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林雪已經突破了藍水冰花的第三重。
她現在能夠將一碗清水捏成一朵朵的透明冰花。
剛開始林雪捏冰花的手法并不算熟練,她只能勉強捏出一朵三瓣冰花。
那朵冰花的三片花瓣大小都不一樣,看起來還有些丑,不過林雪還是挺開心的。
后來她發現捏出的冰花,需要手與腦的極大配合,她需要從手掌內運出寒氣,然后將碗里面的水抽到半空中,再使用雙手將半空中那坨未成形的水團塑形、定型。
一碗清水的分量,林雪最多可以做出20朵花瓣極薄的冰花。
林雪除了可以將碗中的水變成冰花,還可以將碗里的水變成一根又一根的銀針。
她剛突破第三重時,就回憶起了那本武功秘籍里面記載著一句話:只要將第三重突破,便可以將容器內的水抽到半空中,隨意將未成形的水團移到其他地方。
她將水變了三十幾朵冰花后,就開始練習將水變成一根根的銀針。
直到現在,林雪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一碗普通的水能在瞬間變成藍水,最奇的還是,她居然能將一碗水變成一百根銀色的針。
秘籍里已經寫得很詳細了,練功者想要將水團變成冰花時,必須在心中默念“冰花藍”三字,當練功者想要變銀針時,則應在心中默念“銀針藍”三字。
自從突破了第三重后,她改變了自己對這本武功秘籍的看法。
林雪覺得這本根本就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本魔法書,一本教人學習水魔法的書。
雖然她現在的身體比以前強了許多,但林雪總覺得將藍水冰花的第一,第二,第三重突破后好像也沒有什么用。
第三重一突破,就代表可以練習第四重了,但她在突破了第三重后,并沒有馬上練習新的內容,而是把自己和柳如熙關在房間里坐了半天。
在那段時間里,她和他聊了許多,林雪說話,柳如熙則在小黑板上面寫字。
他們聊的話題,自然是關于藍水冰花的。
林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感到不安,或許是因為她之前聽過柳如熙說這本秘籍里面有武靈的緣故。
他建議林雪將這本秘籍練到最后,即使她最后并沒有突破第七重。
柳如熙雖然沒有將心中的那些話說出口,但林雪從他的目光中還是能夠看出,他很希望自己能夠把這門武功練好。
林雪記起紀良源曾經跟自己說過,李琳也將藍水冰花練到了第四重,可是她跟紀良源的母親一樣,都沒能將第四重突破,林雪想超越李琳,只要超越了李琳,以后她找人過來想要將柳如熙帶回去時,她就能阻止那些人將他帶走。
藍水冰花第四重的武功招式不像前三重一樣注重手腳身體的協調性,前三重即使練武者手上沒有任何武器,還是能夠輕松練習,第四重就不一樣了,練到了第四重時,練武者需要控制冰器朝不同的方向襲擊物體。
林雪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將水變成冰花和銀針,如果想用水造出一朵拳頭大小的冰花,她就需要花費三秒鐘的時間。
而她如果想要將一百根銀針在短時間內變出來,則需要花上五六秒的時間。
林雪雖然覺得幾秒鐘并不算太久,可當她在面對某些對手的時候,這幾秒鐘的時間還是太慢了,林雪想要將造冰花和銀針的速度提升起來,可她又找不到方法,這才將柳如熙拉進外婆的房間里面,跟他聊了好一陣。
柳如熙認為練功這種事情,欲速則不達,林雪必須要每天堅持練下去,只有練熟了武功招式,才能夠縮小制作冰花和銀針的時間。
林雪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好的事,那就是如果她在跟對手交鋒時,自己旁邊根本沒有可以使用的水源,那她應該怎么樣變出冰花和銀針來襲擊別人呢?
柳如熙想了想后,建議她隨身帶著一瓶礦泉水,或者攜帶小型的水瓶。
林雪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好,她說:“柳如熙,我隨身帶水瓶,可到緊要關頭不是還要將瓶蓋給扭開嗎?要是對手趁著我扭瓶蓋的功夫對我使陰招咋辦?”
