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防空洞的秘密
- 千古玄說
- 蕭山暮雨
- 3999字
- 2020-09-12 17:36:34
一番致辭后,儀式進入高潮,七位高層站于奠基石旁。此時音樂震撼,現場氣氛活躍,只見七人拿起鐵鏟,準備鏟沙土。郭明祥作為核心人物,自然手握中間金色鐵鏟。
突然郭明祥雙手一顫,金色綢布上血紅一片,血液順直而下,落在奠基石上。
郭明祥為何突然受傷?臺下人群驚動,議論紛紛。儀式如此浩大,又是恒達地產的地標建筑,絕不會允許出差錯。前方人群有些被突然的變故嚇得躲閃開來。我走進禮臺,看向那奠基石,心中一驚,手中快速掐算,頓時不寒而栗。
郭明祥本以為只是不小心手被刮傷。而且這么重要的儀式,絕不能把場面搞砸。他在助理的簡單包扎下,本打算入座一旁,可哪知剛坐不久,滑落倒地,臉色發白,全身抽蓄。
我快步沖上了禮臺,用手刨出奠基石下面的沙土一看,又轉向一旁禮臺最邊上的標語處。標語是紅色布條,上下各用一根竹竿穿起。我拿過竹桿,扯掉端面的紅布,倒出了樹皮。我來不及多想,走向郭明祥倒地的位置。
本來現場一片混亂,剛才我走向禮臺,并沒有人太在意。可我又是刨沙土又是扯標語,臺上的人大多注視著我的舉動。加上郭明祥的異常,現在我走過去立刻被保安人員攔下。
“不想他死就馬上讓開。”我大聲吼出。保安先是一愣,可還是不讓我走近。“這是有人陷害,來不及了,快讓開,不然就晚了。”我沒有放棄繼續喊道。
也許是本來就事有蹊蹺,加上看我一個穿著普通的青年。七人之中其中一人讓保安放開我。我連衣衫也沒來得及整理,蹲下身子,在郭明祥額上畫起定魂符。待符畫完,郭明祥不再抽搐,似乎覺得我的辦法有效,其他人員不再議論。耗子和嚴衛國也走了過來。
“快去把兩邊標語拉下來,把竹筒中的樹皮全倒出來。”聽我這么一說,耗子和嚴衛國也沒再多問,馬上行動。我拿出黃紙,撕出個人形,在郭明祥傷口處取下血液,在紙人上點出十點。拿起紙人走在奠基石前,耗子他們已經把樹皮全部倒出來。我將樹皮在石前擺成三團,將紙人放于樹皮前方,拿出紙折成元寶形,元寶上寫下冥字。口念:
吾受天師。盟心寶印。佩受自然。通幽達冥。上徹洞天。下達黃泉。今奉元陽獻真君。三魂祭神靈。七魄獻帝君。急急如律令。
元寶燃起,同紙人一起燒化。等忙完這一切,郭明祥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緩緩睜開眼,隨后在眾人攙扶下,坐在椅子上。
對于這一切大家感到很是驚訝,尤其是那兩保安呆若木雞。剛才讓保安放開我的是集團項目主任姚偉,他走到我面前。
“多謝小兄弟相助,只是我還是沒想明白這到底怎么回事?郭經理不過是手受傷而已,為何突然不省人事?而你剛才這一切看似荒謬的做法又是何意?不過現在郭經理醒來,自然是小兄弟的做法有效。”姚偉態度謙和,一臉微笑。
我見危險已除,大松一口氣,站起身來對姚偉說:“這是有人精心安排的陰謀,今天的儀式看似很正常,可里面大有來頭。首先看這奠基石,石如白玉石,白玉石多用于修建祭臺。石頭下方座子上刻有饕餮紋,兩邊的標語竹筒內,放有榆樹皮。”
說話間我小心地拆下鐵鏟上的黃色綢布,見手柄上有多片剃須刀安插其中,刀口十分鋒利,用綢布纏繞很難發現。
“這樣的布置將奠基儀式弄成了簡單的祭獻儀式。今天是寅月申日,為月破日,現在又是巳時,巳申相刑。榆樹皮本是做香的材料,被裝入竹筒中分兩邊用紅色標語拖向空中,如香燭矗立。郭經理手被劃傷,血流向基石上,基石上有饕餐圖紋,就如同在完成祭獻。今天是月破之日,又遇時辰相刑。血入饕餮眼,活人赴黃泉,刑沖月破日,魂體兩難全。剛才郭經理血流入了基石上,已經啟動了這個祭獻儀式。饕餮是上古兇獸,有首無身,以人為食。因性情貪吃,所以血祭獻,斷然無法滿足。血中有精魂,饕餮食之,便會吸人魂魄,方才罷休。
