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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強大的“精神力量”(1)

01

離開張藍月的住所之后羅飛和小劉回到了刑警隊。他們在食堂簡單吃了點晚飯,然后便到會議室聽取技術人員的報告。

最重要的部分當然是法醫張雨給出的尸檢分析。

“就像我之前猜測的那樣,死者的死因是急性二氧化硫中毒引起的窒息。此外死者周身無任何內外傷,陰道檢測無遭受性侵跡象,胃中也沒有檢出有毒有害成分。”張雨一邊說一邊把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遞到羅飛面前。

羅飛略略翻看了一下,很快發現了問題。他指著一張尸檢照片問道:“你說死者全身無內外傷,怎么這張照片的腳跟部位有明顯的表皮脫落?”

“這是搬運尸體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因為死者的皮膚已經被酸液腐蝕,所以稍稍一使勁,表皮就剝離了。”張雨解釋了幾句之后,又苦著臉抱怨道,“現在死者家屬也抓住這事說話呢,非說這是兇手殺人時留下的暴力外傷。我之前告訴他們死者很可能是自殺的,但家屬就認準了這處外傷,完全不接受自殺的說法。”

羅飛攤著手說:“這麻煩是你惹下來的,你自己想辦法應付吧。”

張雨沖羅飛咧咧嘴,一副“你可真不夠意思”的表情。

“現場痕跡勘查有什么結果?”羅飛這時又轉過頭來,詢問負責此項工作的技術科科長宇航。

宇航匯報道:“在客廳地面上提取到一名男子的足印。足跡分析顯示這名男子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體重約八十公斤。另外在客廳餐桌以及泡沫箱上還提取到一名男子的新鮮指紋,經與警方指紋庫比對之后,確信此人無犯罪前科。”

羅飛點點頭。現場男子的身高體重正與監控中的嫌疑人圖像相吻合。這名男子并無犯罪前科,這意味著警方又少了一條能確定此人身份的途徑。

宇航繼續說道:“在衛生間里的那套化學裝置上也提取到同一名男子的指紋。不過裝置上更多的指紋則是來自于死者趙麗麗。而且那些指紋的分布特征顯示:正是趙麗麗本人組裝并且啟動了這套反應裝置。”

羅飛“哦”了一聲,同時轉頭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張雨。現在他明白了為什么要說“死者很可能是自殺的”。

可世上怎會有如此詭異而又痛苦的自殺方式?不要說死者的家屬無法接受,羅飛也覺得匪夷所思。

想來想去,一切謎團還是集中在那個神秘的男子身上。正是他送來了這套裝置,即便趙麗麗真的是自殺,恐怕也是出于這名男子的某種設計。

所以警方的工作重點仍然在于盡快找到這名男子。

外勤人員利用監控系統展開的追蹤仍在繼續,最新消息是已經找到了距離馨月灣五公里之遙的國慶路路口。然而這個路口往后卻找不到目標的蹤跡了。目前警方正在相關區域展開走訪排查,具體什么情況還不得而知。

對于這種純拼體力的工作著急也沒有用。羅飛指派小劉到前線督戰,自己則組織技術人員繼續針對現場狀況展開討論和分析。眾人集思廣益,紛紛給出各種猜測,但始終無法形成真正的有效突破。時間過了夜里二十三點,羅飛覺得再這么耗下去意義不大,只能徒勞消耗大家的精力,于是便宣布散會。

張雨等人各自回家休息。羅飛是單身,他在辦公室里置了張小床,只要有案子沒破,就在這張小床上湊合著過夜。

躺下之后又想了會兒案情,迷迷糊糊正要睡著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小劉。羅飛立刻來了精神,接通電話開口就問:“怎么樣?”

“找到了。”小劉在電話那頭急促地說道,“那家伙傍晚六點半左右出現在攬月豪庭,并且走進了姚舒瀚所在的樓房單元。”

“太好了!”羅飛激動地喊了一聲。原來這個神秘男子還是和姚舒瀚有勾結!案子既然已經查到了這一步,還擔心破不了嗎?

