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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似是梨花還如夢

一切告一段落時我們便啟程回京了,期間我收到了漢月的三封問罪書,最后一封我看得出是他的筆跡,四個月了,我一絲消息也沒有透露給他,我知道他很擔心,但情況特殊我也沒辦法。

“守和,你說這次回去你會不會被我們英明神武的王關(guān)禁閉呢?這王城里沒有囚禁之地,他會不會封了你的守安閣呢?”路上凌云木總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地叫著,我不予理會,倒是西決疑慮我倆為何相處連男女之別都不顧。

“凌云木,我覺得你這個將軍當?shù)锰p松了,不如你回邊境時給我把那些荒著的地給開墾了,少一分你就別來見我了。”我斜了一眼,看見凌云木一臉悲戚。

“下官認為此計對于我朝糧食儲備甚有幫助。我朝稅收多半用于軍糧供給,這正是導致我國農(nóng)民青黃不接的緣由。若是可以讓將士們在閑置時種些地,一來可以緩解糧食壓力,二來也讓這些士兵的情感有所寄托。這可謂是一舉多得。”西決的臉上閃現(xiàn)著喜色,但也有一些疑惑。

“依大人之說確實很好,但大人可否知曉軍隊是國家的根本,更是國家的支柱,若是我的兵交與你種田,而后他們上戰(zhàn)場還有原先的氣勢嗎?這將士都是背井離鄉(xiāng)之人,兩畝三分田可是大多數(shù)將士一生的期盼,如若這舉圓了他們的夢,緩了他們的思鄉(xiāng)之情,是不是連保家衛(wèi)國,功成歸家的念頭也一同賠了進去?久而怠,這國之本還保不保?”這凌云木果真是一軍主帥,解圍解得是天衣無縫。

他轉(zhuǎn)頭向我挑眼邀功,我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白眼,他接著說道,“守和這一提議分明就是在敗壞我軍軍威,枉你是我軍監(jiān)軍,這樣做是百害而無一利!”

好家伙,從前為何沒發(fā)現(xiàn)他這口才,這明明是贊成我的主意,這一說我倒真是有些被說動了,但此時并不是我該說話的時間,所謂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凌云木幫我掩飾我總不會看不出,況且此時我也看得出凌云木是為漢月考驗西決。

“將軍說得是,但是如果我為兵,這半分田或許會讓我更加想要爭奪勝利,還歸家鄉(xiāng),將軍難道看見那一分半畝田不會想起家中親人,想起要保護國家才可保護親人,為此,這田地倒了成為激勵軍心的一種良方。”

西決字字珠璣,我看著凌云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便知道他想起了往事,這西決,哪壺不開提哪壺阿!這凌云木是我母后收養(yǎng)的孩童,這意味著他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不知道,但我們總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話題,現(xiàn)而今西決提出我才意識到凌云木的過去可能比我想象中還要悲慘,如若不是,這才一提到親人他臉色便難看成這樣,但這是他自己心底的檻,任何人都無法幫他越過去,僅僅只有他自己。

“凌云木,把我的梨木匣子拿來,有客人。”我向著凌云木說到,這下可把他喝回神了,他屏息,“不用找了,他是我的客人,當然得讓我來招呼了,我可不能怠慢我的恩人呢。”我輕笑接過匣子,“先走吧,我會趕上你們的。”凌云木此時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我沒有多想,只覺這是他對于我離隊的一種責怪。

我看著一整條隊伍消失在拐角處之時跳下馬,站在路旁,心里有個念頭,那個紅眸的男子會出來的,我需要做的,便是和他比耐力。

不消一刻鐘我的馬竟然跑了,我看著它消失的影子,轉(zhuǎn)身看著空茫茫的驛道,心里忽然覺得委屈。這場耐力的較量,我承認我輸了。“生氣了嗎?”我干脆在路旁尋一塊石頭坐下,對著虛空期待他的出現(xiàn),難道我的直覺出錯了?

