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正面交鋒,逼問李亮
- 大煜權相傳
- 麻木的野草
- 3183字
- 2020-09-13 10:53:43
“子騰,那你現在有什么打算?”在聽了吳啟揚和郗成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和目前調查的進度細細講了一遍后,常林楓想知道他倆的下一步計劃,好幫著出謀劃策。
“或許是時候找李亮私底下談談了。”吳啟揚表示。
“常少爺,我同意我家少爺的做法。另外,我還是覺得另一位會試副考官路時勘很有可能也有問題,我沒有證據,只是心中總有種直覺。”
“哈哈,伯昂,直覺有時候恰恰是準的。”常林楓對于郗成全憑猜想的懷疑倒是并不完全反對。
“樹德兄,你初入會文館,又是我們‘大岳七俊’之首,聲名在外,不好太為小弟的事費心,否則容易成為風口浪尖,這次你冒險為小弟傳遞內部消息已是感激不盡。”
“子騰哪里的話,咱們是好朋友,好兄弟,若兄弟有難自當兩肋插刀,可惜為兄在會文館太受關注,沒法為子騰你探聽更多消息啊”常林楓還為沒能第一時間幫上吳啟揚而頗感遺憾。
常林楓乘夜離去前,吳啟揚和郗成又和他擬定了逼問李亮的策略。
就在李亮調查完當屆會試考生信息的那晚,他的宅院書房給人擲進了一把插著字條的飛刀。
李亮小心翼翼地拔下飛刀,展開字條上寫著:“季明先生,我們對你在城南郊外的田產很感興趣,如有交易意向,明日正午到城西承乾門外鏡花樓商談。”
李亮看到字條差點炸毛了。這留字條的人顯然是知道了他的化名以及他冒他人之名在城南郊外購置田產的事。李亮還知道城西承乾門外根本沒有什么鏡花樓,這“鏡花樓”取鏡花水月之意,是個子虛烏有的名字,不過到了承乾門外肯定會有新的線索指引他。報官是萬萬不敢的,按著字條上半真半假的地址也查不到人,李亮只能自行前往。
這擲飛刀的是常林楓在常家的護衛,這常家富甲大岳,常林楓作為常家二少爺,護衛自然是武藝高強。這名護衛是常林楓的心腹,只對他言聽計從。
李亮感到有些激動,終于要知道這幾天一直揮之不去的心腹大患究竟是誰了;同時又很緊張,畢竟這留字條的人顯然對他不是善意,李亮對自己的安全很是擔心,但又沒有其他人可以一同前往,這家中唯一的老仆人帶著反而是個累贅,若是事有不諧說不準反而害了老仆性命。
于是第二天,他讓老仆向會文館告了假,懷里偷偷揣了把匕首,穿上方便行動的衣服,前往城西承乾門外。
到那承乾門外,果然有個小乞兒匆匆跑過,往李亮手里塞了一張紙條,一言不發一溜煙就跑不見了。紙條上的字跡七歪八扭,十分啰嗦,不過最后還是成功把李亮導向了一條小巷子中一間略顯破敗的小院落。
李亮知道這些人大概是有什么企圖,應該不至于一開始就傷害他,于是大膽地走進院子。
進了那院子門就合上了,李亮轉過身看到一個戴著面具,身著勁裝的人。
“李學士,請進屋吧。”院子里只有一間小屋,屋中人顯然是捏著嗓子對李亮說話。
李亮冷哼一聲,自顧自進了小屋。
那關院門的是郗成,屋里發話的是華灝,吳啟揚也在屋內。
為了防止被李亮認出來,三人都戴了面具,換了行頭,甚至放下發髻披頭散發,在舌下墊了堅果改變聲音。
“李學士請坐,我們兄弟三人對你仰慕已久啊。”吳啟揚已認定李亮是將他會試答卷調包,導致他會試落榜的罪魁禍首,雖然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已是咬牙切齒。
“少說廢話,你們三個不敢露臉的鬼蜮之輩,說出你們的意圖。”李亮強作鎮定,偷偷摸了一下藏在懷中的匕首。
“李學士,我們三人雖然隱匿面目,卻抵不過你隱匿了自己在城南郊外有三十頃良田啊。”華灝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啊李學士,這可是三十頃良田啊,我朝律法規定,官員須得每三年上報一次私產。你化名季明,又頂替身故之人的身份置下的田產,怕是不在你申報之列吧。”最后關門走進屋的郗成逼問道。
“你們信口開河,怎能污蔑老夫?”李亮心中已慌,卻只能勉強回應。
“李學士,此事若是我們杜撰,你又何必前來呢?”
