肚整個臉完全紅了。

“兄弟有什么不開心的啊，不要想那么多，來，喝酒。”林東把劉建又斟上了。

“我不是忙嘛，我也想多點時間陪你，我這樣還不是為我們以后著想嗎！”劉建自言自語道，臉上帶著一副憂傷的神情，又端起酒杯喝干了。

原來是為了感情問題，這確實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情。林東也不知如何勸解，只有又把他的酒倒上。

“我是警察，半夜出去辦事是常有的事，她該理解對吧？況且沒談之前我就告訴她我是警察了，肯定沒有多少時間來陪她，她當時也表示可以接受得了，現在為何要和我鬧？”這次劉建像是對著林東訴說道。

原來是一個警察，林東與生俱來對警察有種敬畏之情而且畏要比敬多的多，特別是在犯事之后尤甚。

“今天我也打算陪你出去逛街的，可是來了一個緊急任務我能不去嗎？你說她怎么就不聽我解釋呢？”劉建又喝完了一杯酒。

林東就這樣聽他訴說著，自己也無從插嘴，只負責幫他倒酒。

“兄弟，我真的是對她百依百順啊，她要什么我都買什么給她，除了沒有時間陪她我真的對她很好的，還要和我分手。”劉建向林東繼續傾訴道。

“女人就是這樣，沒有滿足的時候，滿足了她物質的要求她馬上又覺得精神上空虛，精神上跟上了又覺得物質上落了后，反正總是憋著勁和你鬧不快！”林東像是很了解女人似的。

“好，有種以后就別來找我，我是不會向上次那樣心軟的！他媽的我看那個窮鬼怎么滿足你。”劉建越發激動道。

“對，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分就分，女人嘛多的是。”林東順著他的話附和道，他也不知道他是來勸解他的還是鼓動他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她啊，我真的很喜歡她呀，你明白嗎？”說著竟然嗚咽起來。

這下林東真的不知說什么好了，感情的事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想放下又難于割舍。他當時對柳媚也是這般的不舍。

劉建說著說著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估計是睡著了。

“哎哎，劉建劉建。”林東怎么也叫不醒。

這下可麻煩了，不能把他放在這兒啊，得把他送回家，林東又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只好逐個從他的口袋掏了起來。找出了身份證，林東然后付了飯錢走出了飯店，之后打了出租車按照劉建家的地址把他送回了家，劉建的媽媽對他百般感謝。

從劉建的小區出來，林東想今天可吃大虧了，原本以為有人請吃飯，沒想到別人請客自己付賬而且根本就沒有吃還搭了打車費。

回去林東是絕對不會再打車了，再不節約點還沒有拿到工資就要斷炊了。不過林東又想了想，覺得認識一個警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以后還能幫到自己的忙呢！事實也證明林東今天這一百多塊錢花得太值了，在以后的發展道路上劉建確實幫了林東的很多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