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惺忪的睡眼，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雪奈我怎么醒了？”

身邊的花山院雪奈滿面疲憊地說：“制造夢境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極為耗費體力。我有點支撐不住了。”

“怪不得你的飯量那么驚人。原來是因為使用異能耗費了過多的體力。”我說。

花山院雪奈搖搖頭說：“耗費體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單純的喜歡吃，還有喜歡吃飽的感覺。下了飛機我還要吃那么多。”她又說：“哦，對了你的錢夠不夠？”

“夠。隨你怎么吃。”我微笑著說。

“啊！你快看窗外是什么！天鵝？”花山院雪奈詫異發愣地說。

“天鵝？”我說。“天啊…那是大天鵝，上百只大天鵝！不好！飛機有危險！”

花山院雪奈疑惑地問道：“天鵝多美啊，有什么危險？”

“大天鵝是一種大型鳥類，體長120-160厘米，翼展218-243厘米，體重8至12千克，它是世界上飛得最高的鳥類之一，最高飛行高度可達9000米以上，能與飛機并肩飛舞。”我說。

花山院雪奈不耐煩地說：“那又怎么樣？難道大天鵝能把飛機撞毀不成？”她端量著我認真、緊張的表情，強笑道：“不會…真的能把撞毀飛機吧？”

“民用客機的飛行速度一般在800至900公里每小時左右。目前我們乘坐的飛機若以300米／秒的速度勻速飛行，一只質量為12千克的大天鵝以10米／秒的速度相向飛來，那么大天鵝對飛機的動量就為3720千克·米／秒。機鳥相撞后，這些動量幾乎完全轉化成了小鳥對飛機的沖量，而相撞時間又極短，約為3毫秒。因機鳥相撞，而作用于飛機上的沖擊力約為1236千牛，飛機被撞擊位置受到的壓強等于61.8兆帕，這無異于一顆88mm防空炮的力量！目前的飛機材料經不住如此猛烈的撞擊，一旦飛機與大天鵝相撞，我們很可能要向兵長獻出心臟了……”

花山院雪奈說：“不會那么巧吧…你當天鵝都是傻子啊，怎么可能會不要命的往飛機上撞？”

“不。眼前情況有些古怪。大天鵝的棲息地不在HLJ，更何況現在不是大天鵝遷移的季節，即便碰巧遇上大天鵝，也不可能一次性遇上百只！

你看，飛機的左右兩邊幾乎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天鵝，我們已經被包圍了，更詭異的是它們仿佛被控制了一樣，每一只大天鵝都以相同的頻率振動著翅膀，就像是行進中的軍人。”

花山院雪奈突然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仿佛有一把鋒利的鋼鋸橫在她的脊柱上。“他來了。一定是他！”

“誰？”

“我的上司，光明會殺手，代號：黑桃 J。能力是控制鳥類。殺戮等級A。”花山院雪奈顫聲顫語地說。

我森然地問：“又一個殺手？光明會究竟制造了多少擁有特異能力的殺手？怎么跟下蛋一樣，一個接著一個？”

花山院雪奈驕傲地輕哼一聲：“哼！你才是蛋呢！”她接著說：“光明會由十三支世界頂級金融家族共同組成。

每位家族首領身邊都追隨著13名世界頂級殺手，被稱為【上帝的十三門徒】加起來一共169名殺手。”

我驚嘆道：“天啊…169名異能者殺手！”花山院雪奈點了點頭。“那你是哪個家族的殺手？”我問道。

花山院雪奈輕嘆一聲，搖搖頭說道：“我歸【紐約高桌殺手協會】管理。”

“高桌殺手協會又是什么東西？額…我的腦子已經亂了…”我說。

花山院雪奈將食指放在下巴上思索了一會，緩緩說道：“我這樣說你就能明白了。【上帝的十三門徒】只負責保護家主的人身安全，相當于親衛隊。一般情況下并不參與暗殺行動。

【紐約高桌殺手協會】是光明會建立的職業殺手組織，負責執行暗殺、監視、諜報工作。共有54隊。每隊10人，1名隊長、9名隊員，共540人，全部都是通過基因改造技術制造的異能者。

54名隊長以54張撲克牌作為代號。比方說隊長的代號是黑桃J，那么小隊便叫做黑桃J小隊，我就是黑桃J小隊的成員。

黑桃J小隊負責執行亞洲地區的暗殺任務，召喚大天鵝包圍飛機的人就是我的隊長，三浦白羽。”

“169+540=709！光明會擁有709位異能者殺手！太可怕了…怪不得段老太說光明會擁有控制世界的力量！”我驚嘆道。

花山院雪奈搖搖手指說：“還不止。位于俄羅斯摩爾曼斯克州科拉半島上的地下研究所是光明會為了制造異能者而專門設立的。

地下研究所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監獄，共八層，第一層是人類基因研究中心，二至四層關押著光明會從世界各地購買的8—12歲的未成年人。每層可容納500人，三層就是1500人。”

“等等？他們為什么要關押未成年人？”

花山院雪奈說：“基因改造技術并不成熟，只有一小部分經過基因改造的人類能成為異能者，實驗周期長達十年。未成年人的可塑性強，便于管理，所以光明會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通過暗網在全世界購買未成年人。”我接著問：“剩下的四層呢？”

花山院雪奈說：“第五層用來關押角斗者，第六層是休息區，第七、第八層是角斗場。”

我一連三問：“角斗者？角斗場？休息區？”

