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哭窮

去各處打探回來的人回報的結果相當一致。

那個人就是薛亢。

自那一夜薛亢與王崇古、張四狗進到奉鳳樓之中與胡掌柜說完事情以后，薛亢便時不時得到奉仙樓來白嫖。

張四狗帶著沈鷺去奉鳳樓的時候，其實當時薛亢也在，只是不在王崇古那一房間而已。

那種事情，當然是另外單獨找房間了。

原本裴家是想去找薛亢的，但聽得裴家仆從們說薛亢歷來與裴炫光不合，不太可能能讓薛亢從中間說和，于是裴家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偏偏胡萬就是派了薛亢來做這個人中間人來商量賠償問題。

裴家人覺得為難的時候，又有人打聽到薛亢與王崇古交好。

此時裴家人馬上便來了精神，他們覺得王崇古是一個舉人，而且為人仗義和氣，只要求助于他一定會有所幫忙的。

所以裴家人便到處打聽并尋到了南城外張家找到了王崇古。

裴家人沒有花多少銀子，只用了幾張好紙便說動了王崇古做裴家的中間人，裴家人自覺得得意，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在王崇古的計劃之中。

薛亢就是王崇古派出來的，為的就是讓裴家來找自己。

這幾日張四狗之所以到處都見不著王崇古，就是因為王崇古一直在裴家喝茶聊天。

之前王崇古與薛亢接過一次頭議過此事之后，兩人分別回去游說了一下。

這次薛亢來找王崇古便就是因為胡萬那里愿意松一些口。

王崇古搖頭說道：“一千八百兩，呵呵，那其實跟一千九百兩沒有什么匹別了。我覺得裴家不會同意的。”

薛亢說道：“我也是這么覺得。”

張四狗卻是笑道：“即是這樣，您還跑這一趟，一會兒你該怎么回城？”

薛亢玩笑著說道：“實在回不了城，那就不回了。跟學甫同一張床睡便是了。我們又不是沒睡過，我與他不是夫妻勝是夫妻呀。”

“還夫妻，你頂多算是小妾。”

王崇古調笑著薛亢，然后哈哈得笑著。

王崇古又道“我說潛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想多拖一天是一天吧？最近你可沒少去奉仙樓里！”

薛亢笑道：“能遇上這樣的美差何不多玩幾天？反正他奉仙樓的姑娘也不是全都有客，我去還算是給他們添旺氣，讓他們生意看著就紅火呢。就讓裴炫光在牢里多呆一陣吧，反正浦縣令也說證據還在收集之中沒這么快開審。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去的哪一次你有不在的？”

王崇古擺手說道：“我們只是一起去而已，可到了地方未必都在你的身邊。我若是在你身邊看著你，你還能辦得了事么？”

王崇古與薛亢打著趣，張四狗還是在意薛家那一邊的情況。

他問道：“薛家可是一個大家，就算是手上沒有余銀，遇上這種情況賣一些田產如何也能把兩千兩銀子湊出來吧？趙吉通對裴炫光可頗有不滿，銀子都不收，怕是裴炫光在牢中不會太好過。都這樣了如何還不去湊銀子？還到處找人說價，我是有一些想不通。”

王崇古也點頭說道：“我這幾日在與裴家的接觸之中也在想這件事。裴家奢靡不是什么新鮮事。兩千兩對于一般老百姓來說，能過上三輩子富足之日了，但對于裴家來說真的不算是什么。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缺銀子，而是在……”

“哭窮？”張四狗懷疑得問？

薛亢哈哈笑道：“對就是在哭窮。張十六很聰明呀，只是有一些世事還是不太懂。”

“別說他不懂了，我都有一些發蒙。”王崇古道。

薛亢這才得意得說：“你們不是世家出身，不知道這里面的事情！”

“這里面還有什么事？”張四狗問。

薛亢感慨得說道：“世家大戶若是沒有幾個做官的，做事真就得謹小慎微。個個都不愿意重蹈沈萬三的覆轍，跟裴炫光相比，裴家整個大家族更重要一些。要是紅白事鋪張一些也就算了，但凡遇到與官府有關的事情，都得夾著尾巴做人，該哭窮時就得哭。”

張四狗點頭表示明白，此時薛亢又說道：“別人哭窮也許是真的窮，他裴家可不窮！當初挖個糞池都能挖出萬兩銀子出來。”

“什么？”張四狗與王崇古異口同聲得問。

之所又會這樣那是因為他們這幾日所要查的也正是埋藏的銀子。

薛亢見得張四狗與王崇古認真的表情瞪著雙眼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張四狗說，“您剛剛說到埋藏銀子那是怎么一回事。”

薛亢解釋道：“這真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裴家愛藏銀，時不時的就能在他們家住宅的地下挖出點什么來，誰叫他們祖上就富呢。至于裴解邑有沒有埋點銀子也很難說。”

裴解邑就是裴炫光之父，裴家家主。

“不過……”薛亢似有似無得說：“不過，蒲州城內有這么一個小小的傳聞，說是蒲州城里有這么一個大戶，在地下埋藏白銀多達三十余萬兩。很多人都說是裴家埋的，我覺得不是空穴來風，應該就是裴解邑。”

王崇古一陣的搖頭，張四狗看著王崇古，聽得王崇古說道：“打有銀子的年間開始就有這個傳聞了！你這都聽的什么呀。”

張四狗問道：“這話是怎么說的。”

王崇古白了薛亢一眼，然后怕張四狗誤會什么似的，正經得說：“這個事情，我打小也都聽說過，說是有人在蒲州城的什么地方藏下了幾十萬兩的銀子。至于傳聞開始于何年已經不得考了，反正我小的時候就聽早已過逝的爺爺說過了。”

張四狗聽得王崇古的話不經莞爾笑了一下。

薛亢吧唧著嘴說：“嘖嘖嘖，你們別不信呀！前年中元節，城中鬧鬼的事情你們聽說了沒有。我都懷疑那就是裴家帶著人在埋銀子故意弄出來的謠言。”

“你這話就是謠言。”王崇古笑道，“說的好像你親眼所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