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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說話之時,兩人已經(jīng)交手了數(shù)十上百招,彼此間衣衫都已沾染上了斑斑血跡。
這片囚天鎖地八門陣雖然是幾大魔宗耗費無數(shù)資源依托山行地勢所布下,但其陣圖畢竟是出自葉缺之手,這陣法的運轉(zhuǎn)他了若指掌,故此,方能借來陣法之力加持己身。
否則,單憑葉缺目前的修為,哪里會是虛彌山的佛子的對手!
“看來,雀十兄弟你我都有各自的秘密啊。”
“是,”
葉缺也不隱瞞,臉上恢復了原本的真正面容,如實道;“我本名葉缺,隸屬第七道。”
“第七道,四大魔宗么······咳咳!”
那道單薄的身影,虛彌一介的話聲中帶著一絲悲愴和蒼涼,目光望向天際的某一方向——
“命運弄人······老頭子兒這次你還是對了,不過,終究像我所說的,你渡不了我······”
虛彌一介看向葉缺,口中含血卻露出一抹釋意的笑,一如既往那個慈眉善目總是面帶笑容的小沙彌;
“哈哈哈哈,雀十兄弟——請原諒我稱呼你這個名字,真名假名什么的我只認你這個稱謂······雖然此時我們彼此是敵人,但那時相識的那天晚上我所說的話都是句句發(fā)自肺腑,或許——或許若果不是立場不同,我們或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即便立場不同,我們不依然還是很聊得來嗎?”葉缺同樣感慨道。
“聊得來······對,哈哈哈,對對對!我們依然彼此可以暢所欲言的交談啊!”
虛彌一介曠然一笑,佛光魔氣涌回殘破的身軀,隨后又猛然地爆發(fā)而出,璀燦得像是天空中短暫的煙花!
一瞬之后,不管有無有欣賞之人,都自由地隨風逝去······
與之一同消散在這片天地間的,還有這最后的聲音······
“我為天魔轉(zhuǎn)世,這一世——注定亦難成佛!”
其聲激越,其情悲愴,令葉缺也不禁動容,無聲抬眼望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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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殺了虛彌山的佛子!?”
遠遠而來的沐雨瀾眼中驚愕,當然葉缺并不知道,其實她本來是破壞了其中一處陣門之后,隨即趕來相助那個名為雀十的道門的外門小弟子的。
因為在她看來,那個外門小弟子修為平平,又得罪了太衍圣子等人,即便熟悉陣法但要前往生門處也會很吃力的吧,而且還有魔修隱藏暗處伺機而動也說不定。
不管怎么說,此次解圍都是多虧了這個道門的外門小弟子,于是,她便趕來相助了。
但沒有想到的是,此刻她卻目睹了剛才這震撼的一幕!
虛彌山的佛子,那可是相當于圣地的圣子圣女,神教的神子神女一般的人物,然而此時卻隕落在了此處!
而且,看起來葉缺還能夠控制著周圍的陣法之力······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的情形都了然于眼前了,事實的真相再明顯不過!
葉缺轉(zhuǎn)過了身來,此時沐雨瀾出現(xiàn)在這里他沒有料到,聽聞她的質(zhì)問,葉缺心中感到一絲黯然,不過他也沒有解釋什么。
虛彌山的佛子么,或許以這樣的身份死去也挺好的,反正他葉缺是個魔道中人,早晚身份都會敗露,也不在意什么生前身后的名聲。
此時,時隔許久的兩人再次面對面的相遇,對于葉缺來說畢竟此前以雀十的身份已經(jīng)見過了幾次沐雨瀾,所以沒有太大的心緒起伏;但對于沐雨瀾來說則是真正的時隔許久再次相逢,然而這份震驚,相較于虛彌山佛子的隕落,這份沖擊便被沖淡了許多。
虛彌山和劍嵐宗均為七大古仙門,而且更是結(jié)為了仙門同盟的一員,無論是葉缺魔修的身份,還是殺死虛彌山佛子的兇手,出于劍嵐宗弟子的身份,如今她也不得不拔劍了。
“這陣法是你布下的?”沐雨瀾確認似的問。
“是,也不是;你可以認為確實是出自我手。”
沐雨瀾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寒光一現(xiàn)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她可是依然還記得,當初那張紙上寫的最后一句話——藕斷無連絲,再見是陌人。
既然是陌人,那不妨彼此間打個招呼。
“劍嵐宗,沐雨瀾。”
凜冽的劍意呼嘯而起,葉缺不得不倚靠著加持己身的陣法之力堪堪抵擋,此般威勢竟是比之此前更為猛烈!
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葉缺亦是毫無保留,更是將整座大陣的陣法之力都抽取了過來!
不愧是劍嵐宗統(tǒng)御一眾年輕弟子的領(lǐng)頭人物,如果不這么做的話,葉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抵御的了對方單單是純粹的劍意傾瀉而來的壓制!
“第七道,葉缺!”
葉缺同樣回聲應(yīng)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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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大陣的急速運轉(zhuǎn),陣法之力被瘋狂抽取,這片天地大陣中劇變隨處可見,大地震動搖蕩,山谷崩塌泥石飛揚,道道溝壑裂縫將地面長長地撕裂,原本的地貌頃刻間支離破碎······
有高聳的山峰垂直下沉;有如刀削的土墻泥壁拔地而起;有忽然變得像流沙一般松軟起伏的土層地面······
原本被困在陣法中各處的仙門同盟弟子紛紛大驚失色,倉皇逃竄!
即便是暗中隱藏的魔道眾人,此時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大陣的突然崩壞令他們也不得不往后退離此地。
飛舞的泥塵沙石遮蔽了天空,黃沙漫天,到處都是陣法崩碎的爆炸聲和山崩地裂的轟隆聲,總之,在這宛如末日般天昏地暗的時刻,眾人都在各自四處逃命,誰也顧不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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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很久,但卻沒有什么懸念,無論是境界修為上,還是別的其它方面,葉缺都與對方不足,甚至是差距巨大。
何況先前一戰(zhàn)也是消耗不小,所以葉缺基本上只是處于下風。
兩人都沒有多余的話,直到戰(zhàn)斗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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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滴落在疲倦的臉頰,清涼的觸感逐漸驚醒了昏睡中的葉缺,他睜開了眼睛,渾身的疼痛好似身體都要散架一般,腦中還是一片暈眩迷糊的狀態(tài)。
他只記得那場戰(zhàn)斗的最后,他耗盡了全部的陣法之力抵擋住了對方絕強的一劍······
之后的事情他便沒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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