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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掌從天而降

  • 中土世界英雄記
  • 束星南
  • 3628字
  • 2020-09-13 00:46:29

在天行毅身邊,朱浮、耿風(fēng)、馮玉幫他排開如潮的擁擠人群,不停的大聲:“讓一讓,讓一讓。”

人群異常洶涌,也有不少書局的、說書的、八卦的大聲的采訪:“天行毅,你有何致勝的辦法么?”

“今日還能擊敗段水流么?”

“要是今日再度擊敗段水流,第三局便不用打了,你可就勝了,勝了之后,你可有些什么打算?”

人群中的聲音此起彼伏。

段水流在拳臺上的臉色旋即變得鐵青,他先前閉著眼睛養(yǎng)氣,這時候聽著聲音,知道天行毅來了,便長身而起。

他的眼睛狠戾戾的望著天行毅,如果眼神能殺人,他的眼神現(xiàn)在就可以殺掉天行毅。

只是可惜天行毅現(xiàn)在穿得很隱蔽。他穿了一件大氅,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臉上也帶了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朱浮、耿風(fēng)攙扶著他踏上拳臺。

段水流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天行毅對他的眼神殺視若不見。

段水流冷冷的:“怎么你們準備三位一起上?”

耿風(fēng)笑了笑:“怎么可能?”

話音未落,他已隨即躍下了拳臺,只留下朱浮還在臺上。

天行毅:“不用管他挑釁,”

朱浮低聲的應(yīng)了一聲:“好。”

段水流忽然向著臺下,向著三巨頭,大聲道:“今日我與天行毅這一戰(zhàn),是決一死戰(zhàn),打死無怨,若我戰(zhàn)敗,從此退出雪域都護府,絕不再履跡半步。”

天行毅淡淡的笑,道:“何必發(fā)這么惡毒的誓言?你真要殺我?”

他轉(zhuǎn)身立定,面向臺下,背對段水流,不屑不語。

朱浮匆匆掠過段水流身邊,從他后面的拳臺方向掠下,緊緊盯著臺上。

旁邊的香臺上,裁判正在將香插在香爐中,正在用火鐮子點燃。

臺下雪域三巨頭面面相覷,歐陽歙嘆了口氣。

那名裁判點著了香火,看了看兩人,手從上往下一比劃:“開始。”

段水流的短短幾句話立刻便預(yù)熱了即將開打的這場在雪域而言可算得的曠世名局,人類都是嗜血的。

人群中有人熱血沸騰,大吼:“打死他,打死他。”

只是不知喊得是讓天行毅打死段水流,還是讓段水流打死天行毅。

“接招。你這狗賊。”

裁判話音未落,段水流一聲爆裂般的大喝,聲震全場,同時身形縱起,向著天行毅一個泰山壓頂,直接砸下。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不再平行打擊。避免拳風(fēng)傷及拳臺四周觀戰(zhàn)的人。

由上至下的暴擊,避免了有可能拳風(fēng)擊到三巨頭。不用再投鼠忌器,大不了一拳把整個拳臺打坍塌。

他右拳猛擊,左拳蓄勢待發(fā),以備天行毅躥出他拳頭的勢力范圍。

這一拳,比閃電還快,力道之大,勁風(fēng)四起,拳影幢幢。

那裁判站的距離二人不遠,被鼓蕩的勁風(fēng)卷起,蹬蹬蹬倒退數(shù)步,栽下臺去,連帶的香桌香爐全部翻倒。

臺下的眾人都不敢看。

連歐陽歙的臉色都蒼白了。他的嘴唇哆嗦。

天行毅是他最愛的學(xué)生,他一直覺得天行毅良可造就,尤其是兵學(xué)測試,天行毅采取匪夷所思的辦法取勝之后,他認定天行毅將來必定飛騰萬里,前程不可限量,可是這一拳,比七月十五首次武技測試那一戰(zhàn)那兩拳凌厲太多。

邊帥搖了搖頭:“吩咐準備后事吧,這一拳天行毅擋不住。”

歐陽歙神情痛苦,大聲喝道:“住——”

他想要站起來,卻被邊帥壓住了,住手的那個手字沒有喊出口,因為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不及,段水流太快,天行毅的身形,已經(jīng)完全被拳風(fēng)籠罩。

邊帥緩緩道:“這個年輕人,厲害是厲害,但是也可惜了,桀驁不馴,不知天高地厚,你今天喊得了住手,你將來還有機會喊住手嗎?”

