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龍珠現(xiàn)世
- 龍淵真經(jīng)
- 煮酒殘花
- 4246字
- 2020-11-01 11:38:30
一路無話,穿三河過大廠,到八王墳車站停下。
林逸飛走下車來望一眼熙攘的人流,茫然無措,不辯南北西東,情緒低落恰如大雁失群,落魄孤單。他棄了繁華熱鬧的場所,專揀幽深僻靜的地方走,穿街過巷行十余里,轉(zhuǎn)向另一條街道。
這條街道垂柳成行,花木繁蔭,草坪修剪的齊整畫一。過一個彎路,眼前不遠(yuǎn)的草坪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獨自悠哉的拍動著足球。林逸飛走到近前,卻見小男孩小腳一踢,足球骨碌碌的滑向草坪下的公路,男孩張著小手追逐。
倏地,一輛黑色豪華轎車疾駛而來,因為是彎路,待司機發(fā)現(xiàn)小男孩跑下公路,剎車已是來不及了,眼見小男孩將橫遭車輪碾壓。
林逸飛意念未動,雙足已經(jīng)滑出,飛身掠到小男孩近前抱起他,這時車子已碰著他的衣角,他伸左手掌輕拍一下車頭,身體滴溜一轉(zhuǎn)橫飛三尺,這是“梅花玦”第八式“梅風(fēng)雪旋”,腳尖點地,倒縱回草坪。
他將小男孩放下,那孩子抱著足球粲然一笑,?臉叫一聲:“叔叔。”渾然沒感覺到方才的危險。林逸飛苦笑著搖頭,摸摸孩子的臉蛋竟自走了。
那輛豪車又向前駛出兩米方才剎住,司機臉色蒼白的抹去額上的冷汗,道一聲:“好險!”又扭回頭向車內(nèi)的人詢問道:“沈老,您沒事吧?”
被稱之沈老的老人頓一下手中的拐杖,哼一聲道:“我沒事,你卻險些惹下禍?zhǔn)拢 ?
“是是是,沈老,我知道錯了!”司機臉一紅,畢恭畢敬地答。
“阿根,以你的武功,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救出孩子嗎?”沈老沉思地道。
阿根三十出頭的年紀(jì),濃眉大眼,思索片刻說道:“我做不到!”
他望向林逸飛的背影,回想方才的情形,面現(xiàn)驚疑之色又道:“那人身法快似電閃,詭譎飄忽,怕是我?guī)煾钙呤甑墓ασ策_(dá)不到他的地步!”
沈老微一頷首,說道:“追上他。”
阿根發(fā)動車子,緩緩向前駛?cè)ィ忠蒿w身旁停住。車門打開,沈老走下車來,招呼道“小哥,暫且留步。”
林逸飛停步回頭,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年人走至他的身前,他茫然問道:“老爺子,您有事嗎?”
沈老注目上下打量林逸飛,一件白襯衣已被泥污染成了黑色,一雙布鞋呲嘴裂縫的露出臟兮兮的腳趾頭,面孔污濁,頭發(fā)披肩蓋頸,好一副襤褸狼狽相。沈老并不介意,手提拐杖微一拱手,說道:“適才多虧小哥相助,避免了無辜流血事件,于情于理老頭子這里謝過了!”
林逸飛回想方才的情形,心中難免揣揣不安,從墓中出來他整個人都變了似的,行事讓人捉摸不透,嘴上卻道:“無意之舉,老爺子不必介懷。”
“小哥意欲何往?”沈老又問道。
林逸飛望向空中,天上漂浮著幾朵厚厚的白云,中午的陽光照射著座座林立的高樓,他心下黯然,垂下眼簾道:“我......沒地方可去!”
沈老朗聲笑道:“小哥如不嫌棄,且到老頭子的茅舍盤桓幾日,與老頭子做個忘年交可好?”
阿根上前附在沈老耳畔,輕聲道:“沈老,不可......”
沈老眉頭微蹙,側(cè)目看一眼阿根,示意阿根不要多話。
林逸飛看自己衣衫襤褸的模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實在太臟了!”
沈老上前挽住他的手,說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小哥若再拒絕,可真的瞧不起我老頭子了!”說著拉起他的手鉆進(jìn)車內(nèi),林逸飛無奈只好隨他。
林逸飛打量車廂內(nèi)豪華的裝飾,與自己乞丐般的模樣實在不相襯,暗自揣揣。
聽沈老問道:“小哥年方幾何呀?”
林逸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皮,說道:“您老別小哥小哥的叫,我叫林逸飛,虛歲二十,您老叫我逸飛就行了!”
沈老笑道:“好,那我就托大,叫你逸飛兄弟......”這時,手機鈴音響起,沈老按下聽鍵:“老李......什么......潘家園古玩市場......嗯嗯嗯......一會見。”抬頭向阿根交待一句:“去潘家園。”
阿根應(yīng)聲:“是。”方向盤一旋,向潘家園駛?cè)ァ?