柳如熙想了片刻后,在床面上劃字:你說的也沒錯,現在我們就上樓頂,你就對著一瓶擰緊瓶蓋的礦泉水,看看能否在不擰開瓶蓋的情況下,將里面的水抽出,如果你能在水瓶密封的情況下,強行將瓶子內的水抽出,那么你以后就會方便很多。
林雪苦著一張臉說:“啊,要我將密封水瓶內的水抽出,那豈不是很難,我又不是什么內力高手,我哪有那種恐怖的手勁,柳如熙,我覺得我還是不行,要不還是不練了吧。”
柳如熙遞給她一個眼神,林雪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想讓她先試試看。
她想:聽柳如熙的話總是沒錯的,他的年齡比我大,想東西的范圍也比我廣,現在我還沒有試過將密封水瓶里的水抽出,就先聽他一次吧,沒試過和試過后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林雪來到一樓的雜物房,在紙箱內拿了一瓶密封的礦泉水。
她和他很快便到了樓頂。
林雪想了想,便將這瓶500毫升的礦泉水放進了她外衣的口袋中,這個口袋并不能將整瓶礦泉水都裝下,只能將礦泉水瓶的下半部分塞進布口袋內,林雪拍了拍這瓶礦泉水,發現不它會輕易從里面掉下來后,就將體內的那股寒氣運到了手掌上。
林雪已經能將清水變成冰花和銀針,她抽水捏型的手法也熟練了很多。
她的手心冒出了兩團淡藍色的氣霧,林雪突然有些不想下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好像只要自己這么做后,便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林雪猶豫了起來,柳如熙趴在旁邊的木桌上面,他用前爪敲了敲木桌,林雪看向他的眼,她明白柳如熙在催她。
她皺起眉,冒著要死就快點死的心理閉上眼,憑感覺將雙手放到瓶蓋上方。
林雪的雙手并沒有碰到這瓶礦泉水,她憑著一股力,將這瓶礦泉水內的水抽了出來。
她的雙手與礦泉水之間還隔著一股勁,這股勁就像一雙透明的手幫林雪將瓶內的水給抽了出來,將水從密封的容器內抽出來,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一來是林雪根本就無法熟練地控制那股透明的力道,二來是林雪現在是閉著眼睛超控的,她根本就看不見眼前的情況。
柳如熙很想提醒她小心,可林雪并沒有馬上睜開眼。
他從木桌上一躍而下,剛想沖到林雪的跟前制止住她。
柳如熙的動作雖然極快,林雪卻已經將瓶中的水全部都抽了出來。
林雪的耳邊,先是炸開了塑料瓶被捏起的響聲,那響聲聽在耳中,她被嚇了一下,緊接著她聽到的就是塑料瓶被捏碎的聲音。
瓶中的水就像噴泉一樣眼看就要噴到林雪的臉上。
她在聽到塑料瓶爆開的那一刻便睜開了眼,林雪伸出一雙手對準了迎面而來的水柱進行了冷卻塑形。
她在心中默念“銀針藍”這三個字。
一瓶礦泉水的份量,林雪在心中估起弄成銀針的根數。
林雪并沒有在心中默念銀針的數量,她打算將這整瓶礦泉水都變成同樣長度的銀針。
她手掌上的那一股真氣與寒氣氣匯聚成了一陣掌風,瞬間就將胸前漂浮著的那無數根銀針射向了一旁的空地上。
林雪一早便看到了柳如熙出現在自己身旁,她刻意將銀針避開柳如熙,射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她之前便已發現,凡是自己造成的冰花和銀針,它們都不會受到溫度的影響而融化。
想要讓冰花和銀針徹底融化,需要等上14個小時。
記得剛突破第二重的時候,想要將她用一碗清水變成的冰變回一碗水,必須等上16個小時。
林雪之前還嘗試用鍋來加熱冰花和銀針,可是根本沒用,她發現這些自己造成的冰器根本不會因為溫度的升高而加快融化的速度。
雖然這些銀針用礦泉水變成的,但它們的顏色卻是亮眼的銀色,看起來就跟普通的繡花針差不多。
那根根繡花針就這么戳進了樓頂的水泥空地上,林雪蹲下來,看著這一片密密麻麻的銀針,只見它們三分之二的針身都陷入了水泥空地中。
這些銀針的威力極大,先不說它們有多鋒利,就是它們的速度都是極快的,林雪可以想象得到這些銀針扎在人身上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還沒將藍水冰花的第四重突破,她便能水變成這一根根威力極大的銀針。
林雪曾經用手觸摸過這些自己用水弄成的冰花和銀針,當她摸到它們的瞬間,一股鉆心的寒意便通過她的指尖冷到了心里。
林雪問柳如熙:“這門武功跟水有關,而且變出來的東西不是冰,就是針,聽起來都覺得冷,我一個女的練習這種陰性十足的武功是不是不好?真不知道我這種體質算什么體質,要是我是純陽體質,練這種極其陰寒的武功會不會不好?”
