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爛泥扶不上墻

蘇秦顥當真怕了，立刻讓人扶他回去，并去請了大夫。

臨走時，還不忘回頭瞪了穆水瑤一眼：“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穆水瑤面不改色，蘇家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嫡子可是費盡心機。

打通了關系讓他跟著洛州知府去賑濟得了災民，這次突然回來，想必又是惹了什么亂子。

爛泥終究是爛泥，怎么做也扶不上墻。

……

“可惡！都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和田齋外，蘇姜柔聽著里面的動靜，心里有片刻的遲疑。

然而她最終還是握緊了絹子，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蘇姜柔本不想來，可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滾！”

聽到門口有動靜，一個陶瓷瓶子“哐當”碎在蘇姜柔的腳步，嚇得她身子一顫，抓住了一旁的阿蓮。

蘇秦顥心煩意亂，穿著隨身的中衣，翹著一只腳，衣襟敞開。看到蘇姜柔，他要擲出去的手才停了下來：“你怎么來了？”

蘇姜柔骨氣勇氣踩過一地的碎片，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道：“見過大哥，柔兒有一件要緊的事想告訴大哥，不知可否和大哥單獨談談？”

蘇秦顥眼中帶著一抹揣測，揮了揮手，屋中下人隨即都退了出去。

“說吧。”

“柔兒知道大哥正被父親誤會，柔兒知道一個秘密，是關于寧王的。若是大哥能將此告訴父親，想必必定會受到父親的青睞。”

“什么秘密？”蘇秦顥詫異，也有了幾分好奇。

蘇姜柔很快附耳，低語一陣，蘇秦顥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當真嗎？”

“千真萬確，柔兒不敢說謊，更不敢期滿大哥。”蘇姜柔語氣肯定，雙手緊拽著絹子。

蘇秦顥琢磨了片刻，自言自語道：“若你說的是真的，的確應該立刻告訴父親，只是我聽說你素來與夢兒不和，為何要告訴我這件事？”

“我與大姐的確有誤會，但大哥是長子，又是蘇家未來的繼承人，深受器重，柔兒自不敢不敬。”

這話讓蘇秦顥聽得頗為順心，頓時面露笑意：“好，你放心，若這是真的本少爺一定不會虧待你。”

“多謝大哥。”蘇姜柔面上一喜，隨即先行告退，轉身離開的瞬間，她臉上的笑意也跟著不見了，轉而是一抹緊張。

她下意識抓著阿蓮的手，離開了和田齋很快才松開。

“二小姐，這樣真的可以嗎？”

“沒辦法了，現在唯一能幫我驗證的就只有他了。”

娘親離世，梧桐院早已是樹倒猢猻散，昔日巴結奉承她們母女的人，現在都在想方設法調去別的院子。唯一留下的就只有娘親身邊忠心耿耿的阿蓮了。

也是娘親的死，讓她一下子明白了很多道理。

許多事不能只看眼前，要想的長遠，從前她就是太急功近利，才會落到今日下場。

當晚，穆水瑤正整理著方蓮送來的醫館賬冊，玲瓏在旁候著，遞茶打扇。

忽然一小丫頭匆匆進來，神色慌張：“三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大少爺不知為何惹怒了老爺，被老爺下令重重責罰。”

穆水瑤并不以為，蘇秦顥是被岳氏慣壞了的，想著多半是因為擅離職守的事，正要揮手叫那傳話丫頭下去，誰知又聽她道：“這次不一樣，老爺命人堵住大少爺的嘴，將他套在袋子里打，直到打暈了為止。大夫人跑來求情，老爺根本不讓她踏進院子半步，不光如此，大少爺昏迷之后直接由老爺派人看管，誰也不讓見。”

穆水瑤詫異，這也太狠了吧。

“可知是因為何事嗎？”

“奴婢不知，恐怕除了老爺和大少爺，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就奇怪了，蘇溢顯然是想封住蘇秦顥的嘴。

冷靜一想，穆水瑤似有頭緒，揮了揮手，讓那稟報的丫頭先退了出去。

玲瓏注意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玲瓏，你替我去查查，大少爺今日到底見過些什么人，若我猜測沒錯，問題就在這些人中。”

“是，小姐。”

玲瓏去了不久便回來，回稟道：“小姐，今日大少爺見過小姐后，便被老爺叫去，因為擅離職守的事被訓斥了一通，回去又被大夫人斥責了一頓，后來聽說二小姐去看了他，接著他便又去見了老爺，遭到處置。”

蘇姜柔？穆水瑤心底閃過她的身影，自從那次見過之后，蘇姜柔似乎安靜了許多。

“定是蘇姜柔對蘇秦顥說了什么，蘇秦顥不過是她利用的工具。”

“小姐你說什么？”玲瓏詫異。

穆水瑤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多言其它，看來二姨娘一定在臨死之前留下了什么，讓蘇姜柔知道了她知道的秘密。

不過與墨凌淵有關的事，她不用知道。

第二日一早，蘇姜夢帶著芯兒去了蘇溢的書房。

蘇溢正看著公文，蘇姜夢進來他頭也不抬。

“見過父親。”扶了扶身子行禮，蘇姜夢的膝蓋剛直起來，就聽蘇溢道，“若是為你大哥求情就回去吧。”

“不、女兒不是為了大哥的事。”蘇姜夢慌忙解釋，“女兒來是為了寧王殿下。”

蘇溢抬頭，有些意外。

蘇姜夢拽著手絹，一想到墨凌淵那風姿神俊的樣子，頓時就滿臉通紅：“前面是女兒不懂事，讓父親和母親為女兒的事煩心，女兒愿意嫁給寧王殿下，不讓父親和母親為難。”

蘇溢看著這個女兒，忽然意味深長道：“你母親知道嗎？”

蘇姜夢愣了一下，眼中神色慌張。

蘇溢心底涌起一陣嘲諷，他可聽說嚴氏為了這個兒子吃不下睡不著，昨晚已請了大夫。可她的好女兒呢，卻還惦記著自己的婚事。

“這門婚事早已定下，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多說了。”

“父親……”

“下去吧。”

蘇姜夢咬著嘴唇，起身離開。

為什么？為什么父親不答應？墨凌淵一直要娶的不都是自己嗎？

書房外，蘇姜夢撞見了來和蘇溢商量婚事的墨凌淵。

蘇姜夢本臉色難看，但當看到墨凌淵的瞬間，她立刻換上了一臉柔和笑容，扶了扶身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