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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機不可泄露

  • 帝王無雙
  • 月梧桐
  • 3232字
  • 2020-09-12 16:06:36

京城之中,皇宮之內(nèi),爭奪皇位的大戲即將上演。

卻在此時,遠在北州的蕩雁山突然發(fā)生了一場巨大的雪崩,響聲震天。雖然巨大的雪塊被山腰間的繁茂巨樹擋住,但還是將山底下的牧民嚇得趕緊轉(zhuǎn)移。

蕩雁山海拔數(shù)千米,山腰之下氣候宜人,樹木生長繁茂;山腰之上則是終年積雪,四季不化。

此次蕩雁山雪崩來的非常突然也非常蹊蹺,以至于京城征天監(jiān)的九龍測地儀都發(fā)生了劇烈的震動,測地儀指針直指大周國的東北方向。

征天監(jiān)的童侍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測地儀,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而當看到彥素先生朝自己擺擺手時,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趕緊退了出去。

旁邊有一正在觀天的紫衣男子,也覺察到了九龍測地儀的震動,不由快步走上來,先是盯著測地儀看了會,然后才問向旁邊的白胡子老叟。

“老頭子,動蕩之處好像是冀州蕩雁山位置。蕩雁山并不在地震帶上,想必是雪山崩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蕩雁山積雪深達數(shù)尺,且天寒地凍,并非說崩就崩。看來……是有異象發(fā)生了。”

彥素先生剛睜開眼睛,又緊接著閉上了,心想,你個小兔崽子都說完了,還讓我這個師父說什么!

“喂,老頭,你倒是說話啊,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昨夜天上紫微星陰暗不明,緊接著今天這地上又崩的稀里嘩啦,是不是這大周要改朝換代了……”

“極兒,慎言!”

彥素終于憋不住了,喊了一聲。他不怕徒弟有本事,就怕徒弟說話不知輕重,萬一有個說不準,就把他這把老骨頭說沒了。

“這有什么,天道有循,是什么就是什么,該發(fā)生什么你就是想擋也擋不住……”孫無極不以為為意,總覺得師父越活越膽小了。

彥素瞪了那個不省心的徒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照你的意思,天道既然可循,你知道自己生下來就終究會死去,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去死呢?”

“師父!您老怎么說話呢!”孫無極一臉驚訝之色,回道:“師父,您都沒死,我不可能去死啊!如果我死了,您孤苦伶仃一個人,誰來照顧您呢?我已經(jīng)對天發(fā)過誓了,一定把您照顧到死,這也是循了天道的意思。”

聽了徒弟這番話,差點沒把彥素氣死。

“那為師先謝過極兒的一番孝心,索性就好好的活著,活個幾百歲,當個不死老王八,這樣可好?”

孫無極呵呵一笑,腳尖輕點地,輕盈盈的飛到彥素身邊,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說道:“師父大人有大量,不能跟極兒置氣。師父快跟極兒說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這大周運勢究竟如何啊?”

彥素倒是很享用徒弟的這番服侍,瞇著眼睛,說道:“紫微星暗淡自然不假,但也沒說它會一直暗淡下去。地有萬物生靈,天有萬千繁星,皆是一一對應(yīng)。紫薇帝星暗淡,顯然是征兆我主命薄,連你這個常年鎖在征天監(jiān)的小童都知道我主后宮有三千佳麗,不說夜夜笙歌,卻也是每夜左擁右抱。人活靠精元,精氣外泄,元氣枯竭,就像樹木花草一樣,還能活的長久?”

孫無極點了點頭,卻又突然冒出一句:“原來這就是師父不討老婆的原因,是為了活出一個王八的歲數(shù)來啊。”

彥素皺了皺眉,不理會他那個沒有大小、不講規(guī)矩的徒弟,說道:“太宗皇帝是戰(zhàn)場上的皇帝,那個時候后宮佳麗有幾人?而到了咱們的高宗皇帝,后宮佳麗數(shù)千人,每三年一次的美人貢選,比當朝文考武考都惹人矚目,私下里有多少人將高宗皇帝稱為‘夜郎皇帝’?好在太祖、太宗皇帝打下了一個穩(wěn)穩(wěn)的江山,而且朝中還有幾個能臣干將硬撐著,才讓我大周運勢不至于一落千丈。但此次的紫微星暗淡卻是一個極大的挑戰(zhàn),如果新皇帝有韜略、親民、善治,這大周江山還能延續(xù)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但若出個庸君、昏君,或者再來個什么‘夜郎皇帝’,不出十年,必亡!”

孫無極若有所思,倒也毫無遮掩的問道:“那倒是請教師父了,按祖制來講,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既然當朝天子沒有子女,那自然是要在諸位親王中選了,師父比較看重哪位親王呢?”

彥素神秘一笑,嘆了口氣,道:“臭小子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還多此一舉干什么?”

