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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壁畫

大概是因為年久失修,路面有很多坑坑窩窩。盡管如此,駕駛體驗也比官道的那種沙石路,好上不知多少倍。洛洛駕車奔行在路上,心里很為興奮。

一路風景甚好。

這里的樹要比其它地方高大,許多不知名的花草,五顏六色的點綴其間。眾人仿佛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們是不是進入到星海城了?”洛洛開心地問。

胖子從未走過這條路,也沒去過星海城。只好含糊其辭地道:“也許——可能——說不定——這條路能通向星海城。”

大家從來都只聽說過星海城,但星海城在哪里?怎么走,大家其實一無所知。

岑恩澤本是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他十二歲前在星海城生活,之后被托付給一位獨眼的老頭,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七八年。

那片山林里有成群的野獸,高大繁密樹林,也有成片盛開的野花。但他不太確定那個地方是否屬于星海城。

他潛意識里只覺得星海城是座冰冷的城市,只有鋼筋水泥叢林。車水馬龍的街道,奢華的商業(yè)中心以及打扮精致的人群。絕不會有這樣的自然風貌。

“遭糕,前面沒路了。”洛洛忽然沮喪地說道。

只見路的前方,正被一座大山擋著。

岑恩澤看了一眼道:“前面有一個山洞,應該是可以通行的。”

反正退無可退,洛洛將信將疑的駛將過去。

山洞確實是一條路,只是洞內(nèi)黝黑,什么也看不見。連岑恩澤也一眼看不見頭。

眾人都有些猶疑,但不走這條路,原路返回的話,又該走哪條道呢?

“你確定這條路可以通向6620區(qū)?”洛洛問胖子。

“——我一個朋友是這樣說的。”胖子緊急甩鍋。

“好吧。”洛洛停下車,從駕駛座下找出一件破布,撕成條狀。又折了一根樹桿,將布綁在桿端,搌開柴油壺,撰了柴油。一個簡易火把就誕生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洛洛將制作好的火把分交給胖子:“等下你照明。”

拖拉機沒有照明燈,只能制作火把照明。

“怎么是——我?”胖子問。

“誰叫你坐副駕駛室呢?不是你還能是誰?”胖子賴在副駕駛位確實有好長時間了。這位置本是岑恩澤的,難怪洛洛不喜。

胖子吶吶地問:“請問——怎么照明?”

對于怎么照明,胖子的理解是洛洛要趕他下車,舉著火把,走在山洞里給車輛引導照明。

胖子長相兇狠惡煞,其實膽子甚小。他是見軟的就捏,見狠的就認慫。

這黑黝黝的山洞,萬一躥出一只猛獸或者怪物——

胖子心里著實害怕。

洛洛白了胖子一眼:“照明都不會?——第一步點燃火把,第二把火把伸出窗外。這樣就行了!”

“要不要把頭也伸出去?”胖子追問一句。

“你高興!”

得到這個答案,胖子安心了很多。只是伸出一只手,緊急時候,大不了丟車保帥,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哪怕斷了一臂,還能做楊過。

洛洛覺得一把火把大概不夠,又再制作了幾支,交給車頂上的岑恩澤。

山洞空氣稀薄,陰風習****舉著的火把,火焰和他的手臂都在擅抖。

走了一段路,“鬼呀!”胖子忽地大叫一聲,火把掉落在地上,隨即熄滅。

黑暗像一股潮水,鋪天蓋地涌來。

胖子的鬼叫聲在山洞里回響,瘆人的很。連洛洛都感覺有點害怕了。

一片光亮照過來,是岑恩澤點燃了火把,問道哪里有鬼?

胖子一手遮擋著臉,一手指著墻壁道:“鬼在那里!”

“什么鬼?那是墻上的畫。”岑恩澤笑道。

胖子小心翼翼移開臉上的手,從指縫隙看過去,果然見到的是一幅圖畫。

畫的是一家三口,手牽手走路的形態(tài),只勾勒了一個輪郭,是種寫意的漫畫手法。身后的背景是幢三層的小洋樓。遠處能看到成片的田野,有人正使用機器耕種。

畫面給人的是種溫馨愉悅的感覺。

洞壁上,像這樣的圖畫很多。有田間種菜割禾的圖畫;有兒童放牛牧羊的圖畫;有村民上街趕集的圖畫...涵蓋了生活中的各個場景。

在一幅圖畫中,畫的是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不知他們是看漫天的星辰,還是眼前的花海。分不清是夕陽,還是日出之時。畫面沒有色澤,只是簡單的線條勾勒,卻引人暇想。

三人漸漸地被畫作吸引,忘了害怕。

畫面描繪的場景,他們從未見過。

在工業(yè)城,人們只學工業(yè)方面的管理與技能知識。對歷史起源這塊是模糊的,也從來沒人追問,人類是從哪里來。有什么文化傳承,輝煌事跡。仿佛他們的祖先世世代代就這樣,一直生活在工業(yè)城內(nèi)。

洛洛也曾問過父親:“爸爸是一直在工業(yè)城長大的嗎?”

洛廠長回答:“是的。”

“那爸爸的爸爸的?”洛洛又問。

“也是在工業(yè)城長大的”

“那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呢?”

“傻丫頭,你問這個干嘛?咱們洛家世世代代都是在工業(yè)城生長的,而且也一直是洛氏五金廠的廠長。”

“那我們洛家的祖先呢?”洛洛又好奇地問。

洛廠長想了想道:“聽說是從其它地方遷來的,具體是在哪,就不知道了。”

畫面中的生活,簡單而溫馨,卻是洛洛從未體會過的。她很好奇這些畫是誰畫上去的?洞壁上也有文字,不是工業(yè)城通用的語言。三人均不認識。

只剩下最后一個火把了,洛洛加快油門,駛出洞口。

山洞真的很長,差不多走了大半小時,方始看見出口的光亮。三人長吸一口氣。山洞這邊的景觀又再為一變,仿佛進入了江南小鎮(zhèn),空氣溫潤,崢嶸蔥郁。

如果不是因為車上拉著交接的物料,洛洛倒真想在這里好好看一回。

洛洛忽地停下車,胖子問怎么啦?

“我累了,肚子也餓了。我要休息一會兒。”洛洛從早上開車,一直到現(xiàn)在,中途只在斷橋那歇了一回,也確實夠累的。不過,她本意是想坐在路邊的石磯上,邊賞風景邊吃干糧。

“前面有棟房子,不如去那里休息會。說不定房子的主人好客,還能給咱們準備一桌好酒好菜。”胖子指著前方提議。

岑恩澤也看到了那棟小樓,在樹木間隱隱若現(xiàn)。不過,他看到的不止是一棟,而分明是個小村落。房子的形狀,同洞壁上的圖案很是相似。

岑恩澤也來了興致,附和胖子說道:“那是個小村落,村里的房子同壁畫上的很相似。”

洛洛卻有些猶豫不決,誰知道村子里住的是什么人?萬一是盜賊,那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嗎?但她也很想去看看那些房子。

在工業(yè)城,房屋的形狀、格局基本上一樣。像壁畫上的那種獨立院落,卻是少見。

胖子拍著胸說:“沒事的。我朋友單槍匹馬的都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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