可這次小劉卻比羅飛要冷靜。

“羅隊,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么樂觀。”小伙子完全沒有突破后的興奮感,反而帶著某種深深的憂慮,“我已經往攬月豪庭那邊趕了,你最好也盡快過來!”

羅飛察覺到助手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忙問:“怎么了?”

小劉的回答讓羅飛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憂慮所在:“監控顯示,那名男子給姚舒瀚也送去了一個箱子!”

神秘男子給趙麗麗送的箱子要了女孩的性命,現在又是一個箱子送到了姚舒瀚的手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事都非常不妙。

難道姚舒瀚并非案件中的同謀,反倒又是一個受害者?

羅飛立即起身,他先是打電話通知了張雨,然后便驅車直奔攬月豪庭而去。

在路上羅飛數次撥打了姚舒瀚的手機,但始終無人接聽。看來姚舒瀚對張藍月并非有意失約,而是遭遇了某種變故。一想到這變故中隱藏的最壞可能,羅飛的心便深深地沉了下去。

終于趕到了姚舒瀚的住所,小劉已提前等在門口,他一見羅飛開口便道:“按門鈴沒人理,電話也沒人接,怎么辦?”

羅飛毫不猶豫地說:“讓物業派人過來開鎖。”

物業的技術人員很快趕到。這種普通的防盜門鎖在他們眼中就是一碟小菜,找個開鎖工具稍一折騰就打開了。

一進屋羅飛就知道壞了,因為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憑借著敏感的職業嗅覺,羅飛很快鎖定了這股氣味的發源地——與入戶門相對的那間大臥室。

羅飛來到臥室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大床上兩具糾纏在一塊的人體。這兩人全身赤裸,以交媾的姿勢緊緊相擁著,一動不動,而大量的血液則從他們下體的連接處彌漫出來,浸透了雪白的床單。

羅飛愈發吃驚:難道一下子又多了兩個受害者?

首先可以確定,兩具人體中面朝下趴著的那名男子正是姚舒瀚。在他身下壓著一人,那人長發飄逸,皮膚白皙,分明是個風姿綽約的美女。只見那美女睜大了雙眼,嘴角帶著絲嬌媚的淺笑,這副表情實在與現場的死寂氣氛格格不入。

羅飛抱著疑竇走近細看,終于破解了其中端倪:原來壓在姚舒瀚身下的那個女子并非真人,而是一個以特殊材料制成的仿真娃娃。這個結果讓他稍稍松了口氣,受害者只不過是姚舒瀚一人而已。

眼前的半幅床單已經被鮮血浸透,這個失血量足以致死。羅飛象征性地伸手指在姚舒瀚鼻下探了探,不出意料,氣息全無。

跟在身后的小劉這時也看出床上那名“美女”別有玄機,他詫異地眨著眼睛問道:“這……這是什么玩意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羅飛沉吟道,“這就是那個‘快遞員’給姚舒瀚送來的禮物。”

小劉贊同地“嗯”了一聲。事態發展正如他們此前的憂慮:那個神秘男子送出的貨物其實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催命符!

只是這個美貌動人的仿真娃娃又是如何要了姚舒瀚的性命呢?

帶著這個疑問,小劉俯下身試圖去尋找死者身上的出血口,不過姚舒瀚的尸體和娃娃緊緊摟抱在一起,只能看出血液是從下體處流出,具體的傷勢卻難以辨別。

小劉指著死者向羅飛請示:“要不要分開來看看?”。

羅飛擺手阻止:“先別動,等技術人員過來。”隨后他又提議,“我們先到客廳里看看。”

小劉跟隨羅飛退回到客廳,在他們眼前矗立著一只大箱子。最初進屋的時候羅飛就關注到這只箱子了,他判斷這應該就是神秘男子用于送貨的容器。此刻他特意向小劉求證道:“你在監控錄像里見到的就是這只箱子吧?”

小劉點著頭說:“根據監控顯示,傍晚六點三十分嫌疑人騎電動車載著這只箱子來到樓下,隨后他就把箱子抱進了樓道。大約二十分鐘后他從樓里出來,箱子已經不見了。”

這樣看來,嫌疑人送貨的手法以及在樓內的停留時間都和前一起命案差不多。此時羅飛又想到了一處關節,便繼續詢問:“嫌疑人離開馨月灣的時候車上并沒有這只箱子,這箱子是從什么時候出現的?”

