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東京吃貨
- 至暗時代
- 嵐清骨
- 3990字
- 2020-09-13 11:53:25
“你你……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
我差點(diǎn)被你變的小女孩殺掉!你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告訴你也無所謂。我叫花山院雪奈,是光明會派來暗殺你的刺客。我能進(jìn)入你的夢境,在夢中把你殺死。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的意識里藏著一只怪物。
怪不得光明會懸賞五百萬美元要你的人頭,呵呵是我太輕敵了。
你都看到了,他把我的心臟挖了出來,命令我跟在你身邊?!?
“殺手?我要報警!”
花山院雪奈嘲諷道:“你有我的犯罪證據(jù)嗎?難道你和警察說,我在夢中襲擊了你?
我想警察們一定會想起高興的事情?!?
我嘆了口氣道:“唉,你說的有道理。”我接著道:額…你說你要跟著我?我走到哪,你跟到哪?”
花山院雪奈聳聳肩,無奈地說:“嗯??辞闆r是這樣。除非寄宿在你身體里的怪物,把心臟還給我?!?
我的臉像是一張A4打印紙那樣慘白:“這樣。待會兒我們轉(zhuǎn)哈爾濱到漠河縣的飛機(jī)。我在飛機(jī)上睡覺,你幫我在夢境中找到他,我?guī)湍阏f說情,求他把心臟還給你。這樣你就能離開我了。對對對!就這樣!”
“你…你好像很討厭我跟在你身邊。
難道我不美嗎?哼!我告訴你,向本小姐下跪,求本小姐跟著的男人,能從日本東京排到埃菲爾鐵塔!你居然還嫌棄我…我我我…”花山院雪奈氣鼓鼓的說。
“我要是有證據(jù)…早就報警抓你了。誰會和想殺自己的人一起生活?我嫌活的不夠長嗎?我躲你還躲不過來呢!”
花山院雪奈跺著腳,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你……你是全世界第一個用便秘般嫌棄的表情和我對話的男人!我告訴你,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我跟定你了!當(dāng)你跪下挽留我的那一天,本小姐會頭也不回的離開!記住了!”
花山院雪奈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我用手肘輕輕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臂,關(guān)切地問道:“是不是餓了?我的餐盒里有切片的烤鴨。你要不要吃一點(diǎn)?!?
“中國菜?沒興趣。我是日本人,只吃日本料理?!被ㄉ皆貉┠螌㈩^一仰,驕傲的說。
“立flag?敢不敢嘗一口?奧~我知道了,你膽子小,怕我下毒,不敢吃,對不對?光明會的殺手也不過如此嘞!”
“哼!誰說我不敢!把那個什么BJ烤鴨拿給我!”
段老太已經(jīng)把切好的烤鴨肉,搭配黃瓜條、蘿卜絲、香蔥條,卷入涂抹著甜面醬的荷葉餅里。
皮酥肉嫩的烤鴨、清香爽口的黃瓜條、生脆可口的蘿卜絲、甜而不膩的甜面醬,加上糯糯的荷葉餅,一口咬下去,回味無窮。
花山院雪奈一口氣吃了十個烤鴨卷餅。狼吐虎咽的樣子,活像古時候逃荒的難民。
“額…怎么樣?好吃嗎?”
花山院雪奈咂著嘴,心花怒放地說:“嗯嗯嗯!真香!還有嗎?我還能吃!”
我兩手一攤,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只剩下一點(diǎn)面包,一點(diǎn)熏火腿。要不你先忍一忍。下飛機(jī)我?guī)闳ハ吗^子?!?
花山院雪奈詫異道:“你…為什么要對我好?我…我可是差一點(diǎn)殺了你的人!”
“會原諒女人的,才叫男人。”
花山院雪奈的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她扭過頭,撅起嘴說:“剛剛我是太餓了,才勉強(qiáng)吃中國菜的。本小姐再也不會吃了!”
“尊敬的旅客,美麗的冰城,HLJ省HEB市到了。感謝您搭乘空客A231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走嘍。我?guī)闳コ怨枮I美食。你不想吃的話,可以在一旁看著?!蔽覍χㄉ皆貉┠未蛄艘粋€響指。
“哼!我才不吃中國菜。不吃不吃就不吃!”
