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染血的肚兜

吳濤尷尬而又懷疑的道：“是……是嗎？”

沈洛沉聲道：“把物證擺好，讓大人過目。”

張棟趕緊上前，將那堆血衣在桌上一一攤開羅列，那是一件大紅底子的花色襖子，兩件內(nèi)衫，以及一個粉色肚兜，另外還有一雙鞋，以及一條冬褲。

鞋子跟冬褲是干凈的，花襖，內(nèi)衫，肚兜都有血漬，而從衣服上的破口來看，劉紅燕確實(shí)是被人一劍刺穿了胸口，并且是從前胸一直貫穿了后背，這樣的傷勢之下，人是絕對活不了的。

所以沈洛他們都認(rèn)定，雖然沒有見到尸體，但是劉紅燕肯定已經(jīng)死了。

孟詩詩道：“能一劍將人刺個對穿，這絕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兇手絕對是個會武功的人，武功至少……不會比我差就是了。”

徐有功調(diào)侃道：“不錯，你對自己的認(rèn)識還是很清晰的。”

孟詩詩臉一沉：“喂，你什么意思。”

孟詩詩生氣了，但徐有功卻不理她，而是信手將那件粉色肚兜拿在了手里，徐有功的動作很奇怪，像是在揉捏，又像是在比劃，行為頗為怪誕。

孟詩詩的臉更加冷沉了：“你在干嘛，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居然拿著個女人肚兜把玩，你還有沒有一點(diǎn)讀書人的廉恥了！”

別說孟詩詩了，其他人也是表情極不自在，這徐有功到底是在做什么？

徐有功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孟詩詩這個人一樣，他直接問沈洛：“對了，那劉紅燕有多高，你有問過嗎？”

沈洛從尷尬中回過神來，連忙道：“問過，差不多剛好五尺（唐朝時一尺約等于現(xiàn)代31厘米）。”

“五尺？”徐有功在心中默算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拿著血肚兜對沈洛笑道：“我問你，你見過女人穿肚兜嗎？”

沈洛的臉一下子難看了，語氣頗帶慍味道：“沒見過！”

孟詩詩真是臉都?xì)庾兞耍骸靶煊泄Γ∵B死人的玩笑你都開，拿惡心當(dāng)有趣，你還真是無恥到一點(diǎn)底線都沒了！你……”

徐有功終于理會孟詩詩了，不過卻是冷淡的道：“我說過，你要是敢打擾我辦案，我隨時都會請你離開。”

孟詩詩氣急敗壞道：“你！”

徐有功再次轉(zhuǎn)向沈洛：“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想提醒你，這肚兜上的破口位置，有問題。”

沈洛一愣，徐有功的意思他沒聽明白。

徐有功沖吳濤勾了勾手指，吳濤一臉發(fā)懵的走到徐有功身邊，徐有功拿起肚兜就往吳濤身上一比，在場眾人全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吳濤哭笑不得的表情，簡直比死了老爹還難看。

徐有功在吳濤身上比劃道：“一個五尺身材的女人，在帶肚兜的時候，肚兜口應(yīng)該是落在肩點(diǎn)以下大概六七寸的地方，再往下四寸就是……就是女人兩個高聳點(diǎn)的位置……”

因?yàn)槊显娫娫趫觯孕煊泄χ荒鼙M量描述的含蓄一些，但他越是刻意這樣，在場中人越是偷笑的厲害，而且還都偷偷朝孟詩詩瞥了一眼。

孟詩詩氣的胸口一陣起伏，黑著臉冷笑道：“徐大人，你還真是博學(xué)多才啊，連這種事情都了解的如此詳盡，哼，你怕不是躺在花叢里長大的吧！”

徐有功朗聲一笑：“身為一個合格的刑探，對人體詳盡了解，乃是基本功課，這你可還真不能冤枉我。”

對于徐有功的解釋，孟詩詩嗤之以鼻。

徐有功繼續(xù)道：“還有，你們這里所有人難道就沒一個注意到我話里的重點(diǎn)嗎？”

重點(diǎn)？什么重點(diǎn)？沒人明白。

徐有功嘆了口氣：“按照我剛才的算法，如果兇手真的是一劍刺穿了死者的胸口的話，那么這肚兜上的破口位置，就應(yīng)該是肚兜口往下四寸的地方，但是現(xiàn)在你們看，這破口的位置離肚兜口足有五六寸之多，這說明什么？”

所有人猛然一驚，這下才終于明白徐有功的用意了，原來徐有功真的是在認(rèn)真辦案，而非放浪形骸的胡鬧。

孟詩詩也氣怒全消，慚愧之色不由而起，嘴角動了幾下，似乎是想要道歉，但是，心底的那份倔強(qiáng)卻又不允許她開口。

強(qiáng)烈的疑問在每個人心里油然而生。

是啊，明明外套跟內(nèi)衫的破口位置都是對的，全都在正胸口，可為什么肚兜的破口位置，卻有近兩寸的誤差呢？

這個問題沒人能想明白，于是全部一起朝徐有功投去詢問的目光，徐有功有條不紊的解釋道：“其實(shí)這個問題很好解釋，那就是，當(dāng)時這一套衣裳，并不是穿在一個正常的女人的身上，說更明白點(diǎn)，是根本就沒穿在人身上。”

啊？每個人臉上依舊寫滿了不解。

徐有功繼續(xù)解釋道：“嫌疑人應(yīng)該是自己扎了一個稻草人之類的東西，然后再將這套衣裳套在了稻草人身上，因?yàn)榈静萑瞬皇钦嫒耍皇钦娴呐耍韵右扇俗匀灰簿筒恢勒_的雙峰位置了，

他在系肚兜繩帶的時候把握不了準(zhǔn)確的長度，結(jié)果就把肚兜的位置給提上了兩寸，最后他一劍刺穿稻草人的時候，肚兜的破口位置自然就不對了。”

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沈洛隨即道：“那這么說的話，嫌疑人刺穿的只是稻草人而已，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會什么武功……等等，那這么說的話，嫌疑人根本就沒有殺人，而劉紅燕也根本就沒有死？”

徐有功搖搖頭：“這可說不準(zhǔn)，頂多只能說有這種可能而已，我始終相信一點(diǎn)，只要案子沒有正式告破，那真相就有一百萬種可能，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輕易下判斷的好。”

沈洛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可是馬上又問道：“那依大人所見，劉紅燕是遇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呢，還是沒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徐有功想了想，回道：“我更傾向于她已經(jīng)死了。”

所有人齊聲道：“為什么？”

徐有功道：“因?yàn)橄右扇瞬嫉倪@個局，實(shí)在是已經(jīng)煞費(fèi)苦心到了專業(yè)的地步，他在追求絕對的完美，可惜，越是這樣，反而漏洞越致命。”

沈洛皺著眉頭道：“專業(yè)，完美？你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