小劉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這個箱子第一次出現是在渡江路路口的監控視頻里。而之前從國慶路路口到渡江路路口之間不過兩公里的距離,他卻走了近一個小時。所以我懷疑他在附近應該有一個落腳點。具體情況還在繼續排查。”

“很好。”羅飛贊了一聲,“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一定要抓住不放。”說話間他俯下身,撿起了被拋落在箱旁的泡沫蓋子。

蓋子上貼著一張快遞底單,收件人一欄填著姚舒瀚的姓名和地址。而更讓羅飛關注的則是寄件人一欄的信息。

寄件人的署名叫李小剛,地址為龍州市東河路46號幸福新村5幢201室,此外還留有一個電話號碼。

羅飛馬上拿出手機撥打這個號碼,聽筒里卻傳來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小劉也湊過來對著這張快遞底單端詳,他首先作出一個論斷:“這筆跡和之前那張單子一模一樣,看來也是嫌疑人自己填寫的。”

羅飛的思維則比小劉要更進一步,他看著自己的助手問道:“監控追蹤還在繼續吧?”

小劉點點頭:“不久前剛剛追蹤到這個現場,現在應該又有了新的推進,要不要問下具體到哪兒了?”

“不用問了。讓所有的追蹤人員立刻趕到這個地址,對附近的監控進行排查。”羅飛用手指敲擊著快遞底單上的那行字——龍州市東河路46號幸福新村5幢201室。

小劉也意識到了什么:“你覺得那個家伙接下來會去找這個李小剛?”

“沒錯。”羅飛憂心忡忡地緊鎖著眉頭,“而且我非常擔心,這人或許就是下一個受害目標。”

小劉此刻也領悟了羅飛的邏輯,他緊張地搓了搓手。

兩張快遞單都是偽造的,第一張單子上的寄件人正是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那做個類比的話:第二張單子上的寄件人是否將成為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呢?

而且這個李小剛的手機已經無法接通,豈不正是這種悲觀猜測的佐證?

“我這就通知追蹤組。”小劉拿出手機準備聯絡相關人員,“首先去幸福新村現場查看,然后就地展開追蹤。”

“不!不需要他們進入現場——”羅飛抬了一下手,他加重語氣說道,“我們兩個去。”

“我們去?”小劉略有些遲疑,“那這里怎么辦呢?”

“這里先交給物業守著,張雨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羅飛說話間已邁開了腳步。小劉連忙按對方的囑咐做好安排,然后便緊跟著羅飛下了樓。兩人開一輛車,直奔下一個目標現場而去。

02

當羅飛和小劉抵達幸福新村5幢201室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四十二分。

幸福新村是龍州市最早開發的一批住宅小區。這片老房子至少有二十年的歷史了,樓道內的設施陳舊破敗,不光樓燈不亮,連電鈴也按不響。所以小劉只好握起拳頭,在門板上“哐哐哐”地猛捶了一氣。

令人欣喜的是,三兩個回合捶下來,屋內居然很快有人應聲了。

“誰呀?”問話的是個年輕男子。

小劉高聲回答:“警察。”

“有什么事?”聽聲音男子已經來到了門后,但他沒有立刻開門,只隔著門繼續詢問。深更半夜的,這份警惕心確也情有可原。

小劉反問道:“你是不是李小剛?”

屋內男子立刻回復說:“李小剛出去了,還沒回來。”

原來屋內人并不是李小剛,羅飛的心再次懸了起來,他焦急地說道:“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請你先開一下門。我是龍州市刑警隊隊長羅飛。”

刑警隊長的名頭看來起了作用,屋門被打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站在門后,他身形瘦弱,穿著褲衩背心,臉上戴了副黑框眼鏡,怯嫩的表情中夾著股未經世事的學生氣。

羅飛開口便問:“李小剛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啊。”小伙子畏畏縮縮地看著門口這兩個深夜造訪的警察。

