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臭丫頭

墨凌淵來向蘇家提親，或許他和蘇姜夢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只可惜蘇姜夢的性子，未必能看得上一個失寵的皇子。

剛從蘇老太君的院子里回來，忽然有下人來稟報，二姨娘喚了急癥，請三小姐立刻過去。

“二姨娘生了病為何不請大夫？讓我們家小姐過去算什么？”玲瓏剛嘟囔了一句，穆水瑤便制止了她的話，對來傳話的奴婢道，“既然是姨娘有疾，那就請先帶路吧。”

“是。”

穆水瑤跟著那奴婢，一路上詢問著二姨娘的病情，只是她一路上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穆水瑤心中生疑。

等到了梧桐院，她又由阿蓮領著，進了內室。

剛一進屋，就聽到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蘇姜柔坐在床頭，握著二姨娘的手，臉上滿是擔憂，眼睛也哭得紅紅的。此刻的她倒少了幾分囂張跋扈，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娘親，你放心，一定會好的。”

話音一落，穆水瑤便走了進來。

蘇姜柔抬頭看到她，眼底頓時略過一抹厭惡，外加一絲懼色，她一下子從床邊站了起來，指著她的臉：“你來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快走。”

想到那次被她害得極慘，蘇姜柔現在還氣得牙癢癢。

“柔兒，不得無禮，三小姐是特地來為我看病的。”二姨娘語氣微弱，從床上勉強的支撐起身子。

穆水瑤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發紅的臉頰和蒼白的嘴唇，是感染了風寒加發熱。

她原本懷疑，但現在看來二姨娘是真的病了。

“這里不需要你，你快走吧。”

“柔兒，三小姐是我請來的。”

“可是……”蘇姜柔咬著嘴唇，那般不信，那般不情不愿。但無論她對蘇瑤又怎樣的成見，卻無法否認她的醫術高明。

蘇姜柔不情不愿的退開，穆水瑤走到床邊，開始替二姨娘診脈。

二姨娘撐著身子，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三小姐，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上次的事……”

“姨娘快別說了，身體要緊。”穆水瑤打斷了她，除了看病診脈，她并不想多言其它。

……

“小姐，你為什么要去啊？”

從梧桐院回來路上，玲瓏忍不住問道，她顯然也是不喜歡這母女二人。

穆水瑤看著前方的路，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她好歹也是我的長輩，都親自派人來請，我若不去豈不是落人話柄。不過是看病而已，舉手之勞。”

“奴婢就怕她們有什么預謀，小姐不是不知道，前次二姨娘和二小姐是何等囂張。”

穆水瑤目光深深：“人總有變的時候，當你的目標變了，人也自然就變了。”

玲瓏似察覺到她話中的意味深長，剛想多問，便聽她道：“時候還早，替我準備一下吧，父親既然把醫館交給我，今日也該去看看了。”

“是。”

蘇家醫館是蘇溢所開，也是蘇家重大的經濟來源，原本這樣的地方是蘇溢親自管理，絕不會交到旁人之手。而這一次交給了她，別人都道是蘇溢對她的特別關愛，但她很清楚并非如此。

這間醫館開著，還有一個隱秘而重大的任務，那就是尋找治療蘇溢病癥的方法。

要不是她治療的蘇溢身子頗有好轉，這樣的好事是絕不會落到她身上的。

馬車離開了蘇家，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玲瓏先跳下了車，隨即轉身小心翼翼的扶著穆水瑤下來：“小姐，就是這里了。”

眼前是個四方的小院，規模不小，抵得上一般人家的豪宅。院門正中有一塊大大的匾額，上面用行書寫著四個金燦燦的字：惠通醫館。

穆水瑤站在匾額下，心想，這就是蘇家醫館了。

據說這是城中最好的醫館。

“三小姐你來了。”醫館的掌柜姓李，原本是蘇家的管家，后來被蘇溢派到這里經營醫館的事。

李掌柜顯然是得了風聲，看到穆水瑤時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十分熱情的將她迎了進去。卻始終不敢和她對視，似有些心虛。

從前，她被蘇家趕到這里治病，李掌柜對她十分苛刻，現在看來恐怕是受了某人的意思。

穆水瑤不動聲色的跟著進去，坐定在大堂，隨后便有小廝殷勤的奉了茶過來。

李掌柜親自接過，討好的遞到她面前：“三小姐有什么需要，直接讓人來支會一聲就是了，何必勞煩您親自前來呢。”

穆水瑤望著面前那一盞茶，卻并不接過。

李掌柜停在那里，十分尷尬，也更加忐忑。

很快，他將茶水放在了一旁，雙手握在一起，緊張道：“三小姐特地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穆水瑤并不立刻開口，她環顧四周，這家醫館的裝潢倒是精致，只是醫館里卻人跡罕至，看不到幾個病人。柜臺后面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少女怯怯的看著外面的一切。

看到那少女的瞬間，穆水瑤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方蓮，你快過來。”

柜臺后的少女站了起來，卻有些怯怯的。

穆水瑤親自上前拉住她的手，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

“三小姐不可……”方蓮驚慌推辭，卻被穆水瑤強拉著，穆水瑤拉著她的手，不顧旁邊站著的李掌柜臉色有多難看，她取下一塊玉佩送到方蓮手中，并將她的手牢握緊，“方蓮，我還記得從前我生病，別人不管我，都是你偷偷給我送的藥，你還為此被掌柜責罵。要不是你，我也活不到現在。”

“不、不。”方蓮慌忙將玉佩還回去，穆水瑤去拉著她的手，執意讓她收下。

方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內心隱隱歡喜，很久不見三小姐，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

李掌柜臉色難看，心中卻暗罵方蓮，這個死丫頭竟然給自己使絆子，看回頭三小姐走了他怎么收拾她。

“李掌柜。”穆水瑤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那絲絲寒意竟看的他心底一涼。

早聽說三小姐和從前不一樣了，但卻沒想到會這般性情大變。

“從今天開始醫館的事全都由方蓮負責，你聽從她的差遣就行了。”

“你說什么？”李掌柜臉色頓時就變了，“三小姐，我的職位可是老爺親自安排的，再說了我也是深受大夫人信賴的人，你怎么能說換就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