我剛才趕緊給郭經理畫上定魂符,但也只能暫時緩一時。做出紙人,點畫十點,象征三魂七魄。取下榆樹皮,因沒有紙錢,只好暫時用紙折出元寶形,寫下冥字代替,再焚燒紙人,以替郭經理本人祭上三魂七魄,方才躲過一劫。”
聽我這一說,姚偉十分震驚。“ 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手腳?” 姚偉怒氣沖沖,轉身質問一旁的工作人員。他們全搖頭否認,不知如何解釋。
我開口道:“ 想來布置這一切的人,是懂奇門之術之人,一時很難查出是誰。只是郭經理這次逃過一劫,更需小心才是。也不知道郭經理惹上誰,才會被人陷害。”
姚偉思考片刻,問向我:“小兄弟,根據你剛才的分析,意思是不管是誰,只要被這刀片劃傷,血落入基石上都會有事?”
“ 沒錯,這種祭獻不分特定的人,只要誰啟動的儀式,誰就逃脫不了。” 我很肯定的回答。
姚偉甚感惶恐。“ 這么說被陷害的人應該是董事長啊!因為這個項目是公司的一大標志性工程,原計劃今天是他親自來參加儀式,因臨時有事,才讓總經理代為參加。”
郭明祥已基本恢復過來,聽得剛才我們的一席話,也感到不可思議,但好在化險為夷,便向我道謝。我一陣客氣回過之后,我們就打算離開,臺下依然人群滿滿,可我仿佛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郭明祥將儀式現場安排妥當,將我們請至一旁,無非就是說些感謝一類的話,我完全沒有認真聽他說什么,思緒還沒有從剛才的事中回過神來。
為了不因為白天的事有損公司形象,晚上恒達集團在省城有名的廣場舉行文藝晚會。我們被邀請入坐前排嘉賓席。晚會節目精彩絕倫,臺下掌聲如雷,趁著這盛大的晚會,大家將儀式中的事情拋向九霄云外。
等到凌晨一點,我們才被郭明祥派的車送到小區門口。我們所住的筒子樓按照規定,晚上12點大門將關閉,如若要進出,需要叫醒管理室的老劉頭。影響老劉頭休息畢竟不好,所以平時大家基本會在十二點之前回宿舍。今天特殊原因,也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只有找老劉頭開門。
我們走到管理室門口,輕輕敲響門板。“ 劉師傅,不好意思,我們回來晚了,麻煩開下門。” 我敲完門輕聲說道。 屋內并無反應,我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回應。
“ 難道老劉頭不在?那怎么辦?” 耗子小聲說道。
見沒動靜,我們也只好離開,往宿舍走去。來到大門口,才發現門居然沒鎖。看來老劉頭今天真的是不在,為了大家方便,大門也就沒有鎖。我們本來還心中為難,見到門沒鎖,自然開心。
這老舊的筒子樓也沒路燈,好在平時都習慣性帶著手電筒。走到大樓旁,正打算進入樓道,前方出現的亮光在夜里顯得十分明顯。
“ 為什么前方會有人啊?要知道前面是一片雜草地,最外邊已經是條河渠,根本沒有路啊。” 我心中疑惑,停了下來。耗子他們見我沒動,退回來,正打算開口,也被遠處的亮光所吸引。
“ 是誰啊?晚上經常都有人在那里。” 耗子開口說道。聽到耗子這么一說,我馬上明白過來。我也好幾次深夜在宿舍看到那里有人活動。
好奇心驅使我們向前走去。這雜草地是最早周圍拆除時,堆棄雜物的地方。現在早已是一片荒地,連路也沒有,平時根本沒人來這里。我們摸索著走,深一腳淺一腳慢慢前行,我們怕被對方發現,不敢打開電筒。可亮光就在這一刻消失了,在漆黑的夜晚,我很難看清大家的表情,但我相信他倆同樣和我一樣吃驚,我拍在他倆身上,意思是繼續向前。
過了一陣子,我們來到了荒地邊沿。河渠中的水靜靜流淌,河道兩旁的柳樹枝上吐出的點點嫩芽發出淡淡清香。
來到這里我們沒有發現什么,亮光也不在,正一臉茫然。嚴衛國小聲說道:“ 看,那里是什么?”
