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熱情地補給客人零錢，雖然動作不是很熟練，但是能看出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很開心。

當她的目光與我對視的時候，我才回到現實中來。

“蘇總，今天生意看起來不錯啊。”我調侃到她。

“哎呀，還行吧，還行吧，我們主要不是看盈利多少，我們這個促銷最終看得是銷量。

還有，不要叫我蘇總，要說的話，在許總面前，我這還算不了什么。”

雖然一年多沒見，但是我和蘇芮現在也感受不到太多距離感，有一句每一句地互損著對方。

“來，給你剛才的錢。”蘇芮遞給我幾張零錢。

我順手接過，遞給了強哥。這時，我看到她似乎很累，也把凳子還給了她，就這樣站在她旁邊，什么也沒說。

在決定來金堂之前，我就已經想把對蘇芮的感謝的話想了下，但是現在真正站在蘇芮面前，我似乎又找不到什么話去對她講。

強哥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主動打破僵局說道:“蘇芮，你這不是說賣AD鈣嗎？怎么全變成礦泉水了？”

“怎么著？李先強，你要買AD鈣嗎？我們倉庫里可是有很多哈，你要買的話一會兒正好有人送過來，我給你留一箱。”

似乎是打開了話題，蘇芮極力地向我和強哥推薦著她們的產品，想讓我們一人買一箱。

“李先強，你不說跟自己買一箱，你可以買一件送箱送給宋芷啊，到時候別提她有多感動。”蘇芮用強哥的女朋友宋芷為借口，努力推銷著。

強哥搖了搖頭，“我和宋芷就不需要你瞎操心了，我不會買的。”

蘇芮在強哥身上看不到希望，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我，她眼睛微瞇，看著我就想獵人看著獵物，這讓我背心有些發涼。

“許總，許澤同學，難道你不想來一箱？”

我看著蘇芮貪婪的表情，雖然想買，但連強哥都拒絕了，我更是沒有買的理由，心里正猶豫著。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強哥，跟我走。”我對強哥說著，雖然他有些迷惑，但也沒有多問，站起身和我一起。

“怎么了？你們就要走了嗎？”蘇芮有些失落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說道:“我們就在附近轉轉，馬上回來。”

走開一段距離，強哥終于開口問我: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其實我就是想出來買杯奶茶，我雖然之前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當看到蘇芮又說不出來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嘿嘿，所以你打算買奶茶送給她？”強哥一副懂了的樣子，猥瑣至極地看著我。

之后我們逛遍了四周，出奇地沒有找到一家奶茶店，最后選擇在手機上點外賣，選了兩杯招牌燒仙草，畢竟蘇芮的同學還是在那兒的。

回到了體育中心門口，我便站在一旁等著我的外賣。蘇芮似乎是料定我不想買了，也不在我身上多浪費時間，這個時候她正在拉客。

“帥哥美女快來看看，瞧瞧啊，礦泉水，蘇打水，氣泡水便宜賣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蘇芮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像一般女生嬌氣怕羞，她看到一個目標客戶，就直接上去推銷。

這不，正好一個一米八幾的男子打完籃球出來，現在門口似乎在等車，蘇芮想都沒多想，小跑著就上去了。

因為距離我比較遠，我也沒有聽清楚什么，就看到蘇芮不停地筆劃著什么，似乎在介紹她產品的優勢。

蘇芮不過一米五幾的嬌小的身材和這個男子形成鮮明的對比，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沖擊感。

也正是這種沖擊感，讓我看到蘇芮那種與眾不同的一面。她的生活是那么的充實，那么的積極向上，充滿目標，她本人也是充斥著青春的活力，這時的她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的耀眼，光彩奪目。

再對比我自己渾渾噩噩的生活，我產生了一種無地自容的自卑感。

不一會兒，蘇芮就蹦蹦跳跳地回到我身邊，手里晃蕩著收款成功的二維碼，她的同學看到了不免兩人又是一頓互相吹捧，雙手擊掌，以示慶祝。

我看到這一幕幕，不自覺地跟著笑起來，我好久都沒有這樣真正地笑過了。

這個時候，旁邊的強哥輕拍了我一下，示意我看什么，我說著他的目光，看到了穿著黃色制服的外賣小哥有些不確定地望向我們這邊。

“沒錯，是我的外賣，尾號9708，許先生。”

我走近外賣小哥，等到他確認完畢，提著兩杯燒仙草過去，我怕碰到她們的生理期，特意選了熱飲。

“你還點外賣啊？”

“給你的。”

我把奶茶遞給蘇芮，示意她和她的同學一人一杯。雖然她也有些驚訝，但隨后也接受了，還不忘跟我說了句謝謝。

我只是以微笑回應。

送完奶茶，我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準備辦完最后一件事就離開，畢竟不能讓強哥久等。

“喂蘇芮，”

