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感難刷
- 穿書拯救偏執(zhí)暴君
- 柘玥寒
- 2222字
- 2020-11-04 19:00:00
顧云瑤本能的打了個戰(zhàn)栗。
那是靈魂深處的恐懼,顧硯之的瞳孔深處藏著暴戾、殘忍和戒備,任何一種情緒都讓顧云瑤有拔腿就跑的沖動。
可一想到原著中她的結(jié)局,顧云瑤只得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她扯起嘴角,強撐著露出甜甜的笑意,解釋道:“你可算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哪知就這短短一句話,顧硯之卻神色大變,眼中戒備更濃,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就連一旁伺候的聽雨、谷雨等人,都面露詫異,眼神瞟向顧云瑤。
她說錯了什么?!顧云瑤心念電轉(zhuǎn),瞬息間已經(jīng)明白。
原身從小被嬌生慣養(yǎng),平日里趾高氣揚,全然是個刁鉆蠻橫的大小姐模樣,這樣的人是不會對瞧不起的人和顏悅色。
簡而言之,剛才她對顧硯之的一番話過于和善,違背了她的性格,導(dǎo)致了ooc,才讓聽雨都面露訝異。
想通其中關(guān)竅,顧云瑤瞬間做出了應(yīng)對。
她微微扯動嘴角,抬了抬下巴,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顧硯之你那是什么表情,要不是你救了我,娘非讓我感謝你,你以為我愿意來這里?!”
說罷,顧云瑤接過聽雨手中湯碗,用湯匙攪了攪漆黑的湯藥,“快點把藥喝了!”
果然,她一番表演下來,聽雨、谷雨都移開了視線。
只有顧硯之,眸光還是直直盯著她,但眼中警惕已然消了大半。
顧云瑤心底松了一口氣,知道這關(guān)她總算是過了。
定了定心神,顧云瑤又將湯碗舉到顧硯之面前,冷哼道:“快點喝了,我不想說兩遍?!?
顧硯之低頭看了眼湯藥,他瞳孔閃動了一下,牙關(guān)卻微微咬緊,似乎在忍受什么。
顧云瑤不明白,他定是察覺到身子發(fā)燒急需治療,為什么還不喝藥?
終于顧硯之有了動作,他輕輕將湯碗推回半分,吐出句話:“你喝。”
兩個字,卻帶了一股不容置喙的氣勢,加之顧硯之眸中迸發(fā)的嗜血氣息,直到苦澀湯藥入口,顧云瑤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按照顧硯之的吩咐,喝了半口。
這是什么情況?!
她不知所措,望著少年。顧硯之盯了她半晌,才接過湯碗一飲而盡。
電光火石間,顧云瑤心中隱約浮現(xiàn)出個念頭。
顧硯之該不會怕她下毒害他吧?
所以才讓她先喝一口試毒,見她喝了無事才放心喝下。
戒備如此嚴重,心思如此縝密。顧云瑤心底嘆氣,真不愧是本書的男主角,心性非常人能及。
喝完藥,顧硯之垂下頭,任由額前碎發(fā)遮住大半個臉。他低聲問:“三姑娘還有什么事么?”
不同于剛才語帶命令的兩個字,這次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對顧云瑤的害怕和惶恐不安。
可顧云瑤卻有種奇怪的直覺,這都是顧硯之的偽裝,他其實一點都不怕她,只是裝出一副懦弱害怕的模樣,來哄騙他人。
可他為何如此?顧云瑤想不明白,只是現(xiàn)在她確實沒什么理由再待下去了。
于是她順勢起身,頤指氣使訓(xùn)斥,“哼,以為我想呆在這破屋里么。顧硯之你可給我好好養(yǎng)病?!?
隨即她又嘟了嘟嘴,小聲嘟囔:“都怪娘,我才不想接這個苦差事。”
彪了波演技后,顧云瑤這才叫上聽雨往外走去,臨走前她還暗示晚上她還會來看顧硯之,讓谷雨和寒露小心伺候著。
她早就看出這兩人游手好閑,奴大欺主,可她剛穿過來,對顧家上下的情況還是兩眼一抹黑,若冒然換掉這兩人,恐出什么岔子。
只是顧云瑤還是放心不下,臨了又敲打兩人一番,才帶著聽雨離開。
她看出顧硯之對她戒備頗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顧硯之對她的態(tài)度也不可能一天改變,刷好感度這事還得徐徐圖之。
顧云瑤要走,谷雨和寒露忙跟在后面相送。
屋內(nèi)一時只有顧硯之一人,他還是垂著頭,視線移到身上蓋著的簇新棉被上。
棉被是大紅色的,上面用銀絲繡著喜鵲豐登五谷圖,一瞧便知這是女兒家用的。
顧硯之輕撫被面上的喜鵲,腦海中忽的劃過顧云瑤的指尖——一刻不停的浸泡冰水,她的指尖已經(jīng)凍得通紅。
可為什么?顧云瑤不是應(yīng)該殺了他么?
他在水下一時沖動,意圖掐死顧云瑤,顧云瑤應(yīng)該知道。睜開眼看到顧云瑤的瞬間,他還以為死期將至,畢竟以往沒有把柄顧云瑤都想要置他于死地,如今有了借口更應(yīng)該直接毒死他。
所以他以為那碗湯藥就是為了送他上路。
可……那居然真是治病的藥。顧云瑤似乎也是真的想讓他好起來。
顧硯之手指動作頓住,睫毛顫抖。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心希望他好,那些對他好的人都命喪黃泉了。顧云瑤只不過將他當(dāng)作個玩物,她厭惡他至極,怎么可能希望他好起來。
只是……顧硯之低頭看著棉被,這簇新的棉被異常溫暖,他全身都好似浸泡在暖流中,那種暖意一點一點,連同他的心都要融化一般。
他能否有些期待呢?也許世界上真的有屬于他的溫暖?
“吱嘎”的聲響打斷了顧硯之的思緒,他抬頭望去,是谷雨和寒露推門進了屋。
寒露道:“你說三姑娘今個是怎么了?臨走了還囑咐那么多,好像真怕這雜種死掉?!?
“切!”谷雨翻了個白眼,“什么心思,想一出是一出唄,三姑娘也就是聽了夫人叮囑,加之一時新鮮,才整了這一出,一個雜種,等有了新玩物,三姑娘還能記得他?!”
兩人當(dāng)著顧硯之的面說三道四,完全沒把顧硯之當(dāng)成主子。
見顧硯之看過來,谷雨扯著嗓子叫道:“看什么看!”
谷雨又看了顧硯之身上蓋著的棉被,眼珠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一把扯過大紅棉被,嗤笑:“一個雜種,有什么資格用這東西,倒不如給了我!”
寒露嚇了一跳,“谷雨,這可是三姑娘給的,你這……”
谷雨笑道:“怕什么,三姑娘隨手一給指不定她自己都忘了,況且她之后能不能回來看這雜種都是兩說,你那么膽小做什么?
“你摸摸這棉被,這可是用新棉花做的,最是暖和舒服,正好我缺床棉被。”
聽他一勸,寒露放下心來,點頭道:“也是,三姑娘最沒長性。”
兩人帶著棉被有說有笑去了耳房。
獨留床榻上的顧硯之,打著哆嗦蜷縮成一團,試圖抵抗無處不在的刺骨嚴寒。
他閉上眼,嘴角噙著絲嘲諷的笑意。
也是,這世上早已無人在意關(guān)心他,剛才的溫暖也不過是幻像,是他……永遠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