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鵬趕忙放下了手機問道：“怎么了？”

“出，出事兒了。”遲荻變得有些語無倫次。盧鵬看到遲荻那本來化了精致淡妝的臉變得驚恐無比。盧鵬剛要繼續再問話。遲荻把一根耳塞遞給了盧鵬，把手機上的網絡新聞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盧鵬戴上耳機仔細，聽到了新聞的內容之后，臉上也出現了和遲荻同樣的驚恐表情。

他的手機咣當一聲掉到了地上才回過神兒，彎腰撿起手機，但是臉上仍然是震驚地張大了嘴，呆在那里：“怎么……會這樣？”

他把耳塞從耳朵里拿了出來。兩個人都目瞪口呆默默無語，只有耳塞里還在繼續傳出播報的聲音：“居住于石樊市的著名畫家歐陽治先生于昨晚在家中自殺身亡，目前警方已介入調查……”

“他……為什么要自殺呢。”遲荻半天才問出了一句話。盧鵬好像剛剛從恐懼中回過神兒來：“趕緊搜一搜，看有沒有別的報道。”兩人慌忙低頭，各自拿著手機開始搜索。過了片刻，他們先后抬起了頭，

顯而易見，網絡上再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幾條報導也都大同小異。有兩個報導還在猜測，教授可能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甚至有人猜測是抑郁癥而導致的自殺。

盧鵬迷惑的神情問了一句：“這么看來，教授是沒有留下遺書？”遲荻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我們剛剛見過他，怎么可能才短短幾天，他竟然就……”

遲荻說到這里，突然一把抓住了盧鵬的胳膊搖晃了一下：“你說他的自殺，跟我們的登門……有沒有關系？”

“怎么會？！整個見面的過程也都很正常，而且我們走的時候，他也微笑著把我們送到門口，這一切，那個中年婦女也見證了呀。即便是有人懷疑到我們身上，那個中年婦女也可以作證啊。”

遲荻咬著嘴唇想了片刻：“那個中年婦女，看起來也就是他的一個保姆，我們在那天晚上沒有見到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也許是臨時外出，也許壓根兒就不生活在他身邊。能證明我們到訪時教授一切正常的，也只有這個女人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自殺呀？”

登機時間到了，兩人沒有太多的行李，只各自有一個背包。盧鵬和遲荻登機以后到了座位上，還是保持著呆呆的表情，一直到空乘人員推著車來到兩人跟前詢問他們需要什么餐飲時才回過神兒來，都對著漂亮的空姐搖了搖頭。繼續沉浸在剛才的情緒當中。

遲荻一直在回想去教授家里拜訪時候的過程，而盧鵬也是在回憶歐陽治和他們見面當晚的情緒和表現，包括從教授下樓時候的神態，見面寒暄的微笑還有交談時候的措辭以及肢體動作。這一切都像放電影一樣在盧鵬的腦子里重復著。但是從頭到尾，實在都是太平常不過了。

“我們剛去找過他幾天，他就自殺了，就是傻瓜也會認為這里面一定發生了什么。”遲荻說完這句話長嘆了一聲，眼睛朝上方翻了一下，好像想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可是我們什么也沒做，有什么擔心的呢？我們只是問了一下那幅畫的素材來源，這就能導致他死亡嗎？我覺得咱們不必要擔心，他的死和我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咱們問心無愧，不僅沒有傷害她，而且出了門還差點被劫匪傷害。反正我是不害怕接受任何人的質問。”盧鵬說完了這番話，好像突然意識到遲荻這樣的身份，肯定不愿染上什么負面新聞。

即使是這位歐陽治教授的死，跟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可是她一定擔心輿論會在媒體上胡說八道無中生有。

“我不希望，這件事給你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煩。”盧鵬輕輕地拍了拍遲荻的手。

……

回到西都以后，兩人開始了各自的忙碌，但是他們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就是每天花一些時間來搜索網上關于歐陽治教授死亡的報道。關于這件事的報道，有了一些新的進展。盧鵬和遲荻看到了一些相關的細節。有的報道說，教授自殺的時候在屋子里連房門都沒有鎖。

所以家中的保姆很快就發現了，但是為時已晚，那時候教授已經死了。

“沒鎖房門……也許教授是故意想讓別人發現他的尸體。”盧鵬看到這個報道以后，自言自語道。他打通了遲荻的電話：“你注意到了嗎？教授死的時候沒鎖房門。”

遲荻電話那端回答道：“我也注意到了這條報道，我這幾天都在想一件事，就是他為什么沒有留下遺書？”

盧鵬問道：“你認為沒有遺書是說明……”遲荻的聲音有些猶豫不決：“其實我也猜不出這是為什么，只是覺得有悖常理。他作為一個畫家，屋子里肯定到處都是白紙，他為什么不寫遺書告訴世人死因呢？這么大一位畫家，有名望，又不缺錢，社會地位這么高。他可以說是活在了金字塔的最頂端。他還有什么不滿意而要自殺呢？”

“你的意思難道他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的？”盧鵬吃驚地問道：“就更不可能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會不會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遲荻意識到盧鵬對自己的話理解有錯誤。

“你說什么？除了自殺和他殺，那有什么辦法能讓一個人死？”盧鵬變得更為驚愕了。

“我在想，這事兒跟那張畫是不是有關系？就是你們倆撞車的那張作品！”

不知道為什么，盧鵬聽到遲荻這句話，背后冒起了一股寒氣，他覺出冷汗已經讓額頭變得潮濕。盧鵬把手機換到了另一邊，擦了擦手上的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遲荻的這個假設。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教授因為這張畫而自殺。盧鵬也畫了相類似的一幅作品，而且兩幅畫之間有著驚人的相似。

那等待盧鵬的命運將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