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司馬鑫的話，楊爍眼圈有點紅，想起了三個月前的事。

“王八羔子！又把人家給打了，我怎么生出個這么個兒子！”楊爍的父親一邊說著一邊用皮帶抽他。

“他先罵我娘！”楊爍不服氣的沖他爹嚷嚷！

楊爍的父親楞了一下“那你就打人！你還有理！”

楊爍推開父親跑了出去，他爹生氣的坐在椅子上，又想起了陽爍過世的娘。

楊爍的母親年輕的時候被外來的騙子騙到鄰省當(dāng)媳婦給賣了，過了一年多才逃了回來，后來生楊爍的時候大出血過世了，當(dāng)時大出血是沒法治的，只能在孩子和媳婦之中選一個。

村里人都知道她被拐賣到外地的事，都說楊爍指不定是誰的孩子，私下里都說他是狗雜種。

楊爍擦了擦眼淚來到農(nóng)地里，看見司馬鑫正在干活，什么話都沒說上來就幫司馬鑫干活。

司馬鑫看見他眼睛紅紅的就說：“咋了？又讓你爹打了？”

楊爍把委屈通通的說了一遍，司馬鑫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樣，只是簡單的說讓他跟自己回家吃飯。

司馬鑫扛著農(nóng)具回到家，看見奶奶已經(jīng)在飯桌等他了，司馬鑫放下農(nóng)具洗了洗手抓起個饅頭剛要吃，看見楊爍沒動筷子就說：“吃飯，有啥過不去的！”

司馬鑫的奶奶遞給楊爍一個饅頭，楊爍含著眼淚接過饅頭就吃，奶奶是一個非常慈祥的老人，鎮(zhèn)里沒人說她不好，楊爍從小就把司馬鑫的奶奶當(dāng)做自己的奶奶，此時就像一個撒嬌的孩子一樣，一邊吃饅頭一邊流眼淚。

楊爍把委屈又跟奶奶說了一遍，奶奶只是說：“瞎說，你娘是最好的娘！”

雖然只是一句話，卻一語點破說道了楊爍的心坎里，聽見自己的娘得到奶奶的認(rèn)可就好受多了。

晚上

司馬鑫和楊爍坐在河邊，司馬鑫突然說：“明天我要去打工了！”

“啥？啥時候的事！”楊爍驚訝的看著司馬鑫。

“想好幾天了，去外面見見世面！讓我奶奶過上好日子！”司馬鑫看著天上的星星。

楊爍看著司馬鑫說：“那你奶奶知道么？打算去哪？”

司馬鑫點點頭“知道，去柳林縣找劉大壯去！他現(xiàn)在可是包工頭！”

“他！他都是包工頭了？磕磕巴巴的”楊爍吃驚的問。

司馬鑫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他的腦子里全是對未來的憧憬。

兩人分開后，楊爍回到家，父親已經(jīng)睡覺了，楊爍坐在院子里想起了上學(xué)的時候，司馬鑫總是幫助他，初中畢業(yè)了，司馬鑫考上了鎮(zhèn)里的高中，楊爍沒有繼續(xù)考學(xué)。

成天游手好閑的，鎮(zhèn)子上的人都很討厭他，只有司馬鑫和他奶奶護(hù)著他，在自己開始抽煙、打架的時候，司馬鑫還把自己拉到娘的墳?zāi)骨俺糇嵋活D，這樣才沒有墮落下去。

楊爍雙手拍了一下膝蓋站起身，回屋子里收拾行李，下定決心要和司馬鑫一起去，走到他爹的屋里，看著他爹側(cè)身躺在床上，猶豫一下。

但是還是決定說出來“爹！我要跟司馬鑫出去打工！”

他爹一聽馬上做起來，看著楊爍，拿起床邊的長煙斗說“給爹裝袋煙”

楊爍走上前熟練的給他爹裝好，點上火，他爹吸了一口讓楊爍做身邊。

“娃娃，爹給你講你娘的事吧！”父親欣慰的看著楊爍。

楊爍激動的點頭，他早就想聽了，但是他爹一直都不肯告訴他，今天終于能聽到了。

父子倆聊了他娘的事，又說了其他的事，聊了一夜，晚上的鎮(zhèn)里是一片漆黑的，亮著燈的窗戶顯得額外的明顯，還有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

第二天早晨，司馬鑫扛著行李站在門口，奶奶時不時的幫他緊緊麻袋，拿出一雙布鞋說：“把這個帶上”司馬鑫聽話的把鞋放進(jìn)包里，奶奶慈祥的囑咐他“受不了就回來，在外面別晾著，錢收好了，自己吃飽了再往家里寄錢，別苦著自己，別惦記我，我身體好著呢”

司馬鑫眼圈已經(jīng)濕潤了，馬上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恩，您放心吧，您要注意身體，柴火我都砍好了，夠一年的，農(nóng)活干不了就別干了，掙錢了我給您寄錢”

奶奶連連點頭，生怕孫子擔(dān)心，司馬鑫正要走時，聽見楊爍從遠(yuǎn)處叫他，抬頭望去，看見楊爍和他父親一起走過來。

司馬鑫看見楊爍也背著行李就問：“你要去哪？”

楊爍笑著回答“跟你去打工！我爹同意了！”