潘家園古玩市場,一條街全是擺著玉石古玩件的地攤,古董,翡翠,名人字畫應(yīng)有盡有,街面規(guī)模很大,人流絡(luò)繹不絕,望不到盡頭似的。
阿根驅(qū)車來到一家古玩店面前停下,車子尚未停穩(wěn),店中走出一人笑呵呵的打開車門,俯身向沈老耳語幾句,然后沈老下車隨那人走進(jìn)店中。
林逸飛鉆出車廂,來到地攤前觀看掛著的翡翠掛墜,他沒想買什么,就想買兜里也沒錢,心里想著若是有錢,給孟瑤買個玉墜卻是最好。地攤的右側(cè)擺放著幾本古籍,書冊泛黃,顯是老年間的版本。因為風(fēng)的緣故,上面壓著一塊粗糙的石頭,石頭呈三角形,有十幾斤重,石面凸凹不平,上有青苔干枯的痕跡。
林逸飛蹲下身去摸古本,恍惚間,那塊壓著書冊的石塊隱隱冒出縷縷青煙,他一怔,定睛看去卻沒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忽然眼球一熱,眼睛眨動幾下,石內(nèi)的情形呈現(xiàn)眼前,令他驚詫而又興奮。
石內(nèi)煙霧環(huán)繞,霧氣中包著一個白色圓球緩緩轉(zhuǎn)動,晶瑩潤白,毫光閃爍。他好奇的抓過石頭凝目細(xì)觀,暗想:“這是什么寶貝?”
這時,沈老走出來,阿根在身后抱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另一位老者陪在沈老身旁,說道:“沈老,我 老李等你到這般時候,午飯還沒著落呢!瓷器給你得了便宜,這飯卻要落在你身上。”
沈老朗聲笑道:“你這京城頭號珠寶店的老板,怎的這樣小氣?也好,今天我要為剛認(rèn)的兄弟接風(fēng),就算你一個。”
“逸飛兄弟,”沈老喊他一聲,卻見他在地攤前抱著一塊石頭發(fā)愣。沈老走過去,微笑道:“逸飛兄弟,你喜歡這塊石頭?”
林逸飛眨動幾下眼睛,老實地答:“嗯,喜歡。”
沈老回頭向跟在身后的店主說道:“說個價吧!”
店主點頭哈腰的走上前,討好般地道:“這是我前幾年在海邊買了幾條觀賞魚,順勢連魚缸帶回來,現(xiàn)在魚死缸破,只剩塊石頭壓地攤,兄弟喜歡只管拿去。”
林逸飛搖頭道:“做買賣有做買賣的規(guī)矩,你說了價錢就是賣,我同意了價錢就是買,不然不清不楚。”
店主還要推諉,沈老道:“別啰嗦,不要讓我兄弟不高興!”
店主無奈道:“既然如此,兄弟給十塊錢好了!”
林逸飛點頭道:“拿紙筆來。”
店主順從的回店拿出紙筆遞給他。
林逸飛刷刷點點寫下幾行文字,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我沒帶錢,寫個欠條給你,有時間我把錢給你送過來。”
店主苦笑著接過。
被稱為老李的老者瘦削的臉上布滿揶揄之色,望著衣衫襤褸的林逸飛,嘿嘿笑道:“這位兄弟有點意思!”幾人復(fù)鉆進(jìn)車內(nèi),車子緩緩啟動。
車子彎彎拐拐來到一棟別墅前,兩名手持鋼槍的武警立正敬禮,然后放行。
林逸飛大吃一驚,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更不清楚這些武警是做什么的,本著逃犯的本能,他有一種跳下車子逃跑的沖動。
車子停住,阿根打開車門,沈老和老李下了車。林逸飛抱著石頭鉆出來,瞧見門前又有一個手持鋼槍的武警站在那里,不禁戰(zhàn)戰(zhàn)兢兢,面露遲疑。
沈老上前挽住他,笑道:“逸飛兄弟,到家了,喝茶去。”
老李不禁錯愕,能讓沈老如此親密之人,不僅少見,絕無僅有。士兵微笑敬禮,三人走進(jìn)房間。
阿根將車子駛進(jìn)車庫走出來,望著別墅的大門,臉上顯出焦慮郁悶的神色。這時一輛悍馬車駛了進(jìn)來, 他跑上前打開車門,說道:“小姐回來了?”
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嗯”一聲,摘下墨鏡跳下車。
阿根道:“小姐,沈老帶來一個陌生人!”
那女子攏一攏短發(fā),美目中現(xiàn)出微笑,問道:“什么人?”
“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阿根道。
那女子用疑惑的目光看阿根。阿根便將出門回來,偶遇林逸飛救孩子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那女子思慮片刻,說道:“你懷疑那人會武功,會對爺爺不利?”
