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念林家少年郎
- 仙朝志
- 浮任三木
- 3168字
- 2020-01-17 15:19:32
滿是星辰的天空傳來一聲冷喝,聲音由遠及近,剎那來到眾人面前。
身著衣甲的夢八此時威風凜凜,持槍追來。
江流兒冷哼一聲,喝道:“夢八,圣卷丟了,沒找到。你找我也沒用。”
“丟了。”夢八瞪大雙眼,銀槍直指江流兒。喝道:“你他媽的烏龜兒子王八蛋,老兔子,你從圣書樓偷出來的東西,你現在給我說丟了。”
江流兒撇撇嘴,有些尷尬,空空門一代神偷掌門,竟然弄丟自己偷的東西。低聲嘟囔道:“誰叫你胡亂壞我挪移神通。”
“呀呀呀~”
“看槍。”夢八怒喝一聲,不再廢話,提槍直刺。
江流兒被夢八的表情嚇了一跳,要不要這么夸張啊。東西不見了,找就是了。他也沒心思跟夢八纏斗了,反正都沒個結果,殺又不敢殺,誰也奈何不了誰。轉身便逃。
一前一后,一逃一追。一場追殺大戲再次上演。
林云閑看去離去的兩人,神色總算輕松了點,呼出一口氣。心思百轉千回,剛剛兩人的對話足以讓他了解很多。沒想到《夢靈紫睛》竟然是圣書樓的神通,以后得謹慎使用了。那老頭竟然敢偷皇帝圣書樓的東西,賊心不小啊。兩人帶來的威壓都非同小可,壓得他近乎喘不過氣來,江湖上還真是藏龍臥虎。不過其中一個應該就是夢衛了吧。另一個老狐貍狡詐狡詐的,卻不知道是誰。
轉頭看向抱著朱太清呼喚的何秋彤。嘆了口氣,擺擺手道:“兩位,沒想到那老頭下手那么重。不好意思啦。拜拜。”
說完,也不管念識是否近乎枯竭,心神是否疲憊。身化清風龍卷,急速趕回。
已經節外生枝一次了,膽戰心驚,嚇死寶寶了,可不能再來一次。
翌日,鱗城城門口。
雪花絨絨,零零落落,漫天紛飛。
輕風徐徐,紛紛揚揚,視之既靜,其聽若遠。
偶有飛鳥靈禽掠過長空,成雙成對的浪漫帶來一片離別的惆悵。
孫千龍應家主林永隆之命,協調金萬兩家,組織再次合作運鏢之事。
三天時間,最終應承下來的卻只有金家參與。萬家表示已近年關,另有計劃。
但孫千龍旁敲側擊還是了解到,萬家是對金家怨言頗深。畢竟,誰也不想成為‘豬隊友’槍下的下一個意外亡魂。對比,孫千龍也只能苦笑不已。
此時麟城城門口。
金家三騎,金高昂持槍當前。身邊兩騎護衛。
林家五騎,孫千龍林云閑,外加三騎護衛。
輕騎簡從,總共八人。卻只有林云閑與孫千龍是后天武者,其他六人,皆為先天。
林氏錢莊經營近百年的時光,祖孫幾代人雖不曾踏入先天,但心智手段皆是不俗。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其人脈資源金銀財寶皆已成底蘊。
林朝陽的傳家之訓便有一句: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用金錢結交權貴,用人情捆綁武者。
三名先天高手,便是林氏錢莊護衛隊里的頂尖人物。其上,更是有幾名融靈期的名譽長老。
此種底蘊,于世俗界已算了得。更何況林氏錢莊背后,還靠著大夢王朝這顆天下最大的樹。
林云閑首次出遠門,許夢白自知木已成舟無法阻止,便只能強硬要求林永隆給予她這寶貝兒子安排最頂級的護衛。愛子之心,拳拳可見。
雖已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此時面臨著就要離開的林云閑,相送的許夢白依舊一臉擔憂與惆悵。戀戀不舍,依依惜別。
“在那邊要聽你大伯的話。”
“自己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
“事情忙完了就盡快回來,不要到處亂跑。”
“你這貪玩的性子,出門在外也要改改了。”
許夢白惆悵著嘮叨個不停。
林云閑走心皆應是,神色復雜,幾近落淚。
骨肉骨肉,每個孩子都是其偉大的母親懷胎十月,再經歷如粉身碎骨般的疼痛而生下。都應該被寶貝。
“好了好了,別傷心了。兒子要啟程了,別耽擱了時間。”旁邊的林永隆嘆了口氣,說道。
他在旁邊看著這場景,也甚是難受,但畢竟為人夫為人父,更是一家之主。如果也跟著一副兒女情長的模樣,威嚴何在?
“就你話多。秋白那丫頭還沒來呢?”許夢白一甩袖,憤憤道。
林永隆一臉郁悶,嘀咕道:“九公主什么時候說要來了?”
許夢白冷哼一聲,道:“沒說要來就不能來嗎?”