位于哈爾濱六道街的“厚福園飯莊”始建于1938年,距今已經(jīng)有82個年頭了。以前在哈爾濱開飯莊是有江湖規(guī)律的,新館子開張的頭一個月得在門口掛上幌子。掛一個幌子是街頭小店,兩個幌子是酒樓飯莊,兩個幌子往上直接是四黃一紅五個幌子。
一般來說沒有哪一個老板敢在自家館子門口掛上五個幌子,五個幌子代表“五湖四海”,意思是“五湖四海之內(nèi)沒有不能做的菜”。同行們看到門口掛著五個幌子的館子,便會來踢場,報菜名,做不出來就摘幌。
據(jù)說厚福園飯莊第一任主廚劉億林的祖父劉常青是溥儀皇帝身邊兒的“御用廚師”,清朝未亡之前官居御膳房庖長。劉億林自幼便跟在祖父身邊學(xué)習(xí)烹飪技術(shù),二十歲時出師,可謂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
常言道:“藝高人膽大。”厚福園飯莊開張當(dāng)天便在門口掛上了五個幌子,上京城里十八個有名有號的飯莊輪流派人到厚福園飯莊踢場,但魯、川、粵、閩、蘇、浙、湘、徽八大菜系加起來共兩萬一千六百道菜,只要你能說出名子,就沒有劉常青做不出的菜!五個幌子,硬生生掛了一個月!成為哈爾濱飲食界的不朽傳說。
厚福園飯莊共四層,天、地、玄、黃,每層二十個房間,共八十個。
上飛機(jī)之前,我用美團(tuán)預(yù)訂了黃字第十二號間,下飛機(jī)之后直接乘車達(dá)到厚福園飯莊用餐。
時令己是晚秋,厚福園飯莊門前的街道兩旁楊柳暗綠,楓葉殘紅,西北風(fēng)吹來,遍地絳紅色的落葉婆娑起舞?;ㄉ皆貉┠问莻€少女心爆棚的殺手。她捧起一把紅楓葉再拋向天空,然后在漫天紅雨中旋轉(zhuǎn)跳躍。我在她的威逼之下,極不情愿地端著手機(jī)拍攝她笨拙的舞姿。
厚福園飯莊的金主屠格涅·謝爾蓋耶維奇·伊萬諾夫是一位喜歡中國菜的俄羅斯人,因此厚福園飯莊的建筑風(fēng)格,以中國古代建筑風(fēng)格為主、俄羅斯建筑風(fēng)格為輔。
從外面看,青磚綠瓦,大紅檀木雕牡丹花涂金漆的門楣、門扇,一派古風(fēng)古色。
進(jìn)入大廳,一盞米黃色的巨大水晶吊燈出現(xiàn)在視野里,鎏金大理石地磚上鋪著綠色曼陀羅花紋的羊毛地毯。八根雕刻著雙頭鷹的流光柱,宏大而粗礦。
用餐的房間里,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檀香味,令人心曠神怡。黃花梨木打造的桌面上擺著一個紅銅的炭火爐子,爐子上坐著一把滇都平底提梁圓肚銅茶壺,茶壺中煮著產(chǎn)于福建武夷山的正山小種紅茶。HLJ地處中國最北端,氣候寒冷,飲食以肉類居多。因茶葉能滌肥膩,故飯前飲茶、飯后品茶成為HLJ地區(qū),漢蒙兩族人民在餐桌上的習(xí)俗。
花山院雪奈喜歡中國茶道,但卻對品茶一竅不通,她一連喝了五杯紅茶,還沒開始吃飯便打起了飽嗝。
“您好先生,請問您需要點(diǎn)些什么菜?”清秀的服務(wù)員小姐禮貌地說。
花山院雪奈搶著說:“來一只日本鴨子做的BJ烤鴨?!?
“對不起小姐…我們這里沒有這道菜?!?
我望著花山院雪奈,忍俊不禁地說:“日本鴨子做的BJ烤鴨,難道就不算中國菜了嗎?!”
花山院雪奈把頭一扭:“哼!”
