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寢殿不是祠堂

銅鏡中是窈窕的少女，虞青梧似乎很是滿意今日的穿著，邁下了腳踏走向梳妝臺。

“那帕子冷了，讓人打盆溫水換了吧。”

凝素原本躬身候在那里，聽了虞青梧這話便知道儲君是不怪罪了，趕忙應下。

“是，奴婢這就喚了人去。”

凝素推開房門，看著依舊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原地的少年，嘆了口氣。

“儲君洗漱需要溫水，你還不快些去打了來。”

那少年先是一愣，很快便站起身，揉著膝蓋一瘸一拐的跑開了。

“連句話都不會說，難怪只能如此跪著求人可憐。”

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凝素搖了搖頭，想著儲君還在等著自己，也不再耽擱緊忙回了殿內。

“你便站在這里學著些吧，畢竟侍君是需要懂得這些的。”

少年很快就打了溫水回來，眼下正舉過頭頂伺候著虞青梧梳洗，猛然間聽了這話，手中的水盆險些打翻。

“怎么？餓的連水盆都拿不住了？”

“奴……”

少年似乎是詞窮了，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只有頭頂?shù)雇肆瞬簧俚倪M度條在向虞青梧彰顯著，他眼下十分失望。

“你不是要我救命么？求人總要付出代價。”

虞青梧看著銅鏡中模糊而扭曲的自己，眼前閃過的似乎是跌在地上哭求著那人的畫面，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委曲求全，可是她并沒有機會得到救贖。

“奴，請求儲君救救小啞巴！”

一直隱忍著的少年突然放下了水盆，再一次恭敬地跪下，只是這次沒有再不停地磕頭，只是那瘦弱的身體似乎是壓得更低了幾分。

“小啞巴？”

“是。”

“那是何人？”

“是與奴一同長大的奴隸，他前幾日被賣進了……楚館。”

虞青梧聽著少年咬牙切齒的聲音，想到這些小奴隸被送進那種地方將面對的，微微挑了挑眉。

“這都城如此之大，我如何知道去哪家楚館尋那樣一個奴隸？”

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下去，凝素躬身遣了所有人出去，自己則站在門口隨時等候吩咐。

“儲君，買走小啞巴的人說，她是都城最大楚館的東家。”

“哦？竟有這事？”

都城最有名的楚館自是除了溫玉樓再無別處，說來也是巧了，那地界兒的東家正是江修遠的本家姑母。

“儲君，小啞巴因為一場惡疾失了聲音，他去了那種地方……”

“他定是長得很好看。”

聽著頭頂傳來的溫軟聲音，跪在地上的少年再次感到了絕望，說來是了，自己不過是個奴隸，被這樣的貴人買回來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運，自己現(xiàn)在是在無理的要求些什么？

看著少年頭頂?shù)倪M度條徹底被清空了，虞青梧淺淺勾唇。

“來人，傳江公子覲見！”

說完看了看失望如小狗般的少年，撫了撫自己廣袖，心情甚好的選起了釵環(huán)。

“儲君，江公子到了。”

凝素再次回來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了，見那少年又是跪著的姿勢，沒來由的有些失望，如此表現(xiàn)與之前得到的信息實在相去太遠。

“你若是喜歡跪著便回自己住處跪著去，我這寢殿不是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