“都和你說不要靠近尸體了,怎么還去了?”耳旁響起了溫潤的聲音,似乎還帶著點慍怒。我轉(zhuǎn)頭對上他血紅的眼。“這世界竟真的有血紅的眼!”此次他出現(xiàn)褪下了那個銀色的眼罩,我呆呆地看著他血紅的眼,一時間忘記了所有反應,只是愣愣地看著。這雙眼,有攝人的魔力。

“這世間沒有誰會是天生紅眸,只是殺戮多了,也就染上了血的紅。”他扶著我起身,幫著我整理身上的灰塵,臉上依舊是初見時的沉靜。

“是所謂的走火入魔了嗎?”我就著他的手站起來,他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引得人想要去挖掘,他聽我這話微微一笑,順著我的發(fā),

“也許是吧,山月會嫌棄嗎?”

“不會,很好看的顏色,你長得很好看。”這話說完我心中暗罵自己多事,真是的,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之人,說得再多他也不過是救了我一命,我干嘛要心疼他!我低頭糾結(jié)著,抬頭見他的眼中有些許笑意。不明顯,卻讓我一下子迷了眼,我放開他的手,將手中的匣子遞給他。“把我的劍還給我。這把刀我還你了。”

“山月知道這刀喚什么嗎?這刀喚琊,傳說是用千年玄鐵打造,萃以忘川之水,據(jù)說筑刀之人欲用這刀困住心中情欲,即便千百次輪回也不忘心愛之人。山月,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他沒有接過我手中的匣子,而是悠悠的同我聊起來,我們慢慢地往前走,我不懂他的用意何在。我無法回應他,對于情愛之事,在很早之前就決心拋卻,我沒有安定的心,如何給得別人承諾呢?

“如果是我,我會走過奈何橋,一切煙消云散,前世情何苦今世傷呢?對吧?”我笑著看著他的臉色并無多大的變化,依舊淡淡的,沒有一線波瀾“這倒符合你的性情,算了,這刀送你了,反正于我也無用了。你的劍來日我再送還于你。我看你很著急那劍,是有何重要意義嗎?”

“不知道,據(jù)說那劍是我父王當年征戰(zhàn)時無意間獲得的,之后送與我母親。我開始習武之時母親便將這劍送我了,看見那劍的第一眼我便覺得自己是那劍的主人,你說這是不是有些好笑。久而久之那劍的存在也成了習慣了。”

我歪著頭,看著這個揚言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有著精致的側(cè)臉。我很好奇一個有著溫潤聲音的男子臉上的線條卻不是我想象中的柔和,他臉上的線條是肅殺的剛毅。一雙劍眉,涼薄的唇,略過白皙的膚色,一個天生的殺手。

“我可以把你的打量當成是在乎嗎?山月。”他忽然轉(zhuǎn)頭看著我,臉上帶著三分認真七分戲謔,這話讓我想起我們不過是見過三面的人,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和他談這么多。

“其實你并不是走火入魔的對吧,你的意識還在,雖然我不懂,但我知道,你只是比其它殺手多了一分情,是這份情將你變成如此的嗎”我低著頭,回避他的問題。

良久不見他回應,正以為他不想回答時,傳來他溫潤而隱忍的聲音:

“也許吧。”他看著我,抬頭只見他臉上是淡然的解脫,我難以理解,他的年齡看起來與我相差不多,卻有著一顆蒼老如此的心。“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一無所有,就連名字也不是自己的。”

“淮南,我便喚你為淮南吧,似乎在夢中夢見過一個與你相似的人。既然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那便讓我來取吧。新生的嬰兒之所以要取名,是為了忘記前生重頭來過,你也許需要忘記一些事情了。淮南。”我笑著說道,我覺得,這樣做會讓他快樂起來。

“是淮南嗎?”他突然輕笑著與我確認,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他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開心地笑了。但我確實不知道他為何而笑,真的是因為這個名字嗎?

無論如何,我喜歡他的笑容,干凈而純粹,像那夢中灑下的梨花白,悠悠的蕩漾著我的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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