孫無極憨厚一笑,回道:“天道無常,剛剛還下雨,說不定眨眼就放晴。這宮內(nèi)的皇權(quán)爭奪,涉及人數(shù)之廣、權(quán)位之重、手段之殘酷,誰也說不定啊。”

“天道無常,可天道也有理啊。所謂命運,命者,不可變;運者,則是可變的。既然是皇帝的命,那早晚是皇帝,只是什么時候登基而已;如果沒有皇帝的命,你殺再多的人,費盡再多的心機,也最終落個慘敗的下場。極兒,記住,天有道,至于無常還是有理,則是由人說了算。”

“極兒謹記!”說完后,孫無極很不尋常的恭恭敬敬的行了三個大禮。

彥素的臉上徒增一些落寞,問道:“極兒這是要出關(guān)了嗎?”

孫無極燦爛一笑,一雙小眼睛瞬間瞇了起來,親切的回道:“按師父的說法,不應(yīng)該叫做出關(guān),應(yīng)該是‘出世’。”

說完后,孫無極又補充了一句,神秘兮兮的說道:“蕩雁山那位才是出關(guān)!”

“嗯?”彥素一愣,接著滿臉笑容,十分滿意的說道:“看來極兒的本事越來越大了,竟然已經(jīng)猜到蕩雁山大雪崩塌的真相,不簡單啊。師父還擔心你出去后會吃虧上當,看來師父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孫無極擺了擺指頭,回道:“師父,不是猜,是算。術(shù)數(shù)之妙,皆是算出來的,師父可是教誨過的。”

說完之后,孫無極的兩手十指掐動,裝出一副算天算地算運勢之模樣。

“好好好!臭小子的嘴皮子也越來越利落了。不過,為師還有一句叮囑,極兒還得記在心中才是……”

沒等彥素說完,孫無極已經(jīng)“算”了出來,說道:“師父可是讓我不要跟蕩雁山那位去爭?”

彥素哈哈一笑,點點頭道:“極兒聰慧,竟然猜出來,噢,不對,是算出來了。論武功,極兒的摘星劍法已經(jīng)破九層,當今江湖之中能欺負你的人超不出一個巴掌;論計謀,紫陽算術(shù)、梅花詭術(shù)可助你再登一樓。如此一來,無論行走江湖還是登臨廟堂,都可有一席之地。但是,古語有言在先,一山不容二虎,一水不容二龍。二虎相斗、二龍相斗,損害的是大周的天下之勢。蕩雁山那位既然已經(jīng)出關(guān),按鬼谷老怪的性格和作風,他定會讓自己的徒弟走那天下水最深的廟堂之路,如果極兒也非廟堂不登的話……”

孫無極輕輕搖頭,淡淡一笑,說道:“極兒的確是有爭強好勝之心,巴不得跟鬼谷老怪的徒弟好好爭個高下。但在這征天監(jiān)一待就是十五年,而且還有師父的教誨,再強的戾氣,也會磨沒的。師父放心吧,既然鬼谷老怪的徒弟決定要登廟堂,那這大周的江湖就是我的了,我要讓江湖人只識‘孫無極’,不識‘卓青搖’!”

“好好好!極兒懂事!為師可真沒什么可教的了。不過,廟堂水深,但江湖更險惡,誰也不敢說會不會有一些變態(tài)老怪趁亂也出來攪一攪這渾水。這本心法你帶上吧,師父參透一生也未全窺,說不定極兒有一天會突然頓悟呢。”

孫無極倒也不客氣,將包裹嚴實的心法放進懷中,又突然冒出一句:“師父,你說我那么出力的去幫瑞王,他會感激我嗎?卓青搖那小子身居廟堂,早晚會拜一等爵爺,可極兒混在江湖,雖然弄個武林盟主當當也不在話下,可總覺像是吃了大虧似的。”

“哈哈哈……”彥素開懷大笑幾聲,然后近身在孫無極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倒是把孫無極聽的笑逐顏開,那表情就像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師徒二人一起笑著,笑到最后,眼淚都出來了。

孫無極一個擁抱,將比他個頭矮一截但身形卻寬一截的師父緊緊地抱了抱,又親切的拍了拍師父的肩頭,才算是最終撒開。

“師父!極兒走了!瑞王坐擁天下之日,便是極兒破了玄天鐵鏈之時!您等我!”

孫無極邊說著,邊大步走著。

推開征天監(jiān)的大門,雖然陽光刺眼,但他卻毫不猶豫的跳入了江湖之中。

很快,征天監(jiān)的大門又慢慢閉上,將最后的光線也關(guān)在了門外。

彥素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后才拖著兩腳上重重的玄天鐵鏈向觀天臺移去。觀天臺旁邊是一個紫檀木打造的置物架,紫檀木已歷百年,通體紫紅,在光線的照射下煜煜生輝。置物架其中的一個格子上放著一個錦囊,那是之前瑞王的心腹左小青送來的,錦囊內(nèi)的紙條上只有六個字:天機不可泄露。

“天機不可泄露?哼!放眼大周天下,除了太宗皇帝周野望之外,老夫誰也不放在眼里!毛還沒長全就跟老夫玩心計,差遠了!周云瑞,你既然不想跟肅王爭鋒相對,那老夫就偏偏讓你們你死我活!”

彥素看了看腳上的玄天鐵鏈,很是不屑的搖了搖頭。隨后,他把早已經(jīng)測得的天機內(nèi)容寫在了蜀地特有的桑麻川絹之上,只等肅王上門求天機。

二龍相斗,必有死傷。如此一來,蜀國復(fù)辟,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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