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昏迷不醒
- 穿書拯救偏執(zhí)暴君
- 柘玥寒
- 2220字
- 2020-11-08 19:00:00
二房一夜雞飛狗跳,顧云瑤卻睡的安逸極了,早起時她才從聽雨口中聽說了二房昨夜的荒唐事,心中小小詫異了片刻。
她著實沒想到顧渙看著壯實,卻是個外強中干的紙老虎。
聽雨繪聲繪色講述:“今早老夫人就知道二夫人昨夜的事,立即將二夫人叫過去訓斥了一番,說她什么人都往家里請,鬼神之道怎么可以輕易請人呢!”
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這對母子,兒子將顧云瑤推進河里不見半分悔意,母親素日欺軟怕硬,對他們顧云瑤半分同情也無。
盥洗后,顧云瑤坐到妝臺上的雕花黃銅鏡前,聽雨恰好走到妝奩中翻找簪子,就這個空檔,一旁晃悠許久的聽春健步走到顧云瑤身后。
聽春諂媚笑道:“三姑娘,讓奴婢給你梳妝吧,你以前還夸過奴婢的手藝呢。”
昨天聽春過得著實煎熬。平日里三姑娘脾氣蠻橫無理,但頭腦蠢笨,很好糊弄,她略施小計就哄騙住了顧云瑤,在顧云瑤屋里作福作威。
可昨天顧云瑤一反常態(tài),不僅斥責了她,還提拔個掃地丫頭當貼身婢女,而且一天都沒有叫上聽春。聽春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她以往囂張也都是仗著顧云瑤的威勢,如果顧云瑤真不喜歡她了,她一個丫鬟能有什么出路。
顧云瑤沒說話,只從模糊的銅鏡中看著聽春。
她的眼神犀利,聽春只覺整個人如站在日光下,所有小心思都顯露無疑。她面色雖如常,可垂下的指尖卻顫抖不停。
好似過了許久,也可能不過半盞茶功夫,顧云瑤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來吧,給我梳個簡單的發(fā)髻即可。”
聽春如蒙大赦,立馬殷勤挽起發(fā)髻。她心頭有個隱約的念頭:三姑娘似乎不一樣了。她說不出來所以然,只知道以前的三姑娘,絕沒有如此敏銳的目光。
如此目光下,她半點歪心思都生不出。
聽春并未撒謊,她確實生了一雙巧手,不過片刻,就給顧云瑤挽了一個十字髻,又從妝奩中挑了只桃花芯蕊金簪別在發(fā)髻上。
桃花粉嫩,斜斜簪在顧云瑤烏黑漆發(fā)上,映襯她肌膚如朝霞映雪,瑩潤生光。
顧云瑤暗暗點頭,聽春這番手藝,怪不得能在原主身邊伺候。而只要聽春不起小心思,聽話伺候,顧云瑤不介意重用她。
梳妝更衣后,顧云瑤帶了聽雨來到正屋陪宋氏用膳。用膳畢,她讓聽雨帶著銀錢去小廚房要些好消化的粥和點心。來之前,她特意命聽雨、聽春清點了她現(xiàn)在的財產(chǎn)。
清點匯報后,顧云瑤不由驚呼一聲,她現(xiàn)在手上私房銀錢就有幾百兩銀子,更別算三四箱子的金銀首飾、瑪瑙寶石,以及綾羅綢緞衣裳。
宋氏出身商戶,嫁妝頗為豐富,她對唯一的女兒很是疼愛,又慣是個手寬的,只要顧云瑤要銀錢,她也不問緣由就給了。
即便二房總是克扣大房月錢,顧云瑤的小資產(chǎn)還是頗為豐富。
手上有錢,心中不慌。顧云瑤索性大方起來,給了聽雨銀子讓她去小廚房采買。