那張小黑板現在還放在外婆的房間里面,林雪也不管那一地的銀針了,她抱著柳如熙就走到下了二樓,進了外婆房間后,她反手鎖了門。
柳如熙跳到小黑板旁邊,抓起那顆小粉筆頭就刷刷地寫了起來,林雪發現他用慣了粉筆頭后,現在寫起字來就快了許多。
只見他寫下這些話:你的體質絕不是純陽體質,但也不是純陰體質,只是你一個女孩整天練習這門武功,寒氣不停從身體內輸出,總歸是不好的。
柳如熙雖然沒有說出有哪些不好,但林雪也猜出了他這段話里面表達出來的意思。
他想了下又寫下幾個字:不過你無須擔心,我在容山上存有很多藥,你這種情況比較特殊,等我一段時間,我配好藥給你按時服下,這樣你就可以繼續練功了。
她點頭應下,又謝過柳如熙幫自己配藥調理身體。
林雪終于將高中三年的課本都用翡翠指環給看完了,晚上2:40,林雪將指環摘下,她吻了吻這枚幸運的指環。
再有三天就要開學了,林雪明天早上便打算抱柳如熙回家。
外婆舍不得自家孫女這么快就要回市中心去,她想讓林雪多住兩天,反正離開學還有三天。
林雪想了想后,打算多住一天,她想要提前兩天回到Y城市中心的家。
外婆雖然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同意讓林雪提前兩天回去。
林雪朝著外婆笑起來,她知道外婆舍不得自己這么快就回去。
外婆的兩個兒子也長大成人了,母親和兒子之間不會像母親與女兒之間那么親密,老人家現在就只有林雪這么一個孫輩,她自己一個人呆在家里,很想有個能和自己聊天、看電視的伴。
林雪知道外婆一直想念著自己的老伴,還有她的女兒。
可死亡還是奪走了這兩個人的生命,林雪覺得外婆很可憐,但她為了能回y城上學,就只有狠下心來,不去想住在容山這邊的外婆。
林雪之所以想要提前兩天回到家,是因為她今年還沒有在家搞過衛生。
除夕之前,她跟柳如熙在外婆家搞了一次大掃除,可她自己家卻根本就沒有打掃過。
林雪想:柳如熙沒有去寒月山時,他在我家也經常搞衛生、做家務,家里也不會太過于臟亂,我回去也就是隨隨便便地打掃一下就可以了。
又在外婆家住了一天后,林雪便將收拾好的行李提在手中,將柳如熙抱起后,她戴上一個黑色口罩。
林雪已經有很久都沒有走出外婆家門了,她跟外婆道別后,便朝不遠處的大巴車站走去。
她站在車站旁,將軟軟的行李袋放到腳背上面,剛才外婆看見林雪就這么抱著柳如熙,怕自家外孫女會覺得手酸,便又像以前那樣拿出了一個白色的購物袋,將柳如熙塞進去后,又讓林雪將購物袋背在右肩上。
柳如熙畢竟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狐貍,他也不會像那些愛鬧騰的小寵物一樣,待在包里面就會不停地亂動,他和它們是不一樣的,柳如熙就安靜地趴在白色購物袋中。
林雪每次站在大巴車站都要等上好一會,那半舊不新的大巴車才會緩緩開過來。
林雪習慣了等車,快的話她只要等十分鐘,慢的則要等上半小時。
這次來的大巴車不算快,也不算慢,林雪等了15分鐘才看見一輛灰綠色外皮的大巴車,慢慢開來。
車頭上面貼著幾個顏色鮮艷的大字xx~容山。
七八個成年人從大巴上面走下來后,林雪這才抬腿走上車。
有些大巴車會有專業的售票員,有些大巴車則沒有,沒有售票員的話,車票錢就只需要交給司機師傅就可以了。
林雪走上了這間大巴車后,聞到了一股有些惡心的味道,她看到車前頭的一個座位上,坐著一個腰間掛著腰包的大媽,這個大媽頂著一頭泡面頭,她的衣服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休閑裝,并不像那些客運車里面的售票員一樣,有專業的制服。
中年大媽看到林雪走上車后,她馬上就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林雪旁邊,說:“小姑娘去哪里?
