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青春歲月
- 我在同一天輪回了一千年
- 燕三十七
- 2547字
- 2020-11-05 00:27:33
第六十四章 青春歲月
謝飛大馬金刀坐下。
其余人,則戰戰兢兢地站著。
一刻鐘后,包廂門開了。
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老和尚無果。
無果一進屋,宣了聲佛號,再看向沙發上半死不活的胖子,心有余悸。
他想起了慧傷師祖曾說的話。
狠,原來就是這么狠的嗎?
“有勞了。”
謝飛起身,真心誠意道,這個點,他給慧傷打了則電話,對方就派無果前來,顯然誠意給了很足。
“阿彌陀佛,施主客氣了。”
無果搖頭,這里發生的一切,他都從慧傷師祖那邊聽來了,他前來,正是為了處理殘局。
走過乖乖排成一列的眾人,無果一個個為其撫頂。
隨著淡淡的佛光注入,受到鬼氣侵蝕嚴重的幾人,身體重新變得暖和起來。
一個個過去。
最后,無果站在了趙沁面前,沉吟良久,然后是一指點出。
隨即,趙沁眉心被抓出了一團掙扎著的白煙。
這是小雅。
趙沁一個激靈,她沒想到自己這么倒霉,一群人里面被附身的那人就是她。
旁邊的人駭到面色發白,紛紛離她遠了一點,絲毫沒了先前女神前女神后的姿態。
謝飛接過無果遞來的白煙,有意無意看向胖子。
這就是差距。
這就是專業。
“施主日后若變換主意,想超度此鬼,可送來寺廟,貧僧可以主持法會。”無果彎了一腰,然后離去,揮一揮衣袖,不留一片云彩。
逼格很高。
謝飛有點唏噓,按理來說,魏濤此刻體內的法力應該與對方相差不多,但手段實在相差太多了。
送走無果,確定身上沒有臟東西后,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可等這種緊張的感覺退去,一種迷茫感又伸了出來。
今天發生的事之魔幻,足已寫成一篇都市怪談。
厲鬼、道士、武功、和尚……一個個都是常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事情,可就是在今天,一股腦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階層,什么叫作階層?
那不是如王子文那樣的刻意炫耀,而是隨隨便便發生在對方身邊的事,都足以成為他們日后無數場飯桌上的談資。
忽然,很多人覺得很疲憊。
時候不早了,各回各家吧,再比下去,真的沒有意思。
連帶著,本來對王子文大獻殷勤的人也沒了勁頭。
本來還算熱鬧的同學會,以這種狀況收場,實在是先前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王子文也走了,回頭瞄一眼謝飛,視線迅速挪開。
之前,他還在憤怒謝飛搶他風頭。
但現在,一點火意都沒了。
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法拿來比較。
面對一輩子無法超越的人和事,誰還會有攀比之心呢?
王子文走了,開著他的跑車走的,索然無味。
而趙沁沒上王子文的車,她打了輛出租。
車上,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疾馳而去,她,還是不甘心,最終,鼓起最后的希望,碼了好長一段話,一段她翻來覆去覺得很合適的話。
也是很交心的話。
但一發出去,卻冒出了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你好,你已經不是對方的好友……”
杭城的夜,是迷炫且靡靡的。
但在這出租車里,趙沁眼前只有一片紅色。
紅的,還很刺眼。
……
謝飛站在門口,將一個個老同學的聯系方式刪掉。
田英彥在旁邊點了根煙,默默看著,沒有說話。
刪罷,謝飛扭過頭。
田英彥知其意,遞給一根煙,點上,一如先前在皇冠酒店門口一樣。
“飛哥,我買了連夜的火車票,硬臥,去烏城。”
烏城在華國大西北,來杭城讀書的并不多,因此田英彥老家在那里,謝飛記憶還蠻深刻。
“不在杭城發展了?”