阿根點頭道:“我確實懷疑。”
那女子拍拍阿根的肩頭,微笑道:“這事交給我了,沒有人可以傷害到爺爺!”說著邁步向別墅走去,一襲鵝黃的衣裙隨風(fēng)曳起,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沈老將林逸飛引進(jìn)客廳,林逸飛四下打量,一套老式沙發(fā),古香古色的桌椅,墻壁上掛著名人字畫,房間倒也古樸簡單。沈老招呼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吩咐傭嫂備茶,預(yù)備兩套干凈衣服給林逸飛洗澡。
傭嫂端上茶來,林逸飛將石頭放在茶幾上,起身說道:“承蒙沈老抬愛,逸飛身無長物,只賒得這塊石頭送給沈老,還望......還望......”他臉顯羞愧,不知所言。
老李瘦削的臉上揶揄之色更濃,不屑地道:“一塊石頭有什么好?你且說說他的妙處!”
沈老道:“千里送鵝毛,禮輕仁義重,逸飛的心意我領(lǐng)了!”
林逸飛看老李滿臉鄙夷的神色,急忙道:“我在古玩攤前,看這塊石頭冒出幾縷青煙,猜想它不是平常的石頭!”
老李哈哈大笑,說道:“猜想?怎么證明?”
林逸飛向沈老說道:“我需要錘子!”
“拿錘子來。”老李叫一聲。
不多時,傭嫂將錘子取到。林逸飛接過錘子,將石頭移至桌面,圍著它轉(zhuǎn)了兩圈,沈老也饒有興趣的觀看。
林逸飛瞧準(zhǔn)石頭上的線痕輕輕一磕,就如打破雞蛋殼般噗的一聲輕響,石頭似炸開一道裂縫,涌出絲絲縷縷的霧氣。
沈老,老李驚疑的張大了嘴,相互對視一眼,俯下身去對著石頭猛看。須臾,霧氣裊裊散去,林逸飛移到石頭裂縫的后面,用錘子又是輕輕一磕,石頭一分為二,一顆圓潤的珠子臥在石中,光芒冷艷,奪人眼目。
沈老顫抖著雙手捧起珠子放在眼前,嘴唇囁嚅地道:“奇跡!奇跡呀!太完美了!”
老李俯身看一看石頭裂開兩瓣,其中凹進(jìn)圓形的石槽,又望著沈老手中閃耀著奇異光彩的珠子,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語無倫次地道:“天生奇物!天生奇物啊!莫非是海底龍珠?”
傭嫂托著兩套衣服和鞋子站在林逸飛的身后,沈老道:“逸飛兄弟,你且去洗澡換衣,回來說話。”
“爺爺。”隨著一聲清脆的叫聲,一個少女輕盈的走進(jìn)客廳。
林逸飛突覺眼前一亮,那女子走至他的身旁,背負(fù)起雙手打量他。一襲鵝黃的裙衫,腰帶右側(cè)扎一個簡易蝴蝶結(jié),短發(fā)墨染,柳眉星眸,鼻梁小巧,唇若涂丹,寒霜冷面,不怒自威,年齡也就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身材高挑,肌膚似雪一樣的白。
他心頭一窘,污面發(fā)燒,轉(zhuǎn)頭隨傭嫂向浴室走去。忽覺勁風(fēng)掠起,右肩已被一掌擊中,屁股隨即一緊,身子被踢起三尺重重落下,幸好一股氣流瞬間布滿全身,又念那女子只是試探他會不會武功,未施重手,不至于傷著。
他扭回身罵道:“臭丫頭,你要瘋啊!我又不認(rèn)識你,你干嘛欺負(fù)我?”
“雨萱,放肆!”沈老大聲喝斥:“這是我剛認(rèn)下的兄弟,容不得你如此的大膽!”
沈雨萱被沈老一聲喝住,一跺腳氣沖沖的跑出房門,來到庭院,看到阿根氣鼓鼓地道:“阿根師兄,你這個武當(dāng)?shù)茏涌煽醋吡搜郏尤粦岩伤鞘裁次淞指呤郑乙徽埔煌染桶阉蚺苛耍€惹得爺爺生氣訓(xùn)斥了我一頓!”
阿根也不說話,走到悍馬車前,用動作將林逸飛救孩子的的情形演示了一遍,問道:“如果他不是武林高手,怎么可能在車速疾駛,間不容發(fā)的情況下救下孩子?就怕我?guī)煾敢沧霾坏揭稽c!”
沈雨萱眼珠滴溜溜亂轉(zhuǎn),對阿根道:“莫非他深藏不露!......那他會有什目的?”
阿根道:“一定是有什么圖謀,我擔(dān)心他會對沈老不利,我們必須要加強戒備!”
沈雨萱點頭,囑咐阿根道:“你悄悄告訴這些士兵,還有阿樹,阿風(fēng),阿葉三位師兄,眼目要聰,動作要慎,一不能打草驚蛇,二不能讓爺爺受到任何傷害。我去靈山把你師父請來,以防不測。明天我把爺爺誆出去,一定打的他現(xiàn)出原形!”
阿根點頭,沈雨萱上了悍馬車,風(fēng)馳電掣般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