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經深藏之人(1)

“太好……了。”

蜀中省省立醫院的某間單人病房里，突然爆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歡呼聲。

在聽到手提電腦中，裁判正式宣布封墨哥哥勝利的那一刻，石原瑛由衷地為之感到高興。

全程遠程觀看了這場比賽的她，自然知道這場比賽有多么艱難，而比賽的勝利，又多么地來之不易。

說不定，正是因為她的祈禱和聲援，跨越了重重空間，傳達到了那座球場上空呢。

石原瑛悄悄給自己分了一份功勞，然后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這時陪伴在她身邊的母親問道：“說起來，小瑛你和他們說過那個消息了嗎？”

石原瑛小臉上現出幾分猶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母親笑著執起石原瑛的一雙小手：“這是一件好事，而且他們也是小瑛重要的伙伴吧，小瑛想在之后給伙伴一個小小的驚喜嗎？”

石原瑛搖搖頭，然后又“啊”了一聲，隨即小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似乎覺得不管是“是”亦或者“否”，好像都不太對的樣子，因為壞心眼的媽媽把兩個問題混合到一起啦！

“我想，告訴他們。”

石原瑛說著，臉上再次浮現出那一抹猶豫：“可是，害怕，影響比賽……”

“那你相信你的小伙伴們嗎？”

“嗯！”

石原瑛點點頭，然后抬頭看向母親：“我，不會弄，幫幫我……”

看著石原瑛的可愛模樣，母親不禁開懷大笑：“是是是，我家的小公主，那我先聯系莉莉婭老師看看。”

南山中學內，隨著半決賽結束，封墨與另外三位女性匯聚。

“網球時代的……記者？”

封墨還依稀記得這名年輕女性，曾經在市立體育館里對他進行了一次短暫的采訪，只不過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和莉莉婭老師還有小芹在一起的。

“和小芹一樣叫我蕓姐吧，今天我不是記者，是以莉莉婭姐姐的好朋友的身份，來觀看比賽的哦，不過你的表現還真是讓我嚇了一跳。”

“謝謝……”

相互認識了一番，由于此時已經快要臨近午間，為了避開正午時分的用餐高峰期，紀蕓提議他們提前一點前往食堂吃飯。

一行人前往食堂的途中，莉莉婭感覺腰間傳來微微的震動，她打開挎包，果然是手機正處于被呼叫的狀態。

“是小瑛的媽媽打來的。”

莉莉婭說了一聲便接通電話，稍微走開兩步，不多時回到前行的隊伍里說道：“小瑛想要和你們說說話呢，我已經和小瑛媽媽說好了，待會兒等我們到食堂，我把手機暫時借給你們視頻聊天，小芹知道那兩臺手提電腦的編號是多少，到時候你們自己操作就好。”

等到走到食堂，莉莉婭把手機交給葉小芹，還遞給葉小芹一張飯卡。

目送著兩個孩子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紀蕓才疑惑地問道：“小瑛是誰？”

“小瑛啊，也是網球里的一個孩子，不過她……”

離開沒有多遠的葉小芹根本不及先去購買食物，直接拉著封墨來到食堂的角落里，打開手機，熟練地連接上遠在省立醫院的兩臺手提電腦之一。

“小芹，還有……封墨哥哥，恭喜……”

手機的屏幕上顯示出石原瑛可愛的容顏，她莞爾一笑，如同一朵正在綻放的花。

“然后……謝謝……”

“因為，你們，我，也變得，堅強了……”

“所以我，決定，接受手術。”

“等等，等等……”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的兩人面面相覷，然后葉小芹回過頭來問道，“那個，手術是指？”

聽到葉小芹的這個問題，石原瑛的小臉頓時露出得意的表情，她立即開始以她獨有的弱氣語氣，來描述她即將作為主角參加進去的那一番壯舉。

這個手術簡單地來說，就是針對心臟方面的手術，如果手術成功，或許石原瑛還做不了強悍的運動員，但恢復到平常人的水準，卻是幾乎可以保證的事情。

聽著石原瑛敘述的時候，封墨也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事實上在來南山市之前，陪伴石原瑛的那幾天里，他也曾悄悄打聽過石原瑛的這種病癥。

似乎是心臟從剛出生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似乎是心臟壁的一部分存在著細微的孔洞，所以必須輸送到別的地方的血液由此混雜到了一起，以此引起的各般并發癥自不必多言，還容易導致心悸和呼吸困難。

據說在最初之時，呼吸困難和心悸都是常有的事，直到最近兩年，休養的質量上升了數個檔次，加之年齡增大，知道了該怎樣保護自己，才漸漸稍微地貼近了一些正常人的生活。

這樣的病癥本應在幼兒時期就以手術解決，奈何那時并未察覺到這個問題，待到察覺后，由于石原瑛本人對于手術的恐懼，以及家庭經濟條件的低靡，因此一直拖著，以休養和保護為主。

不過，這個手術最好要在成年以前完成，否則屆時很有可能會隨著身體的成長而加重病情，石原瑛母親對此深感擔憂，卻又無法去勉強石原瑛接受手術。

畢竟那可是心臟啊，無論是誰都會害怕的吧。

至少封墨自問，只要一想到將要在心臟上動來動去，就有種不寒而栗的發毛的感覺。

如今石原瑛可以主動接受手術，當然是高興的一件事。

“手術，是在哪一天呢？”

葉小芹神情擔憂地問道。

“明天。”

“明，明天？”

葉小芹情不自禁地揚起聲調來，怎么會這么突然，在今天以前，她甚至沒有在石原瑛，以及石原瑛母親那里聽到半點風聲。

“嗯。”

“是小芹，的茶，給我，魔法……的力量呢。”

“就是，那天晚上，決定的。”

手機屏幕里的石原瑛笑了起來。

“比賽，加油。”

“我也，加油。”

葉小芹小聲說道：“好，我在這邊也會為你加油的，然后我要把全國大賽個人賽冠軍的獎杯，帶回去給你看。”

說完葉小芹向著封墨瞪視而去，封墨立即表示舉起雙手投降：“還有我這邊，也帶回一座獎杯……唔，大概吧……”

開玩笑吧，對手可是熟練掌握著領域的歸國學生，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他在哪方面有著足以決定勝負的優勢，所以封墨無法明確做出保證。

葉小芹倒對此毫不在意，承諾，本來就非是可以隨便出口之物。

三人聊了大約半小時，葉小芹才面帶不舍地關上手機，與封墨一起穿梭在開始人流涌動起來的食堂里，尋找合意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