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烏有面前開了，但是沒有人開門。

也是，她也聽說過葉桐雨坐輪椅了，只是不清楚原因。

她前一天帶著柴雨靜辦了各種手續(xù)，現(xiàn)在心里有些煩躁。

走過小花園，就能看到正對門有一張擺滿各種專業(yè)文獻(xiàn)的桌子，而葉桐雨坐在一邊，看著他們。

'好高......'即使是他坐著，烏有也能感覺到這位陣法專家的身形大于大部分她所見過的人，包括戰(zhàn)斗人員，因而顯得他氣質(zhì)莫名寬厚。

“烏有？坐吧。”葉桐雨指向了一邊的沙發(fā)，“柴雨靜，坐我對面。我們需要溝通一下。”

盡管他的語氣相當(dāng)溫和，但是烏有感覺他身上有一種不容拒絕的氣質(zhì)，就像明音一樣。不過本來她也不是來找茬的，因此乖乖的坐在了一邊。

“柴雨靜。我們經(jīng)過討論，認(rèn)為你沒有必要再關(guān)在那個地方了。但讓你回來，我還有些事要問問你。”葉桐雨兩只手?jǐn)[出金字塔形，“你是怎么想的？”

“啊。”柴雨靜輕聲說，“我......”

“好了，你之前被抓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葉桐雨打斷了他的支支吾吾，“沒必要在我面前裝成這樣。更何況在你動手前，我就知道了。”

“怎么能說是裝呢，我只是有點緊張而已。”柴雨靜笑了一下，聲音還是很輕，“我啊，從來沒說過假話。無論是想要努力保護(hù)人類，還是鏟除害蟲，我可從來沒什么心口不一的哦？”

“極端。”葉桐雨嘆了口氣，“這只是個借口。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滿足自己的私心。你準(zhǔn)備多久了？”

“并沒有啊，我只收集了他們犯錯的證據(jù)。”

“我看的出來，你早就研究透徹了他們的弱點以完成你的'小愿望'。”葉桐雨打斷了他，“我們又不傻，別玩文字游戲了。你缺乏規(guī)則的約束，同時總想試圖打破——你可從來沒被奧爾維斯威脅到。”

烏有同意葉桐雨說柴雨靜“試圖打破規(guī)則”。跟著她的時候，他的確好像什么都想動。

“那您希望我說什么？”柴雨靜微微挑起一邊眉毛，笑了，“難道您希望我就在這里表忠——”

“澎！”

“呃，用多了，稍微有點失敗......”沙利葉從黑色廚房的煙里走出來，但手里端著看上去賣相很好的早飯，種類還很豐富，“廚房有點黑......不過我應(yīng)該能解決。”

烏有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徽章，她非常熟悉，因為神殿上層就是他們的直屬上級。

但是她并不認(rèn)識沙利葉，因此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很奇怪。

“這倒用不著。”葉桐雨轉(zhuǎn)了一下輪椅，“上次辰夢詩炸了幾次，所以我裝了一個復(fù)原的法陣。不得不說，他和他爹的做菜技術(shù)真的一脈相承。”

“嗯？”沙利葉把盤子放到了書本的縫隙中，“等我一下........是在門后面這里？”

“是。按下去就行了。”

“是什么？好香。”

睡眼惺忪的李悲塵順著香味推開了房門。

他的確瘦了很多，以前的衣服穿上去甚至有些空。

“早飯。”葉桐雨把東西堆起來，又給他騰了一塊地方，“多吃點，你瘦了好多。”

“那可不。”李悲塵立刻把食物塞滿了嘴，全然沒有注意另外兩人的到來，“他們....他們那個，什么龍神秘境，是封閉的。雖然的確讓我突破了一點，但是真難受啊。我沒餓死不錯了。”

烏有整個人呆滯了一會兒。那個神殿的祭司她不認(rèn)識也就罷了，這不就是昨天以神力劃破黑夜，處決異端的“黑羽神”大天尊嗎！

不過也合理，這就是他的家。

但是就這么看到疲憊的大天尊這么出現(xiàn)在她眼前，實在是不得不刷新她的認(rèn)知。大天尊無疑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強大存在，這簡直刷新了她對于自己“偶像”的認(rèn)知。

盡管跟了葉桐雨一段時間，但是事實上，這也是柴雨靜第一次見到李悲塵。

昨晚那流光太驚艷了，讓他難以和現(xiàn)在頭發(fā)亂蓬蓬，衣服松垮垮，似乎想把自己撐死的少年聯(lián)系在一起。說實話，他也感覺有些心理崩塌。看上去他還比這位大天尊大一點。

“慢點吃，別噎著。”葉桐雨摸了摸他的頭，“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嗎？”

“說不上來......世界的彼方？最后的終點？”李悲塵抬頭想了一下，

“原來如此......那么所謂龍神秘境，就是借由一個人的心境為跳板，為他展示'神'尺度的事。”昨天晚上樓上的談話，他其實聽到了七七八八，因而回憶起了自己的所見。

那的確，就是來自于行星內(nèi)部，“龍神”對于他傳承者，人類的饋贈。還有那他看到，像是鏡面一樣的人，他也有頭緒了。盡管理論上來說他們不會有交集，但是他總覺得不會那么簡單。

那個他，雖然也是他，事實上是同一個人，但是各種意義上，無論是環(huán)境......就是環(huán)境的內(nèi)核，會將他們塑造的完全不同。

“那我們繼續(xù)說我們的事。”葉桐雨不會把他的思索表現(xiàn)出來，轉(zhuǎn)過了面對柴雨靜，“當(dāng)然不是。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需要的是什么。我們給了你這個機會，你犯的錯足夠讓你在那里呆到瘋。”

“好吧，好吧。”柴雨靜倒不覺得一邊的天尊有威脅，但是這種追究實在是令人煩厭，“我不會做任何越過規(guī)則的事，會好好遵守臨時法律，并盡力幫助葉......老師的研究。”

話音一落，他手上和脖子上的鐐銬就一松。還沒等他開心，那東西又立刻收縮，消失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皮膚上原來被禁錮的地方閃爍著淺藍(lán)色的魔法標(biāo)記，簡直可以當(dāng)夜燈來用。不屬于他的一種難以言明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流動，讓他感覺魔力的調(diào)動處處制肘。

無論如何，非常難受，簡直比剛剛在外控制他還難受。

“契約達(dá)成，你早就應(yīng)該這么做了。”葉桐雨把手放到他手腕上明顯的法術(shù)痕跡上感知了一番，又拿開了手，“只要你按照你所發(fā)誓的做，就不會收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