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了很久，在他們的船飄到第四重之前，對峙終于結束了。

說是對峙，其實就是對面單方面火力輸出，而李悲塵幾乎一步沒動，照單全收下了。這就是“天尊”。沒有接觸到那個境界的人，甚至會被整個世界的法則所阻止。

最后，甚至只是普通的一個風暴法術，都可以輕松擊潰那兩個號稱“親衛隊”的人。

這并不是魔法的力量，而是世界結構的解構。

要說明音沒有接觸到這個境界，葉桐雨是絕對不相信的。包括那骨天使和血惡魔，他也覺得都是不僅僅局限在這個世界中。否則，他們是憑借什么能夠比其他人都強大的呢？

僅僅是使用魔法的方式和本命武器嗎？自從他看到過明言一手拎著那血肉模糊的公爵時，他就再也不相信了。

一陣霧氣降下，迷住了他的眼。

第四重，也就是最高重，到了。

順著河流的方向，他們真的向著天堂，也就是響耳山的方向飄去。

他們看得見，這里并沒有半分慌亂，取而代之的是則是兩方對峙的人。

不久后，李悲塵從其中出現時，兩房人馬都掉轉了矛頭，鋒利的目光同時刺向他。

“我們的親衛攔不住你。”那身著黑色長袍的領頭人走了出來。她身上的血晶浮在空中，清脆作響。這是地獄的領頭人，血惡魔。

“何必攔？”另外一邊，“否則，我們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天堂天使.....”黑袍人還沒說話，她后面的白袍長老瞇起眼睛，“請注意您的言辭?，F在，并不是您能隨意出口的地方?！?

“現在輪的到你說？”

“你……”白袍長老瞇起眼睛，“呵，等結束了，我們再‘好好’的聊一聊?！?

被稱為天堂天使的就是骨天使。她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她頭頂鋒利的骨冠在陽光下近乎將光線切割，代替了她的語言對他們進行了警告。

白袍長老們無動于衷。

“我要說的，你們都知道了。”李悲塵開口道，“戰？還是和？”

“無需多言，你是知道的。”

血惡魔手邊出現一桿法杖，與她一同升入空中。

而骨天使腳下瞬間生出萬千骨刺，將她托舉入空中。

“地獄惡魔，你還在等什么？”骨天使高聲說到，“這可是天尊！只不過是被限制了，你為什么還覺得這個世界的普通法術還有任何用？”

血惡魔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她周身的血晶碎開，顯現出一片浩瀚的血海。那味道讓人生理性反胃，但是那豐富的層次和透明感，在光芒之下，卻又顯出一種妖異的美。

哪怕隔了這么遠，葉桐雨也能感覺到自己體內血液和骨頭的躍躍欲試。他不禁想起了撒拉弗對眼睛的控制。

在這種外壓的逼迫下，李悲塵也沒有那么淡定了。他周身的綢緞以他為中心漸漸外顯，最終形成了一個流動的球體。它看上去是那樣的稀疏，似乎能輕松被撕開。

李悲塵比二人飛的都要高些。他看著，向下攤開了雙手。他并不想攻擊，對于他而言，造成足夠的震懾就夠了。

當然，若是有必要，他也會使用武力的。

他掃向天使那邊。

那些人忽然不知為何打了個寒戰。

他并不喜歡剛剛他們說話的風格，那種微妙的高高在上，真的很煩。希望他們不要做出讓所有人后悔的決定。

在他略微走神的時間內，巨骨和血海各化為兩條巨柱，用力擊向那看似弱不禁風的防御。

能量逸散，柱體在以損壞自身的代價硬生生讓整個球體開始震顫。

靈魂扭曲，而卻沒有半點聲音，詭異又痛苦。

血惡魔表情相較另外二人都更加的凝重。她看向骨天使，用嘴形向她提出了二人合擊的提議。

但是骨天使并沒有看到。

血惡魔將自己的能量主動向骨天使那邊靠近。

無人察覺之處，骨天使嘴角微微上揚。她也將那凝聚成一根巨骨的無數正常人骨向她靠近。

骨與血合并在了一起，奇怪的融為了一個整體。那如同靈魂一樣的光輝沖擊到天上，與那流光溢彩的球體互相映照。

但它在光柱中，卻沒有半分碎裂的痕跡。

“我就說那骨天使肯定和惡魔有……”

巨大的聲響振聾發聵，輕松吞沒了那天堂長老院成員的聲音。

“咔”

整個四重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抬起了頭。剛剛那巨大的聲響已經完全消失，甚至連所有的能量都仿佛定在空中一樣。

血惡魔眼睛瞪大，手慢慢落下。

那清脆的碎裂聲不知究竟是什么碎裂，或是能量，亦或是壁壘。

“咔”

林清眠睜開了睡眼。其中閃爍著情感不明的光芒。他嘆了口氣，又趴了回去。

“咔”

明言站了起來，拿起一張特殊的金色紙。

它的上方慢慢滲透出了黑紫色。

他嘆了口氣，伸出手，將它扔到空中，消散了。

“咔”

葉銀月和蕭華月心都忽然漏了一拍。

“媽？怎么了？”

“沒事。”

她沒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腕皮下隱約出現了黑色的花紋。

“咔”

萬丹心的心臟猛烈的跳動著，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所愛之人的緣故。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咔”

近乎不遠處，一團看不見色彩的物質逸散開來，又猛地收縮。其中組成它的一部分睜開了眼睛，后又縮了回去。又似乎只不過是再次吞吐了一番，又或者什么都沒有。

它呢喃著，散發出不詳的惡呪。

祂仍然在逸散，只是太空中無法再看到原本的一顆星球，取而代之的，只是是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