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厲害,居然能這么輕松瞞過我徒弟的眼睛。”在廢棄的黑屋中,葉桐雨戳了戳在地上被五花大綁而且已經暈倒的跟蹤人,不由得感嘆道。
“那是,這可是我這么多年的專長啊。”子虛從桌子上抄起一杯熱水,晃蕩著打算喝掉。
“他提供了什么有效信息沒有?”
“沒什么。”子虛拍了拍他的臉,根本沒醒,“這家伙是政府的人,是那群疑神疑鬼而且扣扣搜搜的家伙們隨便找來的。即使如此,這種初級得追蹤數也沒那么容易被識破。你的徒弟自從回來了以后,是不是沒怎么用過自己的感應法術?”
“沒有。”葉桐雨站了起來,往墻上一靠,“一是他剛回來,二是他也不覺得這里危險。”
“讓他多用用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在這里,防備一點。”子虛冷笑一聲,“這里的人可很會用陰招。”
“對了,我還打算出去一趟。”
“去干嘛?”
“很簡單,我打算去一趟任家。”
“咳,咳,很簡單?”子虛被水嗆到了,“大哥,你了解任家嗎?”
“完全不。”
“我這么說吧,我一人進行完全潛行,都很難說能夠走多遠。光是他們家最外層那層該死的,需要蠻力破解的厚屏障,就簡直要死了。”
“你之前說的那個影法?是不是能幫我進去?”葉桐雨略微彎下腰,讓二人的視線平齊,“能教我嗎?”
“影法?當然可以。”子虛也笑了,“教你,也不是不行,但是又有個事想問問你。你和她做的是什么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別裝傻,看這個。”
子虛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個金色的小徽章。很顯然,和他那個除了有些細節不同以外,這兩個吊墜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她必然和那人做過交易。而且如果她的吊墜也是和他一樣是逐漸凝實的,她的交易時間也不短了。
“你老能看見我,是不是和交易有關系?”
“是,我可以看到和聽到一些東西。但是不是什么強大的能力,并不太能用的上,最多能獲得一些消息。”確實,畢竟沒有定位,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你呢?”
“我也沒什么,是一個資格的問題,和現在的問題也沒什么關聯。”子虛透過指縫看了他一眼,“居然說的是實話,你也挺放心,就這么說出來了。”
“因為我沒必要藏什么,你難道覺得我很擅長撒謊嗎?”葉桐雨笑得很真誠,“更何況,我認為你是可靠的。”
“這話說的。”子虛捂臉,“我覺得不把影法告訴你都覺得我自己沒良心。”
“那我先謝謝你了。”
“我感覺我被騙了。”
“沒有,是你多疑了。”
“行吧。”子虛嘆了口氣,“我稍微說一句影法是什么。”
“萬物有光就有影,有實體的東西,就一定有自己的影子。”
“影法,無關魔法,是一種對于已經存在的物體的理解和模仿。”
“靠在在墻上,感受它的呼吸。”
“沒有....口訣之類的?”
“有。”子虛點點頭,“但這是一種借助別人的經驗讓你強行和外物共鳴。聽不聽我的隨你。”
葉桐雨無奈的靠著墻坐下,閉上了雙眼。
他已經很沒有這么安靜的呆著了,不用考慮接下來要去做什么,去那里。現在他只需要傾聽。
他似乎能聽到風的聲音,地面的顫動,等等一系列平時容易忽視的感覺。他老是連軸轉,雖然這是過去的愛好,也確實很久沒有聆聽自然了。
雖然他沒有什么魔力,但是就是聽一聽那些聲音,就足夠讓人平靜下來了
“用意識瓦解自己,讓自己與它同呼吸。”
這話屬實有些難以理解。他嘗試感知墻壁這無生命的物體的跳動與呼吸。他輕輕的呼吸著,跟隨風的律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直覺命令他睜眼。
現在,他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團在墻壁里挪動的意識。
他張了張嘴,往外一躍。
影法解除,他對身體的完全掌控權又回來了。
“還算不錯,只要繼續練下去,潛入肯定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
“對。所有影法都是這樣的,包括攻擊性的,只不過換了一個瓦解的對象。只要能夠摸透東西的自然結構,就能讓他們回歸自然。”
子虛打了個響指,剛剛他融入的那片墻瞬間消失,又很快恢復原狀,這期間灑下的些許陽光讓他不由得有一種不真實感:“所謂'影'也只不過是個外在的表現形式罷了。”
葉桐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無論什么時候,這些法術永遠都能超過他想象的極限。
三天后。
“你們想知道黑羽家族的事?”明奧諾放在文件上的手停住了,問。
“對。”
“這可有點困難,畢竟黑羽家族實在是....深。”他很是苦惱,“我們甚至現在都不能確定除了現在在任家以外的任何他們其中的一員。怎么說呢....”
“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對了,你們是想要。”明奧諾瞟了墻一眼,“我相信影法。正好明音老哥一會兒會送東西過來。借這個由頭,明天我會去找他們麻煩。別的不說,吸引人手,打破他們第一道防線是能做到的。到時候,你們知道要去做什么,對吧?”
“知道了。”葉桐雨很是平淡,“謝謝。”
“還有這個。”明奧諾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張地圖,還有一沓用藥水畫出的奇怪法陣,“這些是標記,你肯定知道怎么用。盡量,盡量搞上去。一個就算成功。”
半夜,明奧諾的辦公室。
“你是不是早就想讓我去了?”子虛不知怎的忽然出現在他的桌子上。
“沒錯。”明奧諾甚至都沒有抬頭,專心的處理著自己手上的文件,“你肯定是最合適的,再加上一個陣法與魔法方面的大師,確實很好。”
子虛直視著他的眼睛:“你變腹黑了啊。”
“有嗎?”明奧諾抬起頭,報以一個溫暖而燦爛的笑容,“我只不過是用了對所有人都好的方法。”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那個人,可別小看了他。”子虛臉色很嚴肅,“他能聽到的東西,恐怕比我們多。甚至我有種感覺,他能比我活的更久。”
“我知道。”明奧諾的笑容收斂下去,換上了戰場上斗士那有些陰沉的目光,“他心里很清楚,我們都清楚。不過不把事情點破,對大家都好。”
“呵,明家最坦率的太陽戰士能說出這種話,說出去肯定是沒人信的。”
“這重要嗎?”明奧諾瞇起眼睛,“我們都在為這里努力,不會背叛,就夠了。至于對敵人,難道你會手軟嗎?”
“這話問的....我是子虛。”子虛強調著,“這話你還不如去問問我那些專長刺殺下毒拷問之類的兄弟姐妹們。”
“就算如此,那些甚至都不在陽光下的陰影,反而更容易消失啊。”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說。
“難道你不長記性的次數還少嗎?”子虛直接嗆了回去。
“不少,所以我知道我一直都對不起明言哥。”明奧諾長嘆一聲,“你呢?你對你的兄弟姐妹們,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我不相信會有背叛的發生。”
“是啊,當年也沒有人會相信,明云陽在門邊的一躍而下。”明奧諾看著她,“做好準備總比不做強。”
....
“怎么了親愛的?”蕭華月靠在門框上,看著半夜出來在院子里看著月亮的葉桐雨,問。
“沒什么,就是聽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葉桐雨微笑的轉過頭。
“你是說神殿的事?”蕭華月挑起一邊眉毛。
葉桐雨轉身,將她抱起,進入屋內:“是的。你真是明察秋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