林雪愣了一下才說,我要去Y城市中心?!?
中年大媽說了價格后,林雪馬上就掏出錢交給她。
中年大媽找了錢給林雪后,就頭也不回的走到了車前頭的座位上,讓司機師傅開車。
林雪向車后方走去,她走著走著看到了,有一個靠窗的位置是空著的,這個位置是個雙人座,但這個雙人座上卻沒有一個人。
林雪忍不住在心里竊喜:這么大的一輛大巴車也沒有坐滿人嘛~太好了,我花了一個人的車票費,卻可以享受到兩個人的座位,最靠窗的位置我就坐,外面的位置我就放行李。
林雪很快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她將行李帶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面,她又將肩上的白色購物袋放到了大腿上邊。
她怕柳如熙呆在里面會覺得憋氣,就將購物袋的袋口拉開了一些,好讓窗戶外面的新鮮空氣能夠送進購物袋中。
林雪練習了藍水冰花后,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沒有以前那么懼畏寒冷了,春節早就已經過去,林雪覺得現在的天氣還算是冬天,她今天穿著一件厚厚的深棕色棉衣,下身搭配著一條黑色鉛筆型的棉褲。
這條鉛筆型的黑色棉褲是林媽買給她的,林媽是個喜歡時尚衣服的女人,她當時將這條棉褲買回來時,就跟林雪說:“小雪,你不知道吧,媽媽以前小的時候穿的棉褲可都是直筒型的,根本就不像現在這樣,還有像這種鉛筆型的棉褲,這條褲子你就穿上吧,既修身又好看,還可以搭配長款的衣服……”
林雪回憶起了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她想起了他們的臉,她又想起了死去的外公。
那些人雖然死去了,但卻給她留下了珍貴的回憶。
大巴車已經開到了Y城的市中心。
到站下車,林雪提起行李袋,把購物袋重新背到肩上后,就跳下車。
Y城市中心的空氣不像容山那么清新,外婆家那邊的空氣中帶著一種泥土與樹木的味道,林雪只要呼吸起那邊的空氣,就會覺得好像遠離了世俗,來到了世外桃源,能夠從討厭的世界中逃離。
即使她現在每天都在不斷地練功、學習,但林雪不得不承認她很想懶惰一回,她很想像楊美月一樣,不愁吃,不愁穿,悠閑快活地度過高中時光。
可她沒有一對有錢有能力的父母,她的父母親已經死去,林雪的眼前看到的只有黑暗而未知的未來,就算她很不想去面對眼前的某些東西,卻要用現在的努力,換取明天的一絲光明。
林雪回到家后,她把柳如熙放到沙發上,便自顧自地搞起衛生來。
她記起以前的柳如熙回到家后,總是會從狐貍狀態變回人身,他就像個良家婦男一樣做這做那,弄菜弄飯,林雪想:他現在還變不回來,就當是給他放放假吧,男人嘛,其實都跟小孩子一樣,愛玩。
林雪可不想讓柳如熙在家里做太多的家務,她不希望柳如熙變成學校里面的那些娘娘腔男生一樣,在生活中漸漸失去了原有的男子氣概。
她清楚地知道柳如熙即使是做再多的家務,也一定不會像學校里出現的那些奇葩又變態的娘炮男一樣。
林雪從初中開始就覺得:每個學校都一定會存在娘炮男,娘炮男真是一個奇異的存在。
女漢子是個讓人可以接受的品種,娘炮男則不同了,只要看到娘炮男那一副翹著蘭花指,柔聲柔氣說話的模樣,就令林雪覺得想吐。
林雪每次在學校里面看到那些娘炮男時,她總是會抑制不住地想笑。
林雪在小學、初中、中專都見過許多娘炮男,她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樣的家庭,將一個普普通通的男生培養成了娘炮男。
她以前去過林安安的房間,知道林安安很想看bl的小說和漫畫,林雪其實不萌耽美bl跟百合,她比較喜歡看一對一的bg小說和漫畫。
林安安的那些bl小說跟漫畫里面,存在許多那種情節。