林永隆哭笑不得,怪不得儒士門那群酸腐整日喊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嘆了口氣。不要奢望跟女人講道理,因為你娶了她,這就給了她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娘,他們等我也等了蠻久了。我還是走吧。反正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快就回來了。”林云閑收拾下情緒,無奈道。
前方的金家三人以及自家的四人,都在等他一個人。真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后退走了三步。林云閑雙膝跪地,也不管冰天雪地,雪花紛飛,給了許夢白和林永隆磕了一個頭。
“爹娘,孩兒知道,兒行千里母擔憂。但縱有千般不舍,萬般想念,雄鷹依舊得獨自去翱翔。兒子長大了,能獨當一面的。你們不用擔心,兒子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完,轉身,決然上馬,淚眼朦朧。
眼角余光見到許夢白淚眼婆娑,趴在林永隆的胸膛,捂嘴低聲抽泣。
兒行千里母擔憂,別去家鄉謂水流。
鵝雪冷風再相囑,但將冷暖記心頭。
林云閑躍馬揮鞭,率先朝前而去。孫千龍等人見狀,同時揮鞭追上。
“閑哥兒。”
一聲悵然的聲音出現在長空。
林云閑漠然,忍住回頭的沖動,再揮馬鞭。
“駕~”
宋秋白駕馭著龍牙劍,懸空而立于劍上,一身白色宮裝,不著粉黛,卻如玉琢冰雕般精致。眉眼間的憂愁讓臉上醉人的酒窩失去了往日的精彩。極目眺望的眼神,悵然若失的臉色,都散發出一股空靈之感。
她御劍不再是抱著趴在龍牙劍身。此時的她是站著的,站在劍身那幾尺方圓之地。衣袂飄飄,如嫡仙臨塵。
她長大了。不愛貪玩了,不愛調皮了,因為她有了相思。
雪浩浩,云茫茫,離別總會有感傷。
年歲長,年歲長,想念林家少年郎。
東域,東洲。
此處依山伴海,是東域八洲中,離海最近的一洲。環海而座,冬暖夏涼,時而可賞山水共長天一色,時而可見大浪滾滾驚濤拍岸。
林云閑一行,八騎八人,昨日便已踏入東洲地界,快馬加鞭也歷時四天三夜,到時已是黃昏日落,便下榻于東洲與慶洲交界的驛館。
此時朝陽再起,紅霞彌漫天際,日出江花,其紅勝火。
卯時剛到,林云閑便已起床打拳。雷打不動的作息,十分規律。
此時的他,躺在驛館屋頂看著東方的日出,神情恍惚。
幾日的奔波并沒有多累,只是興奮到近乎亢奮的心情,卻常讓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來到這個世界十二年了,卻是他第一次離開家人的羽翼。江湖的精彩,天地的玄妙,他都將一一見識。
領略精彩,參透玄妙,追尋根本,衍算天地。
男兒當以志立天地,何為志,有心之士方有志。哪怕前路荊棘,我自披荊斬棘。
“林小弟,還是起這么早啊。”
林云閑的下方傳來一陣笑意。只見拿著一條毛巾出來洗漱的金高昂抬手打著招呼。
“是哩,金少也挺早哩,不多睡一會?”林云閑坐起身子,抬手朝著金高昂揮了揮,笑道。
“不了,不舍得多睡啊。此次能來東洲看海,可圓了我曾經的夢想啊。那能把時間浪費在墮落的床上。”金高昂神情振奮,憧憬道。
林云閑呵呵一笑,道:“金少,你這后面一句話說的會不會猥瑣了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指在床上做什么見不得人的舒爽勾當呢。”
金高昂會心一笑,道:“你小子,小小年紀,比哥哥我還色。九公主可對你一往情深呢,聽說駙馬是不能娶妾侍的呢?”
兩人相互打趣,氣氛和諧,相處融洽,相談甚歡。
金高昂那不可一世的倨傲此時卻不見半點。或許是臭味相投,或許是彼此欣賞,金高昂對待林云閑的態度顯然要比對待別人的好。林云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也不去追根究底。
交淺忌言深,萍水相逢何必太認真。
“金少爺,早啊。”
驛站的客房又一間打開,孫千龍笑著走來。
金高昂微微點頭致意。
林云閑身子一番,從屋頂跳落下來。問道:“大伯,我們還有多久才到渤海城呢?”
孫千龍呵呵一笑,道:“怎么,我們的少爺急不可耐了?才出來幾天就想家啦?”
林云閑翻了翻白眼,撇撇嘴道:“我都在這里看了半個時辰的日出了,這里離海這么遠,景色都能這么迷人。如果是離海最近的渤海城,日出看海,那該是多么動人的天地奇觀啊。”
“你這么一說,我都心動不已了。”金高昂神情恍然,有些投入。對于林云閑描繪的景色,此時無法目睹,也只能自行腦補。
孫千龍微微一笑,道:“已到東洲地界,我們也就不用再急趕慢趕了,吃完早餐,晚餐估計能在渤海城內吃。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傳聞最近的東洲不太平,盜賊猖獗,明目張膽的劫掠。每天都有劫案發生這種情況已持續好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