司馬鑫一聽高興的看著楊爍的父親，父親點點頭說：“有鑫子在我就放心，你們安心打工，見見世面，你奶奶我會照顧好！”說完就攙著笑呵呵的奶奶。

幾個人又是一陣叮囑和告別，司馬鑫和楊爍背著行李，扛著麻袋離開武家莊鎮(zhèn)投奔同鎮(zhèn)的好友劉大壯。

楊爍從回憶中回到現(xiàn)實，雙手捂著臉深吸了一口氣說：“下次不會惹事了”

司馬鑫看了看楊爍，拿起酒瓶給他倒酒“那咱還能一起喝酒！來！再干一個！”

司馬鑫最高興的就是看楊爍慢慢的變好，并不是他們有什么特殊關(guān)系，而是司馬鑫就是這樣一個人，認(rèn)真、善良、鉆牛角尖，從小就把楊爍當(dāng)親弟弟看，他出事替他著急，他高興就為他欣慰。

不管做什么事情，司馬鑫總是特別的認(rèn)真，吃飯就是悶頭吃飯，下地干活就是專心的干活，讀書就是好好的讀書，打工就是努力的賺錢，而且他認(rèn)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從小他就心地善良，看見乞丐和可憐的人就出手援助，寧可餓著自己也要幫助別人，在別人眼里這可能就是傻，可是在他自己的眼里這是遺傳，是教育，是奶奶教給他的第一件事。

正當(dāng)兩個人商量怎么找劉大壯的時候，劉大壯就那么巧合的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一點都不客氣的拿了一把椅子坐下。

司馬鑫一愣，馬上高興的說：“大壯！嘿！正說明天去找你呢！”

“別…別…別找我！你倆都...都..都都出名了，沒人敢要..要..要你們”劉大壯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

司馬鑫用手桶了一下劉大壯的腰說：“喲~呦~啥時候會損人咧！”

大壯邊笑邊躲“別...別...別鬧！我是說...說真的”

司馬鑫和楊爍都看著劉大壯，他這人從來不開玩笑，看來這下真的是沒辦法了，司馬鑫嘆了口氣說：“唉...看來這次真沒辦法了，這下我也沒辦法了”

“要不去找別的工作？”楊爍拿起一個肉串。

“找啥咧？沒文化能干啥！”司馬鑫無奈的回答。

這下三人都沒話說了，飯后劉大壯說再去給問問，雖然他這么說了，但是司馬鑫明白肯定沒戲了，三個月?lián)Q了三個地方，都是打架走的，誰還敢用。

劉大壯走了之后，司馬鑫和楊爍到一家最便宜的小旅館入住，第二天早晨，兩人決定去找找工作，走在大街上看見各種招工的廣告“瓦工、電工”等等，這些需要點技術(shù)的都做不了。

找了一上午沒有結(jié)果，兩人來到鳳山公園，炎熱的夏天要不就在屋里吹風(fēng)扇、空調(diào)，要不就找個涼快的地方避暑，兩人的條件只能選擇后者。

司馬鑫靠在樹邊乘涼，聽見遠(yuǎn)處有人歡呼，就招呼楊爍一起過去看，楊爍不情愿的跟過去。

司馬鑫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球場吶喊助威，場地內(nèi)的人在進(jìn)行足球比賽，楊爍從后面追上來一看說：“足球比賽呀，誒呦，大熱天的！”

兩人看了看準(zhǔn)備離開時，被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大叔叫住“嘿！兄弟，一塊踢會兒？”

“我們不會，不踢了”司馬鑫連忙擺手拒絕。

“我也不會，一塊玩會，來吧！”大叔上前拉著司馬鑫的胳膊。

司馬鑫被拉著走“我真不會...”楊爍也跟上去“啥事呀這是”

走到場邊，那位大叔和場內(nèi)的人打招呼“我這也三人了，下?lián)芪覀兩习。　?

場內(nèi)踢球的人笑了笑答應(yīng)了一聲。

“你們叫什么？”大叔轉(zhuǎn)過頭問。

“司馬鑫”

“楊爍”

“大叔，我們真的不會踢球”司馬鑫再次解釋。

“沒事，踢著玩嘛，哈哈，輸贏無所謂！”大叔笑呵呵的回答。

十分鐘后，輸?shù)囊环阶呦聢觯笫尻犠哌M(jìn)場內(nèi)，別看是大叔，裝備還挺全，球衣、球鞋、護(hù)膝全有，再看看司馬鑫和楊爍有點慘不忍睹。

場邊的觀眾看著場內(nèi)奇怪的隊伍都紛紛議論起來。

“這是什么呀？大叔加倆民工？”

“穿著布鞋踢球！？”

“這沒得比嘛！哈哈！”

在觀眾的議論中，比賽開始了！

3V3足球比賽是民間經(jīng)常踢得一種比賽方法，場地面積小，適合輪替比賽，規(guī)則也是各個不一，都是現(xiàn)場定就可以，這里的規(guī)則就是10分鐘的比賽時間，進(jìn)球的少的一方判定輸球，如果平局就加賽5分鐘，如果還平局就點球勝負(fù)。

如果踢得好，還是特別有看頭的，其他的規(guī)則基本上和正常比賽時一樣的，沒有什么特殊，只是沒有裁判，大家都自覺的判定犯規(guī)，一般不會牽扯越位的現(xiàn)象，一個是業(yè)余比賽沒有什么戰(zhàn)術(shù)，另一個是場地小，基本不牽扯越位。

大叔隊站在自己的一方示意準(zhǔn)備完畢，對方和大叔隊相比顯得專業(yè)了許多，一個守門員，兩個隊員，也點頭表示準(zhǔn)備好。

大叔帶球向前，比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