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如約而至，寒潮的降臨讓空氣冷了不止一點點，可依然沒有下雪。鋼琴班，秦默看著窗外，他應該最能體會夏天到冬天外面景色的變化了，因為上課時，他幾乎一直在看著窗外。

“你怎么又發呆了？趕緊練琴啊，別忘了兩個星期之后的比賽。”云如煙打斷了秦淮的沉思，他這才重新開始練習。旁邊的周文杰也在刻苦地練習，秦淮知道，他有多想取得好成績，因為有30秒鐘自己的心血。

比賽的規則有了略微的改動，中間的四手聯彈部分，中間可以有一次換人的機會，但一定得有一人從頭彈到尾，為了保證作品的流暢程度。

琴房里的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們仨。周文杰站了起來：“那，我們開始吧。”

云如煙回答：“我當然沒有問題，就是秦淮……”

“我盡量。”秦淮笑著說。

“那開始吧。”周文杰說。

第一段的獨奏，周文杰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是四手聯彈的前半段，周文杰和云如煙的合作，同樣非常完美；四手連彈的后半段，云如煙換成了秦淮。

前面都挺順利的，硬是在即將結尾的時候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哦，對不起，我下次注意。”秦淮趕忙道歉。

最后一段，周文杰的曲子，同樣是四手聯彈，秦淮換成了云如煙。本來秦淮想要彈這一段的，因為這是最短的一段；可是其他兩個人都不同意，害怕秦淮把這分數占比45%的一段給搞砸了。

幾乎完美的結尾。

“太棒了，如果我們比賽時有這水平，肯定沒有什么問題了。”秦淮率先高興地叫了起來。

“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周文杰說。

“那就是你，秦淮。”云如煙接了下句。

秦淮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一定多加練習，一定多加練習。”

周文杰知道，其實還有一個問題，他突然看向了云如煙，說：“你不會緊張吧。”

云如煙先是愣了一下，似乎在好奇周文杰為什么要這樣問。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周文杰為什么這樣問，他們都想到了曾經：“上一次合唱是特殊情況，不然我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上次主要還是因為我在那里，所以你才會緊張，怕不能在我面前好好的展示是吧？”秦淮說完笑了起來，周文杰也微笑著，可是他分明看見云如煙的表情有點嚴肅。

“我上一次之所以會很緊張，是因為很難過啊，因為我的外婆就是前幾天去世的。”

云如煙安靜地說完，兩個男生都沉默了，特別是秦淮，他似乎對自己剛才的言語感到自責。周文杰沒有想到，那天緊張的背后會是這樣的一個故事；他也沒有想到，云如煙會把這樣的事情如此簡單地說出口。

周文杰也終于明白了，云如煙當時為什么會說：“該來的人本不是他。”因為，該來的那個人，本來應該是外婆。

“如煙，對不起啊，我對我剛才的話感到抱歉。可是，這件事情你怎么就能做到這么輕易地說出來呢？”秦淮其實還算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哪怕他看上去不太會注意細節。

云如煙微笑著看著秦淮：“沒關系的，我之所以說出來，是因為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樣的事沒什么好隱瞞的。當然，最主要的是，我已經釋然了，所以才能說出口。”

沉默了一段時間，周文杰終于打破了沉默：“好了，不說了，總而言之呢，希望兩周之后，我們的表演可以完美吧。”

可是，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完美的，或許，這就是人生。

幾天之后的中午，周文杰和李明楷一起走進了校園，現在他們已經成為這所學校里彼此最好的朋友了。總是會一起上學放學，一起談論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一起暢聊最喜愛的游戲：《植物大戰僵尸》。

他們每個人都有一本畫冊，上面畫著《植物大戰僵尸》中的每一個關卡。

他們還一起上課講話，一起被老師抓上去站到了門背后。下課了，李明楷居然還對周文杰說：“我們去操場上罰站吧，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兩個人也并非是那種來學校混日子的人，上次數學考試，全班僅有的兩個100分就是他倆，所以數學老師很喜歡他們。可是語文就不太相同了，李明楷語文不算好，周文杰的語文甚至可以用差來形容，所以，那次罰站就是在語文課上。

兩個人來到了教室，放下書包，看了看時間，還早。周文杰對李明楷說：“我們去玩植物大戰僵尸僵尸吧！”

這并不是說去玩電腦，而是去操場上，一個人演植物，一個人演僵尸。

操場上人人不算很多，他們倆很快找到了位置。周文杰說：“這樣，我們直接玩最后一關吧。”

李明楷點了點頭：“那我是僵王博士，你是植物。”

周文杰跑到了另一邊：“那好，我們開始吧。”

可是，剛開始沒多久，李明楷就說：“我扔了個車子下來，你被砸扁了。”

周文杰作為資深的游戲粉絲，怎么可以容忍李明楷亂玩呢？于是說：“僵王博士不會這早就扔車子的，不然植物根本就贏不了！”

周文杰一邊說，一邊向著李明楷的方向走去。

“可是僵王博士是我啊！又不是系統。”李明楷說。

周文杰繼續爭辯：“可是你這么早放車子沒辦法玩啊！那你隨時再放個伽剛特爾我不就沒了。”邊說邊走到了李明楷的身邊。

“好吧好吧，我會注意的。”李明楷終于還是服了。

“那我們繼續哦！”周文杰說完，向著另一邊跑去。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小孩橫著跑了過來，兩人撞在了一起。

天旋地轉。

周文杰倒在了地上，額頭和后腦勺都感覺到了疼痛，一個是撞的，一個是摔的。不僅如此，太暈了，感覺自己在旋轉，感覺世界在旋轉。

“周文杰，你還好嗎？”李明楷蹲在他的身邊，問著。

這時，上課鈴響了起來。

周文杰被李明楷扶了起來。他睜開眼睛，依然感覺這個世界在轉，眼前的所有物體都有重影。

坐到了座位上，聽著吳老師講課，卻感覺什么都聽不進去。終于，慢慢地，眼前的重影消失了，只有隱約的一些疼痛。

應該沒有什么事了吧？周文杰這樣想著，他害怕這會影響到自己的鋼琴比賽。這是他少有的機會，這是他自己的曲子，必須由他自己來完成。

可是，當他被帶到醫院，當醫生一臉凝重地看著片子的時候，一切都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