歐陽歙痛苦的臉色幾乎扭曲了,立刻潸然淚下。

........

天行毅方才上臺之后,旋即轉(zhuǎn)身背對段水流,面向臺下。

面對這等驚天殺意,驚天殺著,他猶自背對,似乎已經(jīng)來不及轉(zhuǎn)身應(yīng)敵。

段水流見他一動不動,料定拳風(fēng)籠罩之下,他已經(jīng)被自己鎖定,無從動彈,當下冷笑一聲,道:“原來你也不過就是這般三腳貓功夫。”

天行毅絲毫沒有抵擋,畢竟,這一拳的速度,已經(jīng)超過了閃電。

這般咫尺之間的距離,這么快的拳頭,這世間原也沒有人擋得住。

段水流的臉上露出了獰笑。

只聽的蓬的一聲悶響,他的拳頭已經(jīng)擊中天行毅的頭顱。

天行毅的軀體隨之片片碎裂,緊接著,血水流了一地,肉乎乎的腸子濺落拳臺……

臺下,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扭過頭去,驚呼尖叫之聲此起彼伏,鮮血令人不忍目睹。

天下最大的悲劇:莫過于有希望的、美好的年輕人死亡在自己面前。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歐陽歙雖然五十來歲,尚未白頭,但他一直視天行毅如子。

歐陽歙的臉上已經(jīng)流下兩條小溪般的溝壑。

段水流也怔住了,天行毅的軀體竟然在自己的拳下崩碎。

復(fù)仇這般順利,順利的讓他不敢相信。

那些涌出的血水、那崩裂的聲音讓他赫然一呆,在他身后不遠,一條身影忽然踩著地上一卷彈簧,已經(jīng)箭一般的沖天拔起,這身影騰起,比方才段水流騰身更高。

拔起的人影是“朱浮”。

“朱浮”從半天里揚起一掌,向著段水流的頭上砸來。

這是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攜著“朱浮”的畢生功力。

段水流方才這一招,見天行毅已經(jīng)擋無可擋,他怒氣填胸,見他背對自己,本來便已憤怒不已,所以,這一招他已經(jīng)竭盡全力。

待他發(fā)現(xiàn)“朱浮”向著他當頭襲來的時候,他還處在復(fù)仇這么輕易的震驚之中。

倉促之間他舉手上撩。

這剎那之間,他覺得“朱浮”手上有東西,像是有一串火花在閃,他忽然記起來,前兩天這廝在大雷電大風(fēng)的時候放風(fēng)箏,這廝詭計多端。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舉手向上招架,袖子是敞開的。

那東西順勢跌落在他的大袖之中。

他心神登時大是驚慌。

這一驚慌之間,他已經(jīng)來不及封擋,唯恐那是火藥制造成的大暗器,當下垂手抖出。

“朱浮”見他放棄抵擋,只顧抖索那物,空門大開,蓬的一掌擊中他的胸口,一掌擊中他的肩膀。

這兩掌,“朱浮”集中了畢生之力,他本身便有擊敗九品高手的實力,段水流又心慌意亂,方才擊碎天行毅時盡了全力,舊力已逝,新力未生。

他體內(nèi)真力一團亂麻,只顧抖索戒備那火花狀的東西,胸前登時喀喀兩聲輕微的悶響,肋骨登時斷了兩根。

肩膀也旋即喀的一聲響,登時脫臼。

段水流一屁股跌倒在地,臉色灰敗,駭然驚問:“你這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叫什么名字?”

“朱浮”身形飄然落下,微微一笑,撕下了臉上那張完全惟妙惟肖的面具。

赫然正是天行毅。

........

