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風暴前夕

此話一出，眾人愕然，他們沒想到呂布竟然能說出如此話語。

董卓的臉更是變得鐵青，他提著呂布的方天畫戟，“反了，真是反了！”

聽得董卓的話，呂布也是瞬間清醒，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么胡話，眼看著董卓那狀若瘋魔的模樣，若是自己不躲閃，董卓定然會殺了自己。

兩人一個跑一個追，愣是繞著衛府跑了一圈。

畢竟董卓身體肥胖，再加上昨晚歡愉一晚上，此時已經大汗淋漓，大口喘氣，呂布也顧不上自己的方天畫戟，眼看著董卓停下，騎著馬就跑。

衛仲道立刻湊了過去，“太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呂將軍畢竟血氣方剛，一時之間有如此想法倒也正常。”

董卓眼珠轉了轉，拉著那舞女上馬，只給衛仲道留下一句，“今晚把方天畫戟給呂布還回去。”

衛仲道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呂布竟然敢得罪自己，如今不僅僅要在衛府看門一夜，在董卓的面前也沒討的絲毫的好處。

這就是衛仲道的目的，他知道董卓必然會帶著他前往，這樣他選中的女人被他認的干老子選走，他還要在外面聽著。

真是怎么想怎么爽，昨天衛仲道都在被窩里笑出了聲。

眼見董卓離開，典韋和賈詡兩人卻是來到了衛仲道面前。

距離衛仲道還有三步，賈詡突然鞠了一躬，“主公深謀遠慮，從未想過，主公竟然會做到如此地步。”

衛仲道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聽著賈詡又是說道，“這一次的計策，不過就是美人和離間，不過能用到主公這一地步的卻是少之又少。”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位謀士一轉眼就變成了馬屁精，倒是讓衛仲道始料不及。

正想著就看到典韋揉著眼睛從衛府走出，一看到衛仲道他就一臉的報怨，“主公，說好的趴地呢？那些女人一個都不能動，倒是灌了我一肚子的酒！”

賈詡想起當初坑典韋的話，捂著嘴笑，最后干脆捂著肚子大笑不止。

昨天為了作陪董卓，衛仲道也喝了不少的酒，此時也是強撐著，送走了董卓，衛仲道就倒在床上不起。

等到再醒來之時，已是一更天。衛仲道拿著方天畫戟，帶上了所有的舞女，浩浩蕩蕩奔向著呂府而去。

到了呂府，才發現呂布一人竟然在院子中喝悶酒，一看到衛仲道呂布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幾分，“你來干什么？出去！”呂布冷哼道。

然而衛仲道只是低聲的說道：“我來給你送美女來了！”

呂布立刻打開大門。

眾多舞女魚貫而入，然而看著那些美女，呂布卻沒有絲毫的興致，反而是把方天畫戟拿在手里。

衛仲道知道呂布所想，但是還是故作糊涂的說道：“呂將軍有心事，有眾多美女作陪，怎么沒有絲毫喜意！”

呂布一摔杯子，“都是庸脂俗粉，就是數千庸脂俗粉也比不上那女人的一根手指。”

摔了杯子，呂布猶自怒氣未休，他牽過了赤兔馬，一把遞給了衛仲道，“兄弟，當日你想贈我美女，卻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日我就把這赤兔馬送你。”

衛仲道牽著赤兔馬，卻看到呂布的眼中有一絲寒光。

這個家伙，竟然在試探我，要是我收了赤兔馬，之前我做的一切就都白做了。

想到此處，衛仲道把赤兔馬交還到了呂布手上。

呂布錯愕，他正等著衛仲道把赤兔馬牽上，他就直接取了衛仲道的狗頭。

但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衛仲道徑直坐在了呂布對面，此時的衛仲道心中已經有了三分怒意，他知道如今的呂布可不是和自己在爭奪軍權，若不是自己坑死呂布，呂布定然會找個機會殺了自己。

呂布把酒壺推給衛仲道，衛仲道先是給自己斟滿一杯，隨后又給呂布斟滿一杯。

杯中酒一飲而盡，衛仲道也不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

隨后衛仲道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再一次一飲而盡。

之后衛仲道搖了搖頭，對著呂布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衛仲道一共喝了三杯酒，對著呂布嘆了三口氣，饒是呂布是沙場的猛將，此時也覺得心里發毛。

三杯酒完畢，衛仲道二話不說就離開。

然而剛剛行的半路，衛仲道就聽到了馬蹄聲，那馬蹄聲在夜半無比的清晰。

卻是呂布騎著赤兔追了上來。

衛仲道并未說話， 呂布卻先開口，“衛兄剛剛喝了三杯酒，嘆了三口氣，定然是有所見教！”

衛仲道眉頭一皺，“我只是惋惜，你我皆是一朝官員，他日一入沙場皆時尚兄弟，我三杯酒敬你我的兄弟之情！”

此番話豪氣干云，哪怕是呂布也挑不出絲毫毛病。

“那三次嘆氣？”呂布看著衛仲道眼神疑慮立刻指天立誓，“此番話，出君之口，入我之耳，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衛仲道這才幽幽開口，說出了三次嘆息所為何事，只是呂布聽了這些之后，立刻瞪大雙眼，滾鞍下馬，對著衛仲道鞠了三個躬，那態度及其謙卑。

最后赤兔馬也交還到了衛仲道的手里。

無奈只剩衛仲道，騎著赤兔馬一步一晃，那模樣不像是在騎著寶馬，倒像是在騎著一頭驢子。

過了好一陣衛仲道冷笑幾分，人啊就是賤，當初我要你不給，現在你求著我接受赤兔馬。

衛仲道一拉韁繩，赤兔馬立刻在洛陽城中狂奔，頗有一夜看盡洛陽花之意。

公元189年末

洛陽城中大不如前，董卓沉迷女色，好用重典，城內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內董卓美其名曰為出征將士踐行，開始大肆舉行晚會，完全是仿照衛仲道當初的趴地樣式。

只是因為設計欠缺，最后總讓董卓不滿，僅僅宮女就殺了數百人。

如此大范圍的血洗，讓原本就惶惶不安的洛陽百姓，紛紛出逃。

呂布身為董卓的義子，在這件事上更是盡心盡力，挨家挨戶搜尋有些姿色的女人，只要搜到無論身份，都成為董卓身旁的舞女。

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無一人幸免。

而就在第二天，一場名為秋日宴的晚會再一次舉行。

這一次征召了上千女子，聲勢遠飛當日衛仲道所舉行可比。

呂布立在董卓身旁，目不斜視，似乎對面前女子毫無興趣。

自從那日董卓和呂布發生沖突之后，呂布就如同變了個人，不好女色，做事盡心盡力，這讓董卓都有些詫異。

秋日宴即將開幕，董卓拉過呂布問道，“奉先吾兒，當日沖突，是為父太過沖動，若是你想要那舞女，拿走便是！”

言語之間似有真情實感，似乎真將呂布當成了自己的兒子。

呂布恭敬答道：“義父何故如此折煞我，當日衛仲道和我說了此中緣由，我方知自己所作所為是何等頑劣，如今所作所為都是為彌補當日錯誤。”

董卓對呂布的回答頗為滿意，瞇起眼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卻沒有看到在呂布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

那是仇恨，只有在戰場上那些受傷的將士眼中才會有如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