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識海深處

隨著沙漏翻轉，一陣劇烈的旋轉讓杜飛感覺暈頭轉向，再一次醒來時，他來到那個城市的邊緣。

背后無數的機器人軍團向著這個城市發射無數的炮彈，殘缺的人類肢體，身體倒地依然冒著電光的機器人，火海、人的哭喊、冰冷的炮火……這里那里是城市，這里分明是地獄。

杜飛看到，一個跑向城市的那人被后面趕來的一個輕型機器人從后背刺入后，機器人的身體從男人的腹部破體而出，帶出大片血肉。他在哭泣，在吶喊，他不住得捶打著這些冰冷的機器，卻沒有效果。

杜飛的眼光看向遠處的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那就是小時候的自己。

杜飛看見自己被高高拋起，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腳步踉蹌的父親終于支撐不住身體，爬在那里。杜飛拼命地跑向城市，兒時的他和現在看到這一幕的他都在放生大哭，看到一臺機器人要抱起父親，他深知后面即將發生的場景。

杜飛集中力量想要阻止這一切，他緊繃著身體，藍色光芒開始在他身體周圍逸散開來，手上雖然沒有碎玉的刀把，但刀還是一點點在右手凝聚了起來。

杜飛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迎面劈開幾個擋路的機器人，還有一輛巨大無比的裝甲戰車也被他一刀劈開。他飛速奔跑，多么想能改變眼前這一幕。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他遠遠的目睹了父親被電鋸肢解的那一幕。“啊！”此時，杜飛瞳孔已經變得幽藍，他身上氣勢如虹，周圍碎玉的刀身也向外綿延數十米。

杜飛憤怒得揮舞著碎玉，將眼前所有的機器人全部斬殺。“為什么？為什么？”杜飛想不通這些鐵家伙為什么要這么殘忍，人們究竟犯了什么錯，要被這樣殘殺。

不一會，他殺光了所有的戰場和機器人戰士，看著自己兒時在一輛吉普車后車窗的眼神，杜飛明白，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勞，這一切已經回不來了。

杜飛殺掉所有的機器人和戰車后，身體并沒有勞累，腦海中白九的聲音響起：“難道這才是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嗎？”

呆立的杜飛，臉上涕淚橫流，他看著遠處父親的身體，深情地說了聲：“爸爸！”

這是杜飛十幾年沒有喊過的稱呼，他多像能提前趕過來保護他，但是杜飛還清楚的知道，即使再來一次，他保護了父親，一切也都是虛假的。

隨后杜飛陸續通過記憶沙漏尋找了自己在孤兒院時的場景，一見面就揚言要成為大科學家的泰克，還有麗麗、小艾等等小伙伴；參加軍隊卻被告知年齡和資歷不夠。

心灰意冷的他成了無數流浪者中的一員，別人的冷眼和嘲笑聲中，在雨夜酒吧門口，心愛的女孩為了財富離開了自己。

后來和泰克一塊住進了管道公寓；領取救濟食品的場景，爭搶探索小隊拋出物品時的場景，再到后來。

在一幕幕場景中，杜飛發現自己無論是第一次拿史萊姆試刀還是后來與機器人交戰，以及最近和塔克的戰斗，每一次碎玉的爆發總是伴隨著自己身處險境或精神的高度集中。

對機器人的仇恨，保護自己的本能，每一次碎玉的爆發都與自己的心智關系密切。

當記憶沙漏切換至最近的場景時，杜飛問白九：“再顛倒一次是不是就結束了？我好像已經找到了妖力開啟的方式。”

說著，杜飛深處了右手，掌心處聚集了點點藍色光團，隨著杜飛意念的深入，藍色光團逐漸清晰，然后變成了碎玉的模樣。

他揮刀向前斜砍一刀，一股強大的藍色刀風憑空出現，向前劈開距離自己十幾米開外的一顆一人粗的樹后消失了。

“你把記憶沙漏再顛倒一次，我們就能結束這一切了！”白九的甜美的聲音在杜飛腦海中響起，“這次我們總算有些收獲，這次出去后你還要多加練習啊。”

杜飛“嗯”了一聲，翻過了記憶沙漏。熟悉的眩暈感持續了好久，這次眩暈的時間要比之前沒次場景切換時更為漫長。

小屋內，一股白色光團從杜飛頭頂飛了出來，緩緩地落在小屋中央。

白九之前考慮杜飛在識海中穿梭時體溫會過熱，提前布置下寒冰陣來封住這里，此時出來，由妖力所結出的冰封已經融化了大半，四周顯得異常濕漉漉的。

白九看著依然盤坐的杜飛，心想：畢竟第一次進入識海，眩暈的感覺可能會持續很久，還希望他出來后不要太過勞累才好。又過了一段時間，白九發現杜飛還在盤坐那里，而且身體表面再次散發出強大的熱量。

白九心道不好，趕緊化作白光再次嘗試沖入杜飛的識海，卻在識海邊緣旋轉一段時間后重新回到了小屋之中，白九一連嘗試幾次都沒有結果，她將刺殺小隊的衣服覆蓋在杜飛身體上，然后一股更為寒冷的空氣從她口中呼出，杜飛周圍的衣服被結結實實地凍在了杜飛身上。

此時的杜飛還在一直眩暈中沒有蘇醒，但是隨著眩暈感的不斷產生，杜飛漸漸感覺自己正在適應這種感覺。他嘗試著控制身體站起來，“白九？你在嗎？”杜飛在腦海里不斷呼叫這白九，但并沒有收到回應。

杜飛站了起來，周圍白茫茫一片，遠處的高樓、機器人、妖族、人類等等都仿佛變成了背景，他們懸在半空，杜飛仿佛觸手可及，但卻觸摸不到。

“這里是什么地方？”杜飛好奇地在白色空間里走動。

“你醒了？”一個溫和的女人聲音從空間中傳了出來，“這里還是你的識海啊。”

“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在我的潛意識里。”杜飛對這個聲音充滿疑惑，“白九呢？白九去哪了？”

“呵呵。”女子輕笑一聲，“杜飛？怎么會給你取這么個名字。”

說著，杜飛眼前突然出現一段淡紫色的煙霧，隨著煙霧匯聚，一個身著素雅連衣裙的女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她美目清秀，舉手投足間有一股成熟女人的穩重和優雅，但從面容上看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現在認得我了嗎？”女人一邊走向杜飛，一邊說到。

杜飛仔細打量著這個女人，快速思考著自己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女人容貌，莫非這又是曾經夢到過的，還是現在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