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六十年，你就這么囂張？

同一只貓，同一個庭院。

經歷一遍的東西，再一次經歷。

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個可笑的想法，這個想法很不成熟，但是能一定程度解釋這種現象。

謝飛舔了舔嘴唇，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選擇再次開門。

這回，沒有伏擊的那一拳。

銀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

電視上，播放的是一部二零一一年的科幻電影《源代碼》，謝飛以前看過，大概知曉劇情，說的是一名空軍飛行員，借助他人的記憶，在火車上反復重置，最終捉到兇手，避免了一場災難的故事。

銀狐看了一眼手機。

到點了。

關閉電視，銀狐似是知道謝飛這個點會來，轉過頭，笑道：“這部片挺好看的，上次我看，還是躲在寢室被窩里，生怕宿管過來沒收我的手機，因為，我的高中在這方面查的很嚴。”

語氣中帶著點懷念，“只是，后來宿管就再也沒法檢查了，因為我把他切成了一萬多條，分十次沖到了馬桶里。”

“……”

“開個玩笑，他現在還生龍活虎呢，我說的是有一次，記不太清了，可能是十幾年前的今天。”

銀狐提起匕首，擺出姿勢，“說起來，我和源代碼里那男主差不多，只是他是受人所制去查案的工具人，可能還帶著點正義感，而我就是壞人，徹頭徹尾的壞人。”

絮叨結束，匕首無征兆地已經指向謝飛！

而謝飛雖然很想聽對方再說點話，但也不得不出手結果對方。

他的眼里，對方滿是破綻。

于是，他輕松反制，又是要取走對方性命之際，四周發生變幻。

“喵。”

黑貓從他面前經過，極其高冷的姿態，一副看世間一切都不屑的樣子。

嘶……謝飛倒吸了口涼氣。

難以置信。

自脫困以來，這次是他頭一回震驚。

而此時，他對自己的猜測已經有了七成的把握。

這次，他沒進屋，倒是銀狐自己出來了。

“嘖嘖，大師級武者，杭城估計都沒幾個吧，況且，你還這么年輕，如果不是這一天，只有我是特殊的，我真要以為你也是和我同樣的人。”

銀狐吐了口氣，再次出手，但相較前兩次，他的出手更利落，也更貼近武理，而且……還更熟悉謝飛的打法！

但是，一分鐘后，他依舊被謝飛打趴在地上。

銀狐口吐鮮血，傷勢重到必須要送急診室的地步，可他自己卻不以為然，輕輕一咬，下頜牙藏著的毒藥迸發。

面色漸漸發紫，最后一口氣散去，是銀狐死前最后的遺言。

“下回見。”

……

場景重新變化，這回更不一樣了，銀狐出現在了庭院里。

“你是一個好對手，但是我有千萬次的機會，總會有一次，你會死在我手里，成為我的磨刀石。”

只是，剛放完狠話，謝飛就是一拳過去。

銀狐眼前一黑，不用想，是他的腦袋被這拳打得腦震蕩了。

這回控制好力道，讓對方昏迷過去了。

借著這空暇，謝飛將從頭到尾所有的東西理清了一次，心里終于下了判斷。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種人，三十多萬次的循環是獨屬于他的專利，可現在，他必須承認：

對方是與自己相同的人。

只不過，他謝飛永遠被囚禁在三天前，而這銀狐是被永遠囚禁在今天！

只是，為什么自己在對方的循環里，意識依舊在延續，是因為自己曾脫困過，所以比較特殊嗎？

想著對方說的話，謝飛撿起對方的匕首，沉吟片刻，順著對方的眼眶刺了進去！

銀狐身死！

……

相比先前三次，這次重置之后，謝飛主動配合。

結果不出意料，又是碾壓性的勝利，只是這一次，嘴碎的銀狐又透露了些情報。

“我的刑期是六十年，是他媽的整整六十年！等六十年過去，我才能得到假釋，鬼知道那時候我的意識還能不能撐得住。”

這次，謝飛多留了點心眼。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刑期和假釋這兩個字眼上面。

假釋的意思，想必指的是他前幾天脫困，回歸自由身，至于刑期……六十年？

銀狐只需要輪回短短六十年？

謝飛心里不知為何有點惱意，那他這種千年的情況，算是什么一回事，從刑期這個詞來看，這顯然不是優待，而是懲罰。

“聽說有些狠人被一口氣判了一二百年，那簡直就是盼他們死，人的靈魂存在極限，頂多二百年就要自行崩解。”

也不怪銀狐自言自語，其實謝飛當初也經歷過這種狀態。

這是一種排解孤獨的方式。

畢竟，他們這些輪回者，天生與這個世界存在隔閡，無論同誰訴說，第二天，對方都會遺忘，所以，只好自己同自己說了。

幾十次循環過去，謝飛從對方口中得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世界還存在很多類似他這樣的輪回者。

當然，輪回者是謝飛自己的稱呼，在銀狐口里，他們這種人有一種規范的稱呼：

囚徒。

之所以這么稱呼，銀狐也不知道，但這個概念就是深刻腦海。

其中，每一個囚徒，囚禁年限從十年至百年不等。

以銀狐所說，超過二百年的囚禁等同于死刑，因為沒人能活下來。

這愈發加重了謝飛的不爽。

他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要被囚禁整整一千年？

而且千年了，他的意識為什么一點也沒問題？

謝飛配合對方，一路聽下來，但發覺對方也只是一知半解，絕大部分內容都是抱怨和無意識的呢喃，不具備研究的價值。

等七百八十九次交手過后，瓶頸突破，銀狐不再主動出手。

“哈哈哈，我本就是中級巔峰，現在抵達高級了，看來，和你這種大師對練，效果可真不錯。只是，人是要休息的，和你對練雖然很不錯，但我也要歇歇去了。”

相比日復一日的練武，銀狐更感興趣的是一些釋放欲望的事。

“我聽說，寧家有一大一小兩個美女。”

有時候，銀狐覺得循環其實也有好處，就是他能將很多人做不了的事，付諸行動。

比如，他只是一名中學生，平平無奇，可能還有點自卑，屬于在學校里屬于那種不受喜歡的邊緣人物。

但是，他卻通過循環，可以肆無忌憚。

偶爾，銀狐也會想，囚徒囚徒，顧名思義，那必然是他犯下了什么罪行才要被囚禁，那么，他被判決六十年，可能真的是道理的。

他本性就壞，壞到即便沒有輪回，以后也有很大概率走上犯罪的道路。

“來吧，再殺我一次，我等不及到零點重置了，殺了我，我就到了明天，等明天這時候，呵呵……”

想起先前從狙擊槍高倍鏡見著的寧若凌，銀狐舔了舔嘴唇。

雖然，身體仍處青春期的他，還是更喜歡的還是夏夢那種成熟的類型，但是，他也無需從中必須做個抉擇。

他，可以全都要。

銀狐說的很露骨，因為一死之后，一切重置，除了他以外，別人都不再記得，他怎么說話，怎么拉仇恨，其實都無所謂。

可此刻，一直配合對方演出的謝飛不再裝作視而不見。

他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對方，開口道：

“六十年，你就這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