李亮頓時啞口無言,是了,他來了,就是坐實了此事,若是這幾個人是刑部密探,他已經完了。還是太沖動了啊,李亮暗想,不過這三個人看起來并不是官家的人,很可能就是會試落榜考生和他的幫手,拿住他的把柄想以此要挾他。既然是有所圖的人,李亮也沒那么怕了。
“不錯,老夫多年來貪墨會文館經費,買下這些田產。這又與你們有何干,你們若是刑部或是御史臺的人,就拿了老夫去見官吧”李亮惡狠狠地說出這些,頓時反而覺得身上輕了些。
“李學士,我們并非要你身敗名裂。我們只是希望與你合作,搞清楚一件事。”華灝見李亮大膽承認,于是開門見山。
“但說無妨。”
“這次會試,你是兩位副考官之一吧”
“不錯。”
“我們想知道這次會試的過程可是秉公進行?”
“那是自然。”
“難道沒有發生舞弊之事,比如將考生的答卷偷梁換柱,導致考生落榜?”
“怎么可能會有那種事!”李亮堅決否認。
華灝、吳啟揚和郗成都很詫異。都到這份上了,貪墨如此之多的國家公款和冒名購置田產逃避稅賦加起來是死罪難逃,李亮面對這樣的威脅居然還死不承認換考卷一事,難道就這么嘴硬,還是其中有更深的牽涉?
郗成無奈地拋出另一個重磅炸彈:“李學士,那連家娘子據說貌美如花啊,你這些年真是艷福不淺。”
沒曾想李亮聽到三人提到連馨,頓時須發皆張,從座椅上站起來就要和三人拼命。
“果然是你們!你們這幫匪徒,若是要錢老夫可以給你們錢,若是想要挾老夫做事只管提,休得和孤兒寡母過不去!”
華灝、吳啟揚和郗成聽到李亮說的話就更奇怪了,什么叫孤兒寡母,敢情那個小院子里的連家娘子還是個寡婦,那孩子也不是李亮的孩子?
華灝連忙按住李亮,說道:“李學士休要激動,我們也不過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既不要錢,也不會過分要挾。”
“那你們究竟要干什么?”
“還是那個問題,本次會試是否有考生的答卷偷梁換柱,導致考生落榜之事?我們只是想知道這個。”
“吳啟揚,是不是你!”李亮突然大聲喝道。
華灝、吳啟揚和郗成都嚇了一跳,正主吳啟揚勉強鎮定住,好險沒將手中的杯子失手掉在地上打破。三人都默不作聲,這么早將底牌全都暴露沒有好處,能蒙一時便是一時。
“唉,不管你是吳啟揚也好,簡從善、趙守拙,或者其他人也罷。我要告訴你們,這屆會試我作為副考官之一,確實是秉公閱卷,并未因學派之爭或是私下受賄而對任何一份考生答卷的判定有失偏頗。”
都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了,李亮應當沒必要撒謊了,吳啟揚和郗成都很糾結,難道線索就這么斷了?
華灝卻是馬上抓住了李亮言語中的漏洞。
“這屆會試是秉公閱卷,那么之前的呢?是否有不公之法?”
吳啟揚和郗成也馬上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往屆的不公之事暫時不是他們逼問李亮的重點。
“哈哈你這小子,是刑部的官員或是官員子侄吧。不錯,我知道你們肯定要問我哪里來的錢財在城南郊外,整個大岳城外方圓百里地價最貴的地方買下良田三十頃。我便告訴你們,我自當年在會文館當教師之日起,便在幾屆會試偷盜試題泄露給帝都要參加考生的富家子弟,他們每次都以重金賞我,日積月累便是好大一筆錢。”
“那你這錢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華灝追問道。
李亮臉色一變,不欲作聲。
“華少爺,一下不要逼得他太急,我們可以慢慢問。”郗成趕忙低聲提醒。
“少爺,可以問問他,既然他是秉公閱卷,可知其他兩位主考、副考是否也是如此。”郗成又提醒吳啟揚。
吳啟揚于是將問題問了一遍。
“這我可以告訴你們,田副館長親自看過大部分考生的答卷,按中上下嚴格分類,這每份考卷均遮去姓名,絕無偏向考生或故意壓低評價之事。路學士是我同仁,我新晉資深學士,與他并不相熟,但知道他文名在外,不至于為難區區會試考生。”李亮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
這樣又陷入僵局了,吳啟揚咬咬牙,掀開面具,吐出舌下的堅果。郗成和華灝都很驚訝,郗成更是悄悄扯了一下吳啟揚的衣袖。
“李學士,不錯,我就是本屆會試的落榜考生吳啟揚,很意外你之前就幾乎猜到了我的身份。”吳啟揚既然暴露面目,就不再緊張。
“吳啟揚,我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你。那天在連馨院子旁邊盯梢的不是你就是你的同伴吧?”
既然都說開了,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不錯,就是我。不過我們只是想進行調查,并無惡意。”
“不,不是你,那天的人十分機敏,反跟蹤能力很強。讓我猜猜,是你的好友,‘大岳七俊’中的凱奇峰或者華灝,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