“嗯,混的不好,還不如回老家。”
謝飛吸了口煙,”行,那我送你。“
田英彥沒有拒絕。
從KTV出來,謝飛打了輛出租,然后載著田英彥和半殘的胖子去往火車站。
下車時,田英彥不由分說給謝飛塞了一張照片。
送進車站,當田英彥消失在人海里時,謝飛忽然也覺得犯了煙癮,去外面買了包煙。
外面坐著輪椅的胖子,看著謝飛,眼神的意思很清楚。
為什么放他走?
謝飛笑了笑。
“他收手了,不是嗎?”
一場普普通通的四角游戲,正好喚出了小雅的鬼魂,哪有這么巧的事?
更何況,小雅只是四五年的小鬼,竟然成就厲鬼,其中,有誰的參與,有誰的催熟,其實并不難猜。
打開慧傷給他發的消息:
“但凡鬼物都無法附身修行者,是因為我等的法力對于他們,乃是天敵。”
“不過,也并非沒有特例,一些鬼修飼養的鬼魂,受過改造,具備抗性。”
“所以,那道士著了道估計并不只是蠢,還望施主多注意四周。”
必須承認,慧傷很專業。
謝飛望著人流熙熙的火車站,然后拿起了田英彥走前塞給他的照片。
照片不舊,但邊角都有些褪色,顯然是有人日日夜夜摩挲導致。
正中間,是三個人,是大學剛報道時的謝飛、田英彥和小雅。
那時候,謝飛臉上還很青澀。
田英彥倒是沒什么變化,而小雅則是一席碎花裙,站在中間,笑得很開心。
時光仿佛定格在那一刻,美得,就像畫一樣。
“鬼修……我大學這班級還真是人才濟濟,如果我沒有千年輪回,又暴漲了一波精神力,是否這件事,我永遠發現不了?”
謝飛將照片貼身放好。
然后手機響了,是田英彥上了車,確保謝飛沒有殺他的意思之后,才回復的。
“阿飛,我知道你已經看出來些問題了,真不知道這些年沒見,你從哪里學得這身除魔衛道的本事……
既然是同道,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吧,小雅的死,沒有那么簡單,但我查不出,也沒線索,死因就好像被人所掩埋!
所以,我在小雅墓前,將她殘存的意識喚醒,然后導演了這場局,如果沒問題的話,這些‘老同學’會在極度恐慌里,一五一十地交代,但我低估了一點,就是你的能耐。
我沒有害人的心,更沒有認為我們是修行者,就可以駕馭凡人之上的念頭,這世界,遠比我們想象得要浩瀚,興許我這種鬼修,也不過是有些人眼里隨意可以擺弄的角色罷了……
不好意思,話說多了。
總之,我壞了修行者的規矩。
所以,我走了,永遠不會踏入杭城。
小雅在阿飛你手里,我很也放心。
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小雅父母,他們生活得很艱辛,沒有我每月打生活費以及去慰問,真不知道怎么辦……“
田英彥是一段一段打字,寫到這里,他把最后一段撤了回去。
阿飛雖然看起來很有錢,但并非有義務,代他去照顧伯父伯母。
幫忙,是情分。
不幫,才是理所當然。
道德綁架,田英彥真的做不來。
剛苦笑了一下,田英彥卻收到了謝飛的消息。
“以后,每月我會給二老打雙份的錢。“
雙份?
田英彥本來坐在位置上,旁邊是來來回回的農民工,這猛然站起,嚇得正要往架子上放行李的農民工退了半步,口里念叨這娃腦殼沒事吧。
田英彥的手在顫抖。
每月,小雅父母都會收到兩個好心人打來的錢。
其一,是田英彥。
其二,沒有姓名。
當時,在酒桌上說到這件事時,田英彥被奚落,被笑話,他很憤慨,很想告訴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好人。
想起自己去找謝飛求證時,謝飛那淡淡的笑……現在回想,意味深長。
田英彥又坐了回去,臉上表情之豐富,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