“你叫什么名字?和李小剛是什么關系?”羅飛一邊詢問一邊進了屋。他快速地觀察了一下現場狀況:這是一套老式的兩居室,客廳狹小,兩端各有一間臥室。兩間臥室都開著門,左手那間燈光敞亮,右手那間卻只是微微發出些熒光。

小伙子規規矩矩地回答對方的提問:“我叫何慕,是李小剛的同學。”

“大學同學?”羅飛聽出何慕不是本地口音,借此作出判斷。

小伙子點頭道:“對。”

“你們合租的房子?這間是李小剛的臥室吧?”羅飛繼續用提問的方式來了解情況,同時他走向了右手邊的那間黑著燈的臥室。既然說李小剛出去了,那他的房間應該是沒有開燈的。

小伙子又說了一聲:“對。”作為房屋主人,他下意識地緊跟在羅飛二人身后。

那臥室里確實沒人,只有一臺電腦顯示器在黑暗中發出熒光。羅飛按下門邊的電燈開關,日光燈跳動著亮起。臥室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套書桌椅。床上扔了條毛巾被,椅背上搭了兩件臟衣服——很符合單身合租男性的凌亂風格。

從屋內的情形來看,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的事件發生過。羅飛便轉身繼續向何慕詢問:“李小剛是什么時候出去的?”

“大概晚上七點半左右吧。”

羅飛和小劉對視了一眼。假冒快遞的男子是昨晚六點五十左右離開了姚舒瀚的住處,四十分鐘之后李小剛外出。這個時間間隔恰好與兩個地點之間的電動車行程相吻合。

“你知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

“他本來說下樓取個東西的,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回來。”

“什么東西?”

“不知道,應該是快遞吧。”

果然是快遞!不過羅飛有個疑問:“快遞不是應該送上樓嗎?”

“我們這個小區快遞不上樓的。”何慕解釋道,“因為小區里面沒有監控,快遞員擔心東西會被人偷走,所以一般不上樓,都是打電話叫收件人自己下樓來取。”

這事聽起來正常。真正的快遞員至少會騎一輛三輪車,車上載著很多快件。如果其他快件留在樓下不安全的話,快遞員便有了不上樓的理由。但那個假冒的“快遞員”只不過騎了一輛電動車,車上也沒有其他物件。他不肯上樓的理由只有一個:他自己不愿上樓。

究其原因,莫非是此人知道李小剛與人合租?所以他若想作案,必須另外選擇一個安全而又隱秘的地點。

羅飛轉頭吩咐小劉:“找人查一下李小剛的手機通訊記錄,看看七點半左右有誰給他打過電話。”

小劉明白對方的用意。既然那個“快遞員”沒有上樓,那他自然要用某種方式把李小剛叫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通過手機聯系。

小劉通知技術人員展開查詢,結果很快反饋回來:在七點二十五分確實有一個號碼曾主叫李小剛的手機,通話時間十五秒。這個號碼兩天前開通,除了這次呼叫之外再無其他的通訊記錄。

這就非常可疑了!羅飛幾乎斷定這就是嫌疑人專為作案而準備的手機號碼。只是這個號碼并未進行實名登記,而且現在該號碼已經關機,無法用技術手段展開定位跟蹤。

羅飛命令技術人員對這個號碼進行嚴密監控,一旦開機便立刻向自己匯報。隨后他的思路又轉回到現場。

雖然已經相信何慕和此事沒什么關系,但有些問題羅飛還是要探一探這個小伙子的口風。

“取個快遞怎么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真的不知道啊。”何慕愁眉苦臉地反問道,“他……會不會出了什么意外?”

“哦?”羅飛打量著何慕,“你為什么這么想?”

“你們不是刑警隊的嗎?大半夜地來找他,大概是出事了吧?”何慕臉上現出深深的憂慮。停頓片刻后,他又主動匯報說:“李小剛走的時候很匆忙,沒關燈,沒關電腦,也沒有關門。他不像是要離開很久的樣子。我后來打他的手機也打不通了……”

“那他屋里的燈是你關掉的?”

何慕點點頭說:“為了省電啊,他的電腦我沒關,怕破壞了還沒保存的資料。”

何慕這話倒提醒了羅飛,后者便走到書桌前,搖搖鼠標取消了屏保。他要看看李小剛離去前用電腦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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