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嫁或不嫁

穆水瑤詫異，隨即也冷靜了下來。

“洛州瘟疫剛過恐有人借機生事，陛下下旨，命我鎮守洛州，今年就不必回京了。”

什么？！

穆水瑤一下子握緊了拳頭，要不是極力克制，她差點沒當場質問。

一年，她不想再等一年，而一年之后也不知會有何等變數。

“不去也好，京都那些事復雜，倒不如洛城來得自在。”看到穆水瑤在發呆，蘇溢忽然反問道，“瑤兒，我將醫館交給你，不知如何了？”

穆水瑤回神，仔細琢磨著他這句話，其中是否另有所指，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女兒調換了李掌柜之后，和方蓮一起商量，決定讓醫館接受普通百姓，如今一切都由方蓮在安排，進行的井井有條。”

“除此之外呢？”

蘇溢話中似另有所指，穆水瑤詫異之余，更加謹慎：“女兒不知父親所指，女兒接手醫館事物，不能面面俱到，但也竭盡全力，必不會辜負父親所托。”

蘇溢的神情不變，讓人更加捉摸不透。

但最終，他道：“果然把醫館交給你，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父親托付，女兒不敢怠慢。”

“另外你剛才說你的婚事？”

穆水瑤臉上一紅，話已出口不能收回，她只能道：“女兒已向父親表情心愿，還請父親成全。”

上一次，蘇溢并沒有給她明確的答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父已經說過了，這件事自有安排。”

“是，女兒明白。”穆水瑤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扶了扶身子，隨即告退。

蘇溢的心思，向來讓人捉摸不透。

嫁給墨凌淵，她原本是鐵了心要拒絕，但現在卻猶豫了。她記得他說過，陛下命他成婚后回京，或許這是個機會。

穆水瑤離開書房一路回房，一路也是心事重重。

嫁與不嫁，對她而言或許只有一次機會。

出神之際她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來人的身上，她慌忙抬頭，卻恰好撞上一雙冰冷的眸子。

墨凌淵一身玄色長袍，紫玉冠束發，氣度不凡。他俯視著她，目光深深，嘴角卻帶著那么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瑤兒怎么神色慌張？”

穆水瑤看著他，咬住嘴唇，忽然道：“殿下，我答應嫁給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墨凌淵微微一笑，這一次的笑難得帶上了幾分溫暖，聽到她這么說，他真心高興。

“什么條件？”

“我與殿下成婚，殿下帶我入京，我會助殿下一臂之力，我們各取所需，一年為期，過后和離。”

原以為他會動怒，甚至當場拒絕，誰知墨凌淵微微一笑：“好。”

他答應的太過爽快，反倒讓穆水瑤愣了一下，還未回過神，他已先行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穆水瑤恍然大悟，頓時捏緊拳頭。

原來如此，原來是他。

她小心提防，卻沒想到竟會被他算計。

心底一陣強烈的不滿涌來，然而片刻之后，卻又化作了一抹失落。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情緒，只覺得十分復雜，有些怨恨，有些不敢，甚至還有一絲歡喜。

很快，寧王殿下與蘇家三小姐的婚事便傳開了。

雖不知墨凌淵和蘇溢怎么談的，但顯然蘇溢只考慮了利益，根本沒有顧及到她先前的請求。

這樣的父親著實讓人心寒。

荷苑，岳氏心情大好的喝著茶，蘇姜夢坐在她身旁，倒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一旁的茶水已經放涼了，卻也不見她喝一口，反倒雙手來回攪弄著帕子，一副煩躁的模樣。

岳氏放下了茶，轉動著手上的玉鐲：“夢兒，如今事情可和我們預料的一樣，你可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蘇姜夢詫異抬頭，只見岳氏眼底透著一抹嚴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去找過你父親，母親承認，寧王殿下的確氣度不凡，但跟著他那樣的皇子有什么前途？你可別因為貪戀一時皮相而忘了母親對你的期望。”

蘇姜夢不語，心底卻是一陣厭煩。

她不是對墨凌淵情根深種，她只是不敢。

“母親，女兒就是想不明白，女兒為什么會輸給那個賤丫頭。”

明明她哪里都比蘇瑤好，她都這樣主動示好，他卻拋之腦后。

岳氏語氣嚴厲，又是恨鐵不成鋼：“事情已定，今后寧王的事無你無關，別再想了。你大哥也不知怎么了，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你父親還是不肯放他出來。現在能救你大哥的只有你，等到你嫁了太子，你父親自會給你幾分顏面，也自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到時候你再想收拾什么人，報什么仇，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是啊，若是將來她成了太子妃，成了皇后，誰還敢跟她搶。

蘇姜夢咬著牙，蘇瑤，今日的羞辱，她日后總要慢慢討回。

岳氏似明白她的心思，拉過她的手：“你放心，母親不會讓你平白受委屈，她雖是要嫁給寧王，但有些事卻還是要由我們來做主。”

蘇姜夢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也多了一抹笑容。

幾日后，墨凌淵入府正式與蘇溢商定了婚期。

從蘇溢的書房離開，他又聽說穆水瑤在為老太君診脈，于是便決定過去一趟。

路過長廊，前方一道怯怯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

蘇姜柔行了一禮，面上微紅，顯然是有些緊張。

然而她眼眶發青，雖然用厚厚的脂粉遮蓋，卻還是能看得出哭過的痕跡。

“二小姐。”墨凌淵淡淡應聲，只是出于禮貌，他正要繞過她身邊，蘇姜柔卻忽然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殿下留步，柔兒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殿下。”

她語氣急促，呼吸也跟著加急，似十分緊張，又似有些害怕。

“二小姐有什么事改日再說吧。”他急著去見蘇瑤，并不想在旁人身上浪費一分一秒。

蘇姜柔顯然也急了，脫口而出：“殿下想知道你母妃的死嗎？”

墨凌淵的腳步驟然停下。

“我知道當年的真相，只要殿下答應我一件事，我會立刻全部告知。只要殿下向父親退婚，并答應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