正當我準備和蘇芮說話時，她的同學突然起身，說道:“芮芮，我拿貨去體育中心里面看看有沒有人要買。”

說罷便抱著一箱水離開，走的時候還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我有些無語，心想她肯定是誤會我對蘇芮有意思，想給我們創造機會。

我看了看旁邊的蘇芮，她卻滿不在意，喝著我的奶茶，目光四處尋找著目標客戶，我繼續說道:

“你那AD鈣還賣不賣？”

“你確定要買嗎？”蘇芮一臉不相信地望著我，生怕我又是在拿她尋開心。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我讓他們給你留一箱，一會兒就送過來。”她說著，用微信發起了消息。

一旁的強哥看了看我，滿臉疑惑，他偷偷地在我耳邊說道:“你要是買了，一會兒怎么帶回去啊？我可不幫你搬。”

我不禁暗笑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這樣吧，我先把錢給你，你把收款碼給我。”我又說道。

“不慌，等下到了再給也不遲。”這次蘇芮倒是沒有慌張。

我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于是用略帶威脅的語氣說:“說不定一會兒我就不想買了。”

最終，我還是把錢給了她。

不久后，一輛電動三輪滿載著AD鈣來到我們面前，我知道，我該走了。

蘇芮這時正忙著卸貨，我看見她新來了三個同學，忙得過來，于是對她說:“時候不早了，我和強哥先走了。”

她點了點頭，我看她沒有說AD鈣的事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趕緊招呼強哥，強哥此時也領會到我的意思，連忙和我溜之大吉。

走到比較遠的地方，我感覺蘇芮不會再追上來了，于是回頭大喊:

“蘇芮！”

她抬起頭望著我。

“AD鈣就送給你了！”

她先是一愣，隨后也朝我大喊到:“放心吧，我會把它給你的！”

我沒有理會，只是轉過身，揮了揮手，示意不用，便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路上，我們騎著單車，我再次經過那個橋頭，這次我的心情大好，便在很快的車速下放開龍頭，雙手張開，大聲呼喊，心中順暢無比。

“你怕是瘋了吧。”強哥看著我怪異的行為，用懷疑的語氣說道。

我以一句你不懂打發了他，這種時候，他是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的。

晚上，我們選擇了距離他學校近的一家美蛙魚火鍋店。

飯桌上，我和強哥一人和一瓶雪花勇闖天涯啤酒，當再次品嘗到這個熟悉的味道時，我不禁有些感嘆，上次真正喝醉還是在暑假和以前高中那幾個家伙聚餐的時候。

雖然我的酒量不行，大概喝個七八瓶左右就不行了，而且我喝酒不論多少，必定上臉，但是我這一年來，就是迷戀啤酒的味道。

當冰涼的酒水由嘴入喉的時候，它刺激著我的舌尖，再到味蕾，一直到我的喉嚨，最后傳達到我的大臉頭皮，給我一種刺激的感覺，這能跑我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忘記了所有，一身輕松。

“強哥，你想過未來沒有？”我一臉嚴肅地問到他。

“未來？想那么多干嘛，能過且過，怎么著，你是不是又想多了？”知我者，不愧強哥也。

所以我只是笑了笑。

他依然不依不饒，說道:“說吧，你是在想你前女友賴靜，還是從前你糾纏不放的楊梓伊，又或者是今天的蘇芮。”

聽了他說出這么多個曾經與我緊密相關的女人的名字，我不禁沉思起來。

“賴靜的話，我對她最多抱有的是愧疚吧，我總覺得她沒有考上大學是因為高三最后是我耽誤了她。但是她今年還是沒上線，我已經沒有那么強的牽掛了。

楊梓伊的話，我早就已經在她的世界里走出來了。

至于蘇芮，我可能只是把她當妹妹吧。”

說道最后，我又想起今天蘇芮的變化，不禁一笑，我覺得這次出來散心的目的已經做到了，我要想蘇芮那樣活著。

就在這樣的閑聊中我已經喝了兩瓶啤酒了，這時的我可以是說清醒，但是又有點飄飄然，我透過玻璃櫥窗凝視著外面燈火通明的街道，一種寂寥愁緒涌入心頭。

不知道為何，或為未來，或為現在，或為曾經。

我和強哥漫步走在街道上，一輛粉紅色的瑪莎拉蒂總裁在我們面前飛馳而過，我不禁感慨道:

“我們也許奮斗一輩子，也買不起那輛車吧。”

“誰知道呢？”強哥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否定。

我意味深長地看向他，突然想起曾經口出狂言的自己，模仿著剛才他的語氣說道:“是啊，誰知道呢。”

“臭小子，你學我！”

“就學你了，怎么樣，讓你裝逼，看把你能耐的。”我朝強哥坐著鬼臉，跑在了前面。

他在后面窮追不舍，這又讓我回憶起曾經高中那個時候，每天除了學習，還是挺無憂無慮的，不用去面對社會，不用去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