林雪曾經偷偷翻看過,她通過那些小說跟漫畫了解到了BL和GL的區別,可她還是對同性戀這方面產生不了什么好感。
林雪算不上討厭同性戀,但她也絕對不會靠近那個圈子。
她理解不了那些腐女,究竟是揣著什么樣的心情去看那些bl小說跟漫畫的,林雪一邊做家務,一邊想這個問題,她突然想起了柳如熙。
林雪看著跟在自己背后的柳如熙,她在心里暗想:這孩子勤勞又聽話乖巧,按照腐女那套來說,他應該屬于小受型的,不,不,不,只要一想到他跟另外一個男人搞在一起,總覺得……好那啥……柳如熙,你可千萬不要被外面的那些男同志給掰彎了,你這苗子這么好,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類型啊。
林雪甩甩頭,覺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她一口氣將家里的地板,全部用拖把拖了一次。
柳如熙在林雪干活的時候,就跟在她身后。
她看出他很想要幫忙干活,林雪故意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惡婦相:“你看什么?一直跟在我后面!看看你踩的地板!我可要拖地呢!真是的,我還是放你在沙發上面吧!”
這是林雪第一次兇柳如熙,他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水汪汪的一雙眼睛顯得有些委屈。
林雪趁柳如熙愣神的功夫,將他一把抱起,她用消毒型的濕紙巾擦了擦那四只爪子后,就把他放到了沙發上面。
林雪轉身正要走,她又頓住腳步,回頭瞪了他一眼。
柳如熙張開嘴,正想說些什么,卻根本就發不出聲。
林雪看不得他這樣,她也只是想要欺負一下他而已。
誰知當她看到他那副有些委屈的模樣,心卻軟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雪剛才回憶起了那些bl小說、漫畫里面的情節,她一時腦抽了,就想欺負一下柳如熙。
林雪一邊拖地板,一邊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真的有些太過分了。
人家柳如熙,現在雖然不能變成人身,可他依然很勤勞??!
她覺得自己真是太腦殘了,居然無聊到去欺負良家婦男。
林雪走到洗手池旁,洗干凈了手后,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拿了一顆巧克力味的牛奶糖。
她拆開棕色的包裝,將那顆糖喂進柳如熙的嘴里。
林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說:“柳叔,你可別介意啊,我剛才只是跟你鬧著玩罷了,你以前也做了那么多家務活了,現在就當休息一下,你看這電視里面還播放著你最喜歡看的言情劇呢?!?
柳如熙的目光有些奇怪地看向她,過了一會后,他才點點頭。
林雪干笑兩聲,便跑到衛生間里面去洗拖把了。
洗完拖把,她馬上就將拖把放到陽臺上晾著。
林雪又將書桌,茶幾,餐桌,衣柜都用濕布擦過了一次。
又忙活了一陣子后,她只覺得累得夠嗆。
這家務活一個人干起來,還真心覺得累呀。
林雪練了藍水冰花后,體質、體力都比以前提高了許多,可她一下子就干了這么多活兒也是會累的,累得她就只想倒在沙發上面睡一會。
柳如熙趴在沙發上面有些無聊地看著言情劇。
林雪在他旁邊坐下后,柳如熙轉頭看向她。
林雪癱軟在沙發上,她也顧不得在他面前保持形象了。
她發現自己跟柳如熙相處久了后,就越來越不注意形象問題了。
林雪這才想起她跟柳如熙回到家后,都沒有喝過水。
她的喉嚨現在直冒火,林雪對他歉然一笑:“柳如熙,我們去喝水吧?!?