花山院雪奈說：“并不是所有經過基因改造的異能者都愿意成為殺手，效忠邪惡的光明會。

這些人被關入第五層，成為角斗士，參加五年一屆的武斗大會。

武斗大會向全世界的地下賭場和光明會控制的賭博公司進行現場實況直播。整個歐洲、美洲有錢有勢的人都會親臨現場觀看比賽。

第六層的休息區便是給親臨現場的觀眾們提供休息、用餐、娛樂的地方。”

花山院雪奈喝了一口咖啡，潤了潤嗓子，繼續說：“在武斗大會中勝出的小組將前往第八層，挑戰四名強大的藍血族精英戰士。

擊敗藍血族精英戰士的角斗者將會獲得自由，同時得到兩百萬美元的獎金。”

花山院雪奈的呼吸變得急促，臉色漸漸泛起蒼白，語氣中充滿恐懼：“藍血族精英戰士太強大了，他們擁有無堅不摧的肉體、取之不竭的力量、接近3米的身高，超越人類三倍以上速度、耐力、承傷能力和自愈能力。據我所知，迄今為止還沒有角斗者能在武斗大會中勝出。”

花山院雪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聽到了你和阿爾戈爾王在夢境中的談話。我認為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你根本沒有能力和光明會還有藍血族作對。”

凝望著花山院雪奈憂心忡忡的表情。我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猛地捏住了，此時我深深感受到胸中那份逐漸擴大的壓迫感…

藍血族和光明會具有一種使人眩惑的力量的，了解他們的人都會產生最神秘的戰栗。

我問自己：害怕了嗎？

答案是：沒有。

我的靈魂總是桀驁不馴的，仿佛有一種無可軟化、無可撼動的本能使我警惕，使我堅持。

我崇拜拿破侖、崇拜愷撒、崇拜亞歷山大，崇拜所有敢于挑戰命運的勇者。我堅定、果敢，對命運中的一切困難和阻撓無不頑強抗拒。”

我面色如常，語氣平淡的說道：“這是我的命。”

花山院雪奈暗嘆一聲，深深地埋下頭去。

“尊敬的乘客們。飛機遭遇罕見的候鳥遷徙，為了避免機鳥相撞，不得不放緩飛行速度。請您不要擔心，在位置上坐好并系好安全帶，帶有小孩的旅客請照看好您的孩子。謝謝。”

現在飛機上的所有窗口都排滿了大天鵝，它們盯著乘客，發出長長的鳴叫聲，眼睛翻起，露出閃亮的眼白。

人類的兩種基本欲望只需極小的代價便可以挑動起來，那就是恐懼與貪婪。

一名男性乘客用食指尖在報紙上慢慢地摩挲，一遍一遍來來回回；一名女性乘客淚眼婆娑的凝視著夾在錢包里的全家福；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奶奶雙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不安的氣氛像一把火，點燃了乘客們心中焦急煩躁的引線。

“現在是什么情況？”

“媽媽，大鳥會撞上飛機嗎？”

“倒霉！居然碰上這種事情！”

“這該死的鳥！”

“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飛機上的乘客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原本安靜的機艙變成了喧囂吵鬧的菜市場。

我著急道：“雪奈，你把我從飛機上扔下去吧。殺手是沖著我一個人來的，如果連累了其他三百多名乘客，我非得下十八層地獄不可！”

花山院雪奈一本正經的說：“依我對三浦白羽了解，他并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如果他想對飛機下手，我們早已經變成流星了。

“你的意思是？”我說。

“三浦白羽不喜歡直接了當的殺死獵物，他喜歡慢慢折磨獵物。

不論白天還是晚上，吃飯還是睡覺，被他控制的鳥兒會緊緊地跟著你、監視你，啄傷你的手腳，撕裂你的皮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被三浦白羽盯上的獵物，絕無生還的可能。

現在他只是在向你示威，恐嚇你，摧毀你的心里防線。”

“尊敬的乘客。漠河古蓮機場到了。我們的飛機已經開始下降。請您將安全帶系好，調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及腳踏板，遮光板保持在打開的狀態。洗手間已經停止使用，請關閉手提電腦及其它電子設備。稍后，我們將調暗客艙燈光。謝謝！”

徘徊在飛機周圍的大天鵝猛地散去了，飛機順利降落。午后的陽光照出我和花院山雪奈的側影。

“嘩—”（馬桶沖水的聲音）

花山院雪奈豎起大拇哥：“你的短信鈴聲好特別。我吃、你拉，絕了！”

短信：

心寓，我是段老太。

千機傘和五件神器已經送達至漠河古蓮機場匯海商運營業部。出機場向左拐20米就能找到。

風刮起來——但那不是風，是幾百萬片羽毛在擺動。成千上萬只長耳梟、紅嘴鷗、大葦鶯、白額雁、豆雁等等棲息在HLJ省的鳥類，徘徊在古蓮機場上空，像一張用羽毛編成的毯子，遮蓋住蔚藍的天幕。每個屋頂都站滿了鳥兒，每個電線桿上都站滿了鳥兒，每棵樹都擠滿了鳥兒。驚恐萬狀的旅人們發瘋般地逃離古蓮機場。風聲與鳥叫聲，旅人們的尖叫與蠅蟲發出的嗡嗡聲飄蕩在古蓮機場的天空中，它們共鳴、回響，直至扭曲、變形。像死神的鐮刀頂在我的脖子上。

回信：

謝謝段婆婆。

目前一切順利，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