臺下大嘩,驚嘆錯愕之聲不絕于縷。

段水流袖子中抖出的東西這時候墜落在地上,原來只是個孩兒玩的普通的煙花,這時候煙花閃了兩閃已經(jīng)熄滅了。

段水流面如死灰。

對于他提問的那個從天而降的掌法叫什么天行毅似乎并沒有聽見。

他撿起臺上的一塊泥人碎片,嘆了口氣:“段水流,你對一個木偶人都有這么大殺氣?輸?shù)牟辉!?

瞬息之間,勝敗已經(jīng)易手。

方才那個站立背對段水流,毫無還手機會的天行毅,竟赫然是個木偶人。

難怪一開始進來的時候裹著大氅,難怪將自己遮蔽得嚴嚴實實,難怪上臺之后隨即背對段水流,難怪段水流攻擊的時候毫無反應(yīng)?

當時眾人都以為是段水流太快,天行毅來不及反應(yīng)。

現(xiàn)在一切真相大白,原來是個木偶,木偶自然毫無反應(yīng),一開始這個木偶就是被耿風(fēng)、假朱浮其實是天行毅本人控制的。

假朱浮真天行毅自己攜帶著木偶人上了臺,故意與段水流對話,他的聲音用腹語傳出,迷惑了眾人,眾人都以為木偶就是真的天行毅。

段水流本應(yīng)該是可以發(fā)現(xiàn)端倪的,他距離假天行毅最近。

但他偏偏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而且天行毅上臺之后立刻“狡詐”的讓木偶背對著段水流,以天行毅的驕傲,背對一個強大的敵人,這就是他的作風(fēng),絲毫不會令到段水流懷疑。

完成了“背對”之后,段水流再無可能發(fā)現(xiàn)這個“天行毅”是冒牌貨。

畢竟,誰都沒有辦法通過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的背部來瞧出這人是個木偶。

這個木偶中空,里面藏著天行毅買來的動物血漿和內(nèi)臟。

一擊便碎,一碎便血流滿地,一血流滿地,便會第一時間欺騙到段水流的眼睛。人對鮮血、對心肝腸肺攤在地上總會觸目驚心。

在這一剎那,真的天行毅便從段水流身后拔起,猝然偷襲。

他幾乎是算盡了每一步。

包括他秘制的“暗器”,他這兩天弄了很多火藥,準備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堅硬質(zhì)地的羊骨瓶,羊骨號稱天下最硬。然后放了一根線引。

他自己親自做試驗,他將羊骨瓶中填滿了火藥。

然后點燃引子。羊骨瓶被炸開。

他小時候,就覺得火藥的威力尚未被當世之人發(fā)掘出來。他相信,段水流的拳頭未必有羊骨瓶更硬。

加上他大雷大風(fēng)的天氣放風(fēng)箏,將風(fēng)箏纏上金屬絲,天空炸雷,一路火花帶閃電…….

這些消息,自然會有人稟報給段水流。

段水流沒來由不戒備?

一切準備停當,只待段水流落入彀中。

所以,當段水流發(fā)現(xiàn)那煙花的火花時,心中登時慌亂,以為天行毅這陰險狡詐之徒又在弄什么大殺器。

上次,他擊敗自己,所謂蒙面,后來揭穿那是一條假的蒙面布,戴上了依舊能瞧見。

這廝實在詭計多端。

卻不料,這一切都是天行毅的故弄玄虛。

目的只不過要他在上了木偶的當之后,猝不及防之下還心生凜懼,自動受天行毅集畢生之力的兩掌而已。

這仍舊是一次步步為營,步步設(shè)計的智勝。

那裁判從臺下顫顫巍巍的跑向臺上。

見段水流一副慘狀,嘴角噙血,難以掙扎得起,當下非常迅速的數(shù)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然后迅速宣布:“段水流站不起來了。”

他得意的舉起天行毅的手,宣布:“第二輪獲勝者是天行毅。”

段水流臉色枯敗,嘆了口氣,道:“我敗了,三局兩勝,我已經(jīng)輸了兩局,你贏了。”

沒幾個人同情段水流,只有段水流的妻子,悲悲切切的跑上來,伏在段水流身旁,失聲痛哭。

段水流將妻子攬在懷里,心中還是有些惶惑不解,問天行毅道:“你這兩招掌法,從天而降,為什么這般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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