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遇故人
- 中二游俠
- 金刀博格
- 2338字
- 2020-09-10 11:01:16
這突如其來的兩場打斗,紀子旭和刀仔到現在還有些愣愣的,第一次像是發現自己會溜冰,而且會倒著溜,那樣的感覺有點飄。可第二場的打斗就有點在工地里干苦力一般吃力,要不是七太保陳衛東被誤傷了,馮國良一分心手臂上也挨了一重拳,四人見討不到好去,就趕緊溜回去。
等四人都走的精光,紀子旭和刀仔有點虛脫的感覺,背靠著一顆大樹,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剛才如武松打虎一般吃力,現今卻有些寂寥。這畫面的轉換有些突然,至今想來還有點恍惚。
倆人對視一眼,苦笑連連。平凡之人有平凡人的困苦,不凡的人也有其該有的煩惱。誰都逃不了這‘心’的牽絆。覺醒這個詞出現在面前還只是傳說時,覺得只要自己要也能覺醒,那就萬事具備,可以在這世上大展拳腳,有一種橫著走,豎著走都很愜意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僅僅是感覺,這感覺會來,自然也會去,和靠感覺談戀愛一樣,來和去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當某天你覺得感覺變了味,或者說這感覺和自己以為的感覺不一樣,你和‘愛情’便是走到了盡頭。
刀仔現在就有這種感覺,當電工那會兒,只是希望抽那十幾塊錢的煙會成為慣例就心滿意足,再后來,接觸到了‘覺醒’這個詞語,就幻想著自己能有超能力就可以吃香喝辣。
現在十幾塊錢的煙,不,基本上能抽上一條電線桿的那種煙了,可感覺也只是如此而已,自己的心里并沒有獲得先前期待的那種滿足感。而覺醒也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吃香喝辣倒是有了一段時間,可那也不過是個過渡或者是‘替死鬼’的最后一餐。
路,在自己的腳下,接著該如何去走,這得靠自己的選擇,而人生的路像是肋骨一般,可以有無數個岔口,選擇——是一種很哲學的命題。
而紀子旭面臨的問題就復雜許多,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簡單一點,那就是尋找仇人。問題的核心很簡單,可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困難重重。那天晚上的那些殺手到底是些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組織,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還有蕓姨的那個面具到底是怎么回事?許多不得而知的問題比被貓玩壞的毛線球還復雜。
兩人默默的在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在這無月的夜晚,蒼穹上幾顆不怎么明亮的星星,看起來那么隱晦,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捅破這層黑暗得讓人壓抑的穹頂。
“我小時候最喜歡這樣,在大晚上一個人到屋外的山坡上看天,這樣會讓我覺得比較踏實。”刀仔打破了沉默,回憶起小時候來。
“哦,是嗎?”
其實,紀子旭自從他雙親過世后,也喜歡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看屋外的落雨。守著那段靜謐就會覺得充實一點。
“嗯,就是喜歡那種淡淡的哀傷和憂愁。就是……”刀仔瞇縫著雙眼,在腦海里努力尋找能夠表達的詞匯,“就是……和天比起來才會覺得自己渺小,自己渺小了,多大的事也足夠渺小,嗯……估計就是這樣。”
刀仔笑了笑,轉過來瞧著紀子旭,“你說是不是?”
紀子旭愣了一會,像是在咀嚼刀仔的話,“不知道,但我一個人的時候,覺得時間很靜謐,思緒很活躍也很死寂,能夠天馬行空,也能暗自發呆什么也不想……就好像一個人沉浸在汪洋大海中的那種感覺。”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都有些深邃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剪影。靜默一段時間之后,刀仔接著又說道,“我自出生就被父母扔在那個山坡上……幸好沒被野獸吃掉,被養父拾到。不僅有了個家,也有了個姐姐和父親,姐姐大我四歲,也是養父拾到的。養父家里窮,三十好幾了都沒討到老婆,拾到了我們兩個以后就有了家的感覺。姐姐很懂事,也很照顧我。呵呵……”
從刀仔眼里看到的是滿滿的愛意,對親人的愛意濃的似乎立刻會溢出來,那明亮的眸子比起天上的星星都亮。
“我比較調皮,常常和村里的小朋友們打架。每次他們都被我揍的鼻青臉腫的,他們的父母就會到家里來告狀,我老子就會當他們的面操起掃帚做勢打我,每次都是重重提起輕輕落下,我都不覺得疼……”刀仔繼續說道,“有一回,鐵蛋被我揍的左眼眶腫起老高,他爹帶著他氣勢洶洶的就殺到我家告狀,我老子照樣抓著我就揍,可鐵蛋的老子還不解氣,罵罵咧咧的對我老子說道,‘你個野種常常禍害鄉里,把腿打折弄個鐵鎖栓起來,不然下次我就要親自動手,莫怪我大人欺負小孩子,奶奶的,你看你這小野種下手這么狠,鐵蛋的眼珠子都凸出來了……’他越罵火氣越大,竟然搶過我老子的掃帚劈頭蓋臉的就往我頭上招呼。”
““老李,都是鄉里鄉親的,別這樣,別這樣……”我老子如母雞護小雞一樣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手臂上挨了鐵蛋他爹老李幾個掃帚……”
刀仔說到這里忽然停了,紀子旭不禁問道,“后來呢?”
“后來,我們家三人都被老李用掃帚頭揍了一頓,他……”
“啊?”紀子旭把這音拉的有些長。只聽刀仔接著說,“他明面上是為了揍我,但我老子和我姐姐為了護我,他也就來者不拒統統揍了一頓才解氣。”
“過后,姐姐拾起老李丟下的掃帚頭接著揍我,“以后還打不打架,以后還打不打架。”見我很硬氣的站著不動,緊抿著嘴唇不吭聲,她更下手更重,“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喜歡打架?”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最后我吭哧了一句,“他們不罵我,我就不和他們打架。”姐姐一呆,問道,“他們罵你什么?”在旁的我老子也投來問詢的眼神,等著我開腔。“他們罵我是野種……”我氣哼哼的說道。”
“從那以后,姐姐經常接我上下學……直到他們離開村去鎮上上初中。”說到這里刀仔苦笑了一聲,“我不愿意花心思去背那些沒用的東西,家里忙的不可開交,我卻在吃閑飯,可姐姐不讓,我只好用老辦法——打架。最后老師也忍受不了,讓姐姐把我接回去。不過姐姐那天的眼神,我依然記得,她整整三天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不管我如何逗她說話,她看我的眼神卻是那種死灰一般的灰暗……”
這時,樹林黑暗處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地處南方的山區里,雖然在冬天里,可按照時令上來說并非全部的動物都有冬眠。也許是野山雞,野豬之類的吧。
可是過了片刻,那窸窸窣窣斷斷續續的并沒有停歇,而且越來越靠近他們所在的位置。
紀子旭和刀仔對望一眼:難道又有來‘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