他點了點頭,林雪抱著他走到了飲水機前,用水杯接了一杯溫暖的水。
林雪不想讓柳如熙站在地板上,用不銹鋼盆喝水,她拿著那只透明玻璃杯,將那杯水慢慢喂進他的嘴中。
柳如熙喝完水后,林雪這才拿起自己的專用杯,接了一杯水喝下。
喝了水之后,林雪還是感覺自己累得不行,就一個人回房間躺下了,很快她就睡著了。
她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今天是陰天,林雪懷念起往日那燦爛的陽光,學校門口到了,她走了好久的路,有點累,正門口的門衛還是那個熟悉的大叔,林雪和往常一樣并沒有和門衛打招呼,她覺得門衛不會在意她這么個普通的學生。
走進正門后,林雪看見了熟悉的教學樓,雖然她不怎么喜歡這個學校,但還是會想起上個學期發生的事,她突然間覺得很奇怪,校園內太安靜了,靜得可怕,明明她現在站的位置離正門不遠,往常她站在這個位置是可以聽見校園外汽車、電動車的喇叭聲的,為什么現在這么安靜呢?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林雪用右手掐了自己左手一把,雖然疼,但她現在只想立刻離開這里,回家去。
柳如熙呢?為什么他沒在她身邊?!林雪一邊往正門跑去,一邊打量著自己的四周,心下頓時就是一沉,就算今天開學,那學校也不可能了除了門衛外一個人都沒有!
那個門衛大叔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那里,像個不會動的雕像一樣,林雪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眼看她就要超過這個門衛離開學校正門了,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粉色短袖T恤的瘦弱男生,他還搭了一條白色的緊身長褲,又黑又瘦的腳上套著一雙大紅色的人字拖,露出的10個腳趾都被涂上了深藍色的指甲油,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林雪只能看見他那瘦削的下巴,他的發色很黃,臉色有些黑,看起來就很不健康。
林雪不認識他,她現在只想離開這里回家。
突然,這個跟林雪差不多高的男生伸出一只手來擋在她身前,他的手指甲很尖,像女人的手。
林雪停下腳步,男生的頭對著她,那嗓音跟太監一樣尖細:“同學,你知道13計算機2班的張濤在哪里嗎?我找他找得好苦啊...”
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男生剛才說了什么,林雪只是覺得自己碰見個神經質的娘娘腔了,她想了想:你找人就找人,為什么非要攔著我?我現在趕著回家呢。
還沒等林雪開口,她就看見眼前的男生跟抽瘋似的叫了起來:“你耳聾了?!?。。。?!張濤??!我問你知道張濤在哪里!說話??!我在這里出不去了啊!!!??!??!”
林雪被他嚇到了,男生還嫌不夠似的,他飛快出手抓住林雪的肩膀搖晃起來。
他長長的劉海飄了起來,她看見了他的眼睛里長滿了蛆蟲,污濁的液體從他的眼睛里流了出來,林雪忍著惡心,不顧他還在吼叫,大聲對他說:“我不知道張濤在哪里!你找錯人了!我是13會計班的!你要找人可以問門衛!”
她說完就低頭看向他的腳,很好,這個娘娘腔沒有影子。
林雪睜開眼睛,還好只是個夢,她靠坐在床頭想:這娘娘腔可真可怕,死了都要找人,奇怪,我又不認識計算機班的人,他來找我問人干嘛?
她并沒有將這個夢告訴柳如熙。
兩天后,開學了。
早上8點鐘學校舉行開學典禮。
昨天晚上,林雪已經在微信上面跟白靜約好了,早上6點半便從97內衣店門口跑去學校。
這是她待在財經學校的最后一個學期了,林雪雖然在這個學校里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但她卻認識了許多性格好的女同學。
林雪覺得自己走出校門之后,也一定會像初中時的自己一樣,懷念起小學時期的日子。
人總是需要長大的,林雪很想永遠都呆在學校里面,不要長大。
如果永遠都是個學生,那多好,這樣就不需要出社會,去打拼、工作,學校里面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很單純的孩子,在學校里面,林雪只需要讀好書就可以了,她不需要像外面的那些大人一樣,負起養家糊口的責任、頂著壓力去賺錢。
林雪真想穿越到一個美好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面,人們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吃飯睡覺,不需要掙錢,那些人的壽命是永久的,永遠也不會死,他們從來不會生病,他們能夠找到自己最喜歡的人,永遠活下去。
她將柳如熙放進了雙肩包里面,跑起路來一顛一顛的,林雪真擔心自己會把柳如熙顛暈。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林雪并不打算將他帶去學校,柳如熙現在沒辦法說話了,他們倆吃過早飯后,他就一直跟著她,林雪終于按耐不住的問出口:“柳如熙,你是不是想要跟我去學校?”
