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葉溪和盧鵬全都沒有理會，擺在面前的這些色香味俱全讓人垂延三尺的食物。盧鵬切底等著女朋友說出龔賢成的情況。盧鵬和龔葉溪交往以來，感覺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愁眉不展過。

龔葉溪輕輕嘆了一口氣停了幾秒鐘，好像是思維在遙遠的地方繞了一圈，又轉了回來，說道：“我爸爸……自從那天以后，總會在獨自愣神兒的時候，說出一句話：韓熙載的眼睛！而且據我媽說，爸爸從那天起經常像說夢話一樣。大半夜突然喊出這句話，剛開始只是把媽媽吵醒。她觀察了一會兒，爸爸又恢復了平靜的睡眠，也就沒當回事兒，可是接下來的幾天，不僅會在睡夢中喊出這句話，而且每次喊完自己都嚇得他們都坐起來一身汗。媽媽怎么跟她說話，安慰她都無濟于事。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或者是夢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樣。”

盧鵬聽到這句話，驚訝地大了嘴巴：“你，你有沒有問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龔葉溪帶著滿臉的憂郁，搖搖頭：“我要是能問出這句話的意思，就不用把你約出來跟你說說這件事兒了。”

盧鵬聽完女朋友的這句話，陷入了沉思。龔葉溪接著說道：“我只知道韓熙載著三個字，就是那天他和施總對你們公司收購《韓熙載夜宴圖》里面的主人公，前兩天，我還專門在網上搜索所有關于韓熙載的資料，但是網絡上，畢竟都是一些東家西家來回抄的東西。沒有什么可以借鑒的價值，我覺得你從美術專業角度，可能會有更詳實，或者更靠譜的解釋，”

龔葉溪說到這里，眼睛注視著盧鵬滿懷期待的口氣問道：“我想，即便你也解釋不出我爸爸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嗯，這件事兒是從收購了《韓熙載夜宴圖》開始的，所以一定跟那幅畫有關，而那四幅作品又是出自你們公司，這里面的門道，你一定比外人要清楚很多……”

龔葉溪說以后，耳邊垂下的一縷長發向后攏了。盧鵬凝視著女朋友，像是要非常努力才能把自己這文雅秀氣的女朋友，和那個最近經常半夜被嚇醒說夢話的龔賢成聯系到一起。

盧鵬問道：“你說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但我覺得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

龔葉溪聽男朋友說出這話，馬上把身體向前傾急切地問道：“能更直接的辦法？說出來聽聽。”

“你是學中醫的，應該也聽說過吧，有人說夢話的時候，旁邊人接著他說夢話的內容就能把完整的信息問出來。當然這些也只是我聽說過的而已目前不知道是否可行？”盧鵬說這話的時候并不確信，因為這個方法他確實只是聽說來的。

“哎呦，我還以為有什么好辦法，這個辦法，我跟我媽媽說過。讓他在下次爸爸說這句夢話的時候試一試，而是我媽根本就不信。還把我給說了一頓。告訴我別人說夢話，千萬不能接。接話以后，就嚴重打亂了做夢人的思維，輕者會導致這個人醒來來以后的思維混亂。而重者會使這個人長期昏迷。你說我媽這個人是不是迷信啊。”盧鵬聽到這里微微一笑：“也不是沒有道理，萬一產生了什么后果，你也負不起這責任吧。”

龔葉溪從果蔬盤子那里用叉子優雅地叉起了一個小西紅柿，放進嘴里必須說的道：“其實從我們中醫理論上講。睡期及深睡期兩者成一循環，第一個循環時間較短,第二個循環時間較長,到第三個循環的深睡期,則或會有夢游或說夢話的現象. 說夢話不知應否算是一種病態,但據臨床經驗所得,經常說夢話的人多半心火過旺、肝火過熱及精神緊張。表現的身體狀況是有口氣、喉乾舌燥，清熱后情況便會好轉。引起說夢話的原因很多，有可能是壓力過大、精神緊張誘發的. 因此經常說夢話的人一定要加強鍛煉,同時更要注意休息,調節工作、生活所帶來的壓力也可能是神經衰弱的表現,只需調整一番自己的生活節奏,緩解一下壓力……所以我不見了爸爸的這個癥狀之后還從我們的中醫院給他開了點小中藥，讓他在家喝，可是不僅沒有起到作用，而且還越來越嚴重。我也有點害怕，讓他把那些中藥都停了。在中醫院坐診好幾年了，我看過的病人也不少。我開過藥方以后，至少也都是病情緩解。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越治越厲害的病癥。”

盧鵬身體仰向椅子靠背，皺起眉頭思索了一陣說道：“你爸爸……還有其他反常的表現嗎？”

“你覺得這還不夠反常嗎？他以前都非常正常，”龔葉溪說完給他自己的手機，打開以后放到了一張圖片，這張圖片上的一個局部說道：“長卷里的這個人，你看，我手指這個人就是韓熙載對吧？”

盧鵬把眼睛湊到了跟前仔細看了看在龔葉溪的手機屏幕上有一幅下載的《韓熙載夜宴圖》全卷。她手指的位置正是中心人物：韓熙載。

“可是，我無論怎么把這個人物的形象放大。尤其是眼睛的部分，看不出來有什么與眾不同呀？！”

“那當然，圖片上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龔葉溪問道：“你是說原作就能看出來什么隱藏的秘密了嗎？”

盧鵬說：“這我只是一個猜測而已，而且，原作在故宮博物院，但是平時不拿出來展出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原作。因為古畫的保護就是讓它們越少見光越好。”

龔葉溪：“原作應該也沒多大，眼睛的部位就更小了，能隱藏什么呢？”在她看來，爸爸一定是看到了《韓熙載夜宴圖》里的什么奧秘才發生了最近的異常情況的，因為她爸爸龔賢成鑒定古畫，從小就接觸已經不少年頭了，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

韓熙載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龔葉溪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