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抬著頭，張著嘴，盯著電視屏幕足足有四，五秒鐘的時間，然后用手指著電視，對著梅若涵小聲說道：“趕快看，是不是這個人？”

梅若涵把頭轉向了電視屏幕，店里的人聲嘈雜，根本聽不清電視的聲音， 她只能通過電視下方的字幕和畫面來判斷內容。

正在滾動播放的字幕出現了行小字：中國百嘉集團名下的石油公司在加拿大投資，對當地的油砂進行開采并運輸。這是中國首個在加拿大投資油砂提煉項目的公司，雙方已于本周簽署了關于油砂提煉項目的合同。

電視畫面正在播放一個長條的談判桌兩側，坐著雙方的相關人員。

“那個白頭發老頭。”鄭麗指著電視畫面說道“他就是施飛舟！”

梅若涵在畫面上搜尋到了施飛舟的身影，鶴發童顏，身材略顯消瘦，穿了一套筆挺的西裝，花白的頭發一絲不亂，睿智的眼神閃著光芒。隨著梅若涵視線的移動，她看到了坐在施飛舟左邊的年輕人，正是相識于斯里蘭卡的男子施墨非！

而畫面中的施墨非也是西服領帶，一身正裝，右手微微抬起，神情自若地和對方在交談著什么。完全不是斯里蘭卡咖啡館里那閑散的表情。

梅若涵點了點頭，示意鄭麗電視上的這個人和她在斯里蘭卡相識的是同一個人。

“那啥都別說了，干杯吧！”鄭麗捧起了酒杯，和梅若涵碰杯后，一小盅果酒一飲而盡。

“豪門之后，人高臉帥，前途無量。可喜可賀呀老大！”鄭麗拿筷子夾了一塊肥腸放進嘴里，邊嚼邊興奮地沖著梅若涵說道。

“哪兒跟哪兒啊？你這種人，明顯就是還沒撿到錢先想著怎么分。跟你說吧，就這個施墨非，對人帶搭不理的，超冷淡。”梅若涵不喜歡吃肥腸，從鍋里挑著愛吃的菜夾進碗里回答道。

……

在萬里高空，回中國的國際航班的頭等艙里，施飛舟父子各自在閉目養神。多日以來的簽合同跑現場已經讓他們感覺到有些精疲力盡。

施飛舟上了趟廁所回來，已經睡意全無。

施墨非聽到了父親的動靜，也睜開了眼，把滑落到地上的書撿了起來，塞回包里。

“這幾天挺累的，腰椎沒事吧？”施墨非關切地問道

“還好，今年我格外注意，疼得沒那么厲害了。”施飛舟用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鏡，把桌上的幾份文件歸攏了一下，拿著筆一頁一頁仔細地閱覽，并時不時圈圈點點寫著些什么。

半個小時左右，施飛舟放下筆，兩手放到腰部來回摩挲了幾分鐘，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樣扭頭向著施墨非問道：“曼如最近怎么樣？好久不見她來家里？”

“她演出多，也挺忙的，”施墨非抬起頭答道。

“不是你倆又鬧別扭了吧？”問完后，施飛舟好像對這個提問有些后悔，繼續說道：“你們倆之間的事我們大人不插手，全都自己把握吧。”

施墨非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移向了機窗外。

大朵大朵的白云，飄浮在空中，與自己近在咫尺，想到方曼如，施墨非閃過了一絲陰晴不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