“主菜就點(diǎn)鍋包肉加黃桃、馬上封侯、素?zé)炎?、鐵鍋燉鵝。涼菜來一道黑拉皮,要用麻油拌,多放些鴨蛋黃。嗯…甜點(diǎn)要炸冰棍和拔絲冰溜子。主食的話…來小盆的農(nóng)家拌飯。就先這些吧?!?
“好的先生。”
約半小時,飯菜上齊。我用公筷夾了一塊炸冰棍,擱在花山院雪奈的餐盤里:“嘗嘗。這東西上桌即食,過半分鐘會化?!?
花山院雪奈嘴硬道:“不吃。說不吃,就不吃。”
嘴上說不吃,但她那只細(xì)巧挺秀的鼻子,已經(jīng)快貼在飯菜上了。可憐巴巴地抿著小嘴,小聲嘀咕著:“好香啊…”
“沒讓你吃啊,讓你嘗嘗。嘗和吃不一樣。”
花山院雪奈的臉“騰”地下紅了:“嘿嘿。那我就嘗嘗!你說的哦,嘗和吃不一樣。”
炸冰棍是哈爾濱的名菜,純奶油冰棍裹上一層糯米紙,掛蛋泡糊,在油溫為180℃的鐵鍋中翻炸20到25秒,撈出即食。外皮松軟可口,內(nèi)部奶香十足。入口微燙,內(nèi)部因口溫開始融化,咬下去,冰涼爽口,如同含著一塊冰凍奶油,口感絲滑,簡直甜蜜到無以復(fù)加。
花山院雪奈只嘗了一口就斷片了…完全把自己在飛機(jī)上立下的flag拋之腦后,開啟沒皮沒臉的狼吐虎咽模式。
用馬哈魚肉包成魚餅,煎炸后澆芡汁,配上淡口的猴頭蘑,烹制而成的“馬上封侯”被她一掃而光,我連一塊猴頭菇都沒有吃到。吃黃桃鍋包肉時,她直接把盤子懟到嘴上,把肉灌進(jìn)嘴里,差點(diǎn)噎死。不到二十分鐘,桌上的飯菜就被她掃蕩干凈了,連一塊鴨骨頭也沒剩下。
花山院雪奈突然失聲痛哭。
那時候,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做夢。每當(dāng)黃昏逐漸埋沒于昏暗的地平線上,我都會向上帝祈禱,賜予我一個美麗的夢。
如果說每個人都有一份屬于她自己幸福,那么屬于我的幸福一定是夢境,在夢中我可以無憂無慮地在北海道的街頭上奔跑,可以躺在花海中享受溫暖的陽光,我甚至能飛上藍(lán)天與靈巧鳥兒共舞。
一個人要有多么可悲,才會依靠夢境活著?我就是這樣一個可悲的人。
在我18歲那年,光明會認(rèn)為我是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品,想把我銷毀。
在被殺掉的前夜,我得到了控制夢境的能力!
我入侵那些曾經(jīng)虐待過我的實(shí)驗人員的夢境,一個一個的殺死了他們!
光明會發(fā)現(xiàn)了我的能力,他們把我培養(yǎng)成冷血無情的殺手。短短兩年時間,我?guī)椭饷鲿P除了上百人!
當(dāng)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無止境的殺戮像一團(tuán)黑色煙霧,污染了我的夢境。
我再也無法夢見藍(lán)天、海洋、花海,再也無法在夢境中自由飛舞。
你是第一個我無法殺死的獵物,也是第一個嫌棄我的人、第一個會關(guān)心我餓不餓的人……
我要說一聲,謝謝你?!?
我紅著眼圈說:“劈哩叭啦講了這么一大堆…講話很廢體力的,是不是又餓了?”
“嗯…我還想吃?!被ㄉ皆貉┠窝柿搜士谒拖骂^,小聲的說。
“服務(wù)員——”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介紹一下這里最好的宴席。”
“上京宴。二十八道菜,海鮮、野味、燉菜、清湯…應(yīng)有盡有。二萬八千元一桌?!?
“擺一桌!”
金黃色的陽光穿透爬滿綠藤的窗框,灑在花山院雪奈的身上,她的臉頰上現(xiàn)出兩個甜甜的酒窩,笑的像個八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