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頭

我們四個進了屋，還沒等人家說話呢，我爹就開始哭窮了。

“唉！這年頭物價漲了，買個什么東西都貴的離譜，為了給你辦這場葬禮，花了我五萬多，我手里頭是一點積蓄都沒了，花這么多錢要是用了咱也不心疼，可你個敗家的玩意兒竟然沒用上。”

我爹說著話便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心領神會，趕忙跪倒在地，“爹，是孩兒不孝，我對不起您，以后我一定努力掙錢，讓您過上好日子。”

那個瘦干老頭看了看我家靈堂的擺設，笑道，“就這么點東西能花五萬多？老周，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我爹聽后臉色一紅，抄起板凳就向我身上招呼，“花了那么多錢，別說你們不信，就連我都不信，但是你們向我要賬單我也拿不出來，我還是把這個逆子打死算了，那么多錢不能白花，總要用的上才不算浪費。”

我爹打我的時候看起來架勢挺大，其實根本就沒打在我的身上，凳子腿全磕地上了，屬于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

可我還是要裝作很痛的樣子。向我爹求饒，“爹，你饒了我吧，你打死了我之后咱周家不就絕后了么，絕后是小，將來您老百年之后誰來給您送終啊！”

這時那個西裝革履的攔住了我爹，“行了老周，孩子好不容易活過來，您別再真給打壞了，放心，我們這次來不是管你要錢的。”

“哦！不是啊，那你怎么不早說。”

我爹一聽不是要錢來的，當下就喜笑顏開，“兩位領導，你們快坐，我去給你們沏壺好茶來。”扔了板凳，就向廚房跑去。

西裝革履的那位笑罵著，“這個老周，你也的容我有功夫說啊，我這剛一進屋你就給我演苦肉計，張不開嘴啊！”

我爹走了之后，新裝革履的那位把我從地上攙扶了起來，“行了，你也別跪著了，跟我說說，三天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還有，你死了三天了，是怎么又活過來的。”

“您二位是？”我要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啊，不能你讓我說我就說啊！

“這位是咱們省的……是你們森木工廠總部的吳總。”那個瘦干老頭介紹完了吳總之后，指了指自己，“我叫薛洪，跟你們森木工廠沒什么關系，我就是吳總的朋友，陪朋友作伴一起來的。”

吳總？我曾讀過森木工廠的內部文刊，里面的領導沒有姓吳的啊，而且從那個薛洪欲言又止的樣子，姓吳的來頭絕不是森木工廠的老總這么簡單。

但是我呢不在乎這些細節，不管對方是誰，肯定是大有來頭，我把李老漢他們做的事情這么一說，準保他們喝一壺的。

“原來是吳總，真是失敬失敬。”

吳總說道，“別繞彎子了，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吳總，這說來可就話長了。”

于是我就把李老漢三年前詐死騙取的撫恤金的事情說了出來，又把他如何聯合自己兒子想要把我害死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兩個聽完之后就是一愣，吳總小心的湊到了我的近前，“就這些了么？你有沒有遇見過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不同尋常的事情？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我疑問道。

吳總張了張嘴好像不知道該怎么說，這時薛洪接過話茬道，“就是有沒有遇見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這么說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當然遇見了。”于是我又把李老漢如何扮鬼嚇唬我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至于什么別的怪事兒，我只當是自己喝醉了酒之后出現的幻覺，還是不要說了吧，說出來怪丟人的。

“那鬼是李老漢假扮的？你就沒有遇見真的鬼么？你又是如何活過來的？”

“看吳總您說的，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您還問我是怎么活過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過來的，就那么活過來的唄！”

他們兩個有些不相信我說的話，又連續跟我確認了好幾遍，得到的答復都是肯定之后，他們兩個人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

“哈哈…沒事就好啊，沒事就好。”

這兩個人來的有些奇怪啊，逮著我怎么一直問我有沒有碰見鬼，這其中該不會真的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吳總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便道，“你也別胡思亂想，我們就是隨便問問，今天來這里呢其實還有別的事兒。”

他只要不提要回那五萬塊錢的事兒，別的事兒都好說，我奉陪到底。

“吳總，那您今天來是…”

吳總笑著說道，“當然是給你出氣來的，那個李老漢跟李大膽，我絕饒不了他們。走，這就跟我去廠子里，我替你出這口氣。”

吳總等不來我爹沏的好茶葉了，轉身就帶我去了工廠。

我們三個到了工廠之后，岳胖子不知道哪里聽來的消息，早站在了門口迎接我們，他見到吳總之后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還要陪盡了笑臉。

我們一路到了岳胖子的辦公室，吳總往那一坐，岳胖子早殷勤的沏好了茶，吳總看都沒看一眼，沉著個臉說道，“岳陽，你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交代么！”

岳胖子對吳總好像懼怕到了骨子里了，對方說一說話，都能把他嚇的一哆嗦。

“吳老，我，我沒什么事兒，廠子這幾年一直挺太平的，也…”

吳總沒等他說完，氣的拍了拍桌子，“還敢瞞我，那個李老漢是怎么回事，他恐怕不叫李老漢吧，是不是叫李老彪啊！”

岳胖子聽到這里之后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岳老，岳老，我對不起您啊，都是我一時財迷心竅，受了那個李老彪的蠱惑，才做下這等錯事的…”

這怎么又出來了個李老彪啊？莫不是李老漢有兩個名字？我雖有疑惑，但看現在這場面我也不敢隨便搭茬，只能忍著心中的疑惑。

吳總顯然沒功夫聽岳胖子在哪撇清關系，擺了擺手，“行了，你先把那個李老彪給我叫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他。”

“是是是，我這就去他家喊他過來。”

我見岳胖子要走，趕忙提醒他道，“還有那個李大膽，把他也喊來。”

吳總也補充道。“對，還有那個李大膽，你多帶幾個人去，他可是傷害周斌的兇手，絕不能讓他跑了。”

再看岳胖子，聽到李大膽的名字之后臉都綠了，悄咪咪的看向了我，小聲問道，“周兄弟，害你的是李大膽？”

“沒錯，就是他，他的聲音我最熟悉了，絕對錯不了。”

吳總說道，“問那么多干什么，快去把人給我帶來。”

“吳老，這個李大膽恐怕是帶不回來了，只能把他刨出來了。”

吳總聽了之后一皺眉頭，“什么意思？”

“那個李大膽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