聽雨辦事利索,很快提著紅漆木食盒走了回來,“三姑娘,我讓小廚房準備了一碗燕窩粥、一碟金絲牛乳酥,還有幾樣時令小菜,特意按你的囑咐,都是好克化的。”
顧云瑤滿意點頭,她今日要去看看顧硯之,想他大病初愈,帶些清淡的吃食他也好消化。
方方面面想得如此周全,為了刷好感度,她也是拼了。顧云瑤心中不禁感慨。
明希院最西邊破敗的屋子依舊是昨日的景象,破破爛爛的木板門隨著風聲晃悠,支摘窗上的窗紙蠟黃枯槁,整個院落冷冷清清,杳無人煙。
顧云瑤小心走上前,叩動門扉,然而不想她一用力,木板門竟然吱呀一聲,顫顫巍巍自己開了。
屋內(nèi)冷入骨髓,一如顧云瑤第一次來的情形,火爐中只有燒盡的炭火,床榻邊的帷幕支離破碎,像死人的頭顱耷拉下來,榻上,未來不可一世的暴君顧硯之蜷縮成一團,看不出顏色的棉被隨意扔在床角。
顧云瑤腦中轟隆一聲。她快步跑到床邊,伸手觸摸少年的額頭,滾燙的熱度差點燒灼了她的肌膚,她小心翼翼伸手試探少年鼻息,卻只感到微弱的呼吸。
怎么會這般?!
身邊的聽雨撲通跪了下來,“三姑娘,都是奴婢的錯,昨日……奴婢沒有進屋,只問了谷雨情況,就離開了……奴婢不知道二少爺……”
不用聽雨繼續(xù)說下去,顧云瑤已經(jīng)明白了。谷雨和寒露陽奉陰違,根本沒給顧硯之喝藥、吃飯,甚至連他唯一御寒的棉被也要奪去。
霎時間,愧疚填滿了顧云瑤的心頭。
都怪她!如果她昨夜就來看看,是不是會早些發(fā)現(xiàn)顧硯之的慘狀,說好要對顧硯之好,可她卻心里抵觸沒有來,害他落得如今的模樣……
巨大的負罪感像潮水涌滿顧云瑤心頭,她喘不過氣,只能咬緊下唇,任由牙齒刺破唇角嬌嫩的肌膚。
聽雨嗚嗚咽咽:“姑娘,都是奴婢不好……”
顧云瑤緩緩搖頭,“不,是我的錯。”
但事已至此,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一定要救回顧硯之。
深吸一口氣,顧云瑤定了定心神,“聽雨,你快去請大夫,回來帶上聽春幾個,務必把谷雨和寒露這兩人給我找出來!”
聽雨半分不敢耽誤,得了命令立即出去。
顧云瑤咬著牙打開火爐,塞了些黑炭,用火石引燃了炭火,火光點亮,在灰燼中微弱搖曳,為這座漏風的房子添了半分暖意。
做完這些,顧云瑤慌忙來到榻邊,伸手摸了摸顧硯之額頭和四肢,他額頭燒的厲害,可手腳冰涼,呼吸若有若無,只有胸膛微微起伏。
屋子空蕩蕩,顧云瑤環(huán)顧一圈找不到一點取暖設備,無奈之下她只得回到床榻邊,眸光一沉,顧云瑤抬起少年冰涼的雙手,咬了咬下唇,塞進溫暖的脖頸。
剛一觸碰到脖頸,她忍不住打了個戰(zhàn)栗,顧硯之雙手一絲溫度全無,如同死人一般,安靜伏在她肩頭,汲取她的溫度。
可她不能退縮,顧硯之四肢寒涼,屋里又沒有其他可供取暖的物品,她只能盡力讓他暖和起來。咬緊下唇,顧云瑤緩緩靠近毫無知覺的少年,一寸寸將自己溫熱的身軀覆蓋在少年冰冷的身子上。
好似寒冬中的兩只松鼠,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隔著單薄的麻衣,顧硯之的胸膛漸漸感受到傳遞來的一絲暖意。
忽然,昏迷中的少年無意識的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