他馬上點頭。
林雪捂住額頭問:“你是不是怕李琳那些人找到我?”
柳如熙再次點頭。
她嘆了一口氣,輕輕把他放進雙肩包后,走下樓,跟白靜一起跑去學校。
過了這個學期,她就要面臨實習期,實習期結束之前,又要將畢業論文、錄用證明等等,交到蔣老師手上,才能夠順利拿到畢業證。
想要拿到畢業證,那么她每一科都必須要得及格才行。
林雪松了一口氣,她在上個學期的年級統一補考時,便已經將之前沒有及格的科目,一次性都補考了。
蔣老師也跟她說過,中專部如果掛科,想要補考的話,就可以在學校安排統一補考的時候,報名參加補考,如果錯過了統一補考的時間,也可以向該科任課老師,申請單獨的補考。
那些老師都是嫌麻煩的主,他們自然不喜歡自己的學生,跑到他的辦公室里面申請單獨補考,林雪聽班上的同學說過,那些老師一看見學生跑到他那里申請單獨補考,便不會擺出什么好臉色來。
補考是很容易及格的,改卷老師要求的并不嚴格,筆試的話,你只要將整張試卷勉強填滿,他們就一定會給你及格。
半個月之前,林雪從班級的Q群里查看了自己的補考成績,真的全部都及格了!
林雪覺得補考就跟過家家一樣,一點難度都沒有,就是一些低智商的人,也應該可以考過。
林雪和白靜剛走進教室,鈴聲便響了。
班里的同學全都站起來,一窩蜂地走出教室。
林雪有些無奈的看向白靜說:“小靜,我們剛上到教室,還沒有坐到凳子呢,這就要去操場上面參加開學典禮了?!?
白靜撇撇嘴,她攬過林雪的肩膀,搖搖晃晃地跟這前面的那些人走下樓。
林雪背著單肩包,說:“不瞞你說,我也有好幾年都沒參加過開學典禮了,初中三年,我也就是初一剛軍訓那會參加過一次開學典禮,然后我都通通逃掉了?!?
白靜哈哈笑了起來:“小雪,有你的啊,哈哈哈!要笑就盡情笑吧,過了這個學期,我們就要為了所謂的實習期出外面工作了。”
林雪問她:“我之前在QQ上面跟蔣老師聊過,她說實習期不一定要找會計專業的工作,只要是份工作就可以了,你想好實習要干什么了嗎?我想好了,要不就做服務員,要不就做收銀員,反正我就想要那種輕松一些的工作,就我現在這種學歷,中專都還沒畢業,也不知道哪里有人會愿意要我,就算人家愿意要,我也不知道那里安不安全?!?
白靜轉了轉眼珠子,說:“這我還沒想好?!?
林雪說:“小靜,你就長點心吧?!?
白靜笑嘻嘻的說:“小雪,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是沒心沒肺的,也能活下去啊,你看就拿實習來說吧,我都沒有想好呢,你就為我擔心起來了,跟我媽一樣。”
林雪聽到白靜這么說后,突然覺得她最后說的那一句話莫名地熟悉起來。
她以前也這么說過柳如熙。
剛才李梅芳跟著班里面的同學從前門走了出去,她并沒有看到站在后門的林雪和白靜。
班里的同學都在操場上面集合好后,李梅芳轉頭就看到林雪跟白靜站在隊伍的后面,她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伸出右手朝著她們倆揮了揮。
林雪覺得時間真是一種恐怖的東西,一轉眼,第四個學期就開始了。
林雪也朝李梅芳揮了下手。
蔣老師站在班級隊伍的前頭,班里的同學站好位置后,旁邊的班級也都站好了隊形。
一個四十幾歲的高瘦男人,走上升旗臺。
這個男人的皮膚黑紅黑紅的,一雙眼睛凹陷進去,黑眼圈很深,頭發又黑又密,長相普普通通。
這個男人正是新上任的校長,林雪沒有見過上一任校長,她聽同學說過上一任校長長得又肥又老。
新校長站在升旗臺上,他拿著無線話筒開始說起那些乏味無聊的話。
林雪只覺得耳朵嗡嗡響,新校長的聲音不算好聽,他的說話聲通過無線話筒傳到每個同學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