我們一聽,都看向不遠處河堤上,借著河對岸的路燈,隱隱看清個大概。河堤本是光滑傾斜,可前面出現了一處石梯。石梯延向河堤中間位置有一洞口,比一般排水道大很多,所以嚴衛國看到后有些詫異。我們慢慢走去,順著石梯而下,來到洞口也沒停留,鬼使神差的走進去。打開電筒,進去不到三米,又出現向上的石梯,走上石梯,出現一條通道,看樣子通道是向我們住的宿舍方向延伸。
“ 難道這前面就是防空洞?這通道開口在河堤上,應該不是進入的通道只是通風道。” 嚴衛國第一個反應過來,小聲說著。
我們順著通道慢慢前行,走了大約幾分鐘,隱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我立刻關上電筒,大家相互拉著摸索前行。
不一會兒通道壁上有昏暗的亮光出現。等我們走上前,順著光亮看去,里面是一處寬闊地,果然是防空洞。但現在的我們誰也沒有去留意這防空洞的結構。因為前方出現一個人,背對著我們,但那背影大家都很熟悉,一頭馬尾辮在此時顯得很是詭異。
“ 老劉頭!原來他在這里,難怪屋子里沒人。” 大家心中都這樣想著,誰也沒敢發出聲音。
老劉頭坐在石板上,前方是一個石臺,石臺上還有一個人,但我不清楚這能不能叫做人。那人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在燈光的照映下,面如死灰。
“兒啊,再過些天你就能活過來了,我們又能在一起了。鄭大師說過,等一切完畢,你就可以還魂歸來。為父這一天終于快要等到了。”
聽見老劉頭這些話,耗子差點叫出來,被我一把捂住。但為了不被發現,我們暫時退到暗處,避開老劉頭的視線范圍。嚴衛國雖然強行克制著自己內心的驚恐,但也有些步伐不穩跌跌撞撞。我拍了拍兩人,意思讓他們別動,我再次走向前,朝老劉頭看去。前方石臺上那人消失,老劉頭緩緩舉起一個罐子放向石臺上,隱隱看到罐子上畫有符文。看樣子老劉頭打算回去,我趕緊催促耗子和嚴衛國離開,好在老劉頭沒有馬上往回走,直到我們回到宿舍也沒有被發現。
耗子臉色慘白,一句話也沒說。嚴衛國看著我,希望我能解釋些什么。我實在感到不可思議。關起窗戶,盡量回避窗外那一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里三人都沒有說話,靜得有些可怕。
良久,我手指節輕輕敲響桌面。“ 如果按照剛才探得的方位來看,那鬼魂就在我們這棟樓下。” 不說還好,聽我這么一說。耗子連忙跳上床,好像地面都不想接觸到。
“ 也沒什么,我仔細看過,那骨灰壇上有符文,所以魂魄出現也很正常。只不過這魂魄有些不同,好像被人操控,沒有自己的意識。今天這事千萬別說出去,全當不知道,特別是老劉頭面前,要平常心對待。” 我這話大多是說給耗子聽的,嚴衛國軍人出生,自然明白該如何應對。
接下來一段時間,耗子看到老劉頭就眼神惶恐。老劉頭有時對他打招呼,他都不敢搭話。我為了不讓老劉頭有所警覺,只好說道:“ 劉師傅好啊,最近天氣多變,多注意身體。他就是不注意,感冒好一陣子,喉嚨痛得話都說不出。” 邊說邊拍在耗子身上。老劉頭微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