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禮？”林陌好奇地問道。

陸仟沒有回答，不住地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來回轉動。

“你可知道我的最終目的？”他發問道。

林陌點點頭：“您是奉了那位大人的命令，奪取能量核并且參透它的秘密，幫助那位大人建立起一支由變異者組成的部隊，進而統治世界……”

陸仟笑了笑：“說得好，但是……如果我真的得到了能量核并且參透了它的秘密，為什么還要聽從那位大人的號令呢？”

林陌嚇了一跳，手上的茶杯頓時掉落在了地上，嘩啦啦一聲破碎開來，碎片濺的到處都是。

陸仟睜開了眼睛，卻沒有怪罪什么，只是饒有興味地看著林陌的反應。

“怎么，嚇到你了嗎？”

林陌坦誠地點了點頭：“的確……有一點?！?

陸仟嘴角一揚：“你還算是坦誠……不瞞你說，我自己真的說出這一點的時候，發現內心深處也有幾分恐懼?。　?

“畢竟，要反抗的是那位大人啊……”

“沒想到先生……竟然有這樣的野心……”林陌有些怯懦的說道。

陸仟哈哈大笑。

“野心？誰沒有呢……只不過大多數人只會在心里想想罷了！什么叫英雄，什么叫庸人？敢于將野心去實現的就叫做英雄，只敢在心里想想，卻絲毫不敢行動，不敢去證明自己的，就叫庸人！”

“我承認，在一開始，在那位大人的威嚴之下，也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心思；但是……他派我前來搶奪能量核，參悟能量核的秘密，他讓我看到了希望和曙光，看到了實現野心的捷徑……”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終于能夠自己展開手腳，大干一場，如果不能活得精彩，不如就痛痛快快地死去！”

林陌的眼中也現出幾分光采，向往道：“說……說得好?！?

“你這小孩子懂什么……只可惜，這一切對我而言，已經是近在咫尺了，卻被龍炎七局的計劃打亂。這個基地八成已經暴露，我不得不選擇暫時撤退，研究也只能暫時中止，雖然……我可不是什么都沒得到……”

陸仟詭異地笑了笑，看上去猙獰而可怖。

林陌卻熱切地問道：“先生已經參悟出能量核的秘密了嗎？”

“那當然沒有……不過，卻也有了很大的收獲。”

他站了起來，望著遠處的黑暗解釋著。

“能量核的力量絕大，本身就擁有著改變人的基因構造，促使人變異進化的功能；然而也正因為它的力量太大，所以完全不可控，大多數人稍微暴露在它的輻射之下，很快就被輻射致死了……”

“然而想要減少能量核的輻射量，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我換了個角度想問題，說不定，是試驗對象，人本身的問題呢？”

“所以……”

“所以您才用了那個人……”林陌插嘴道。

陸仟沒有生氣，只點了點頭，由此也可見他對林陌的信任親密之深。

“不過，不只是他……在那個孵化部隊里面，還有一些有潛能的孩子，加上我部下本身就擁有變異基因的人，實驗對象并不怎么缺乏。”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我已經成功讓能量核發揮效力，可以直接提升試驗者的戰力……”

林陌拍手道：“那太好了！”

陸仟搖搖頭：“副作用太大了……許多人只能在戰力提升后存活一兩天，就算沒有失去性命的也都喪尸了理智，變成了瘋子?！?

“原來如此……所以，剩下的方向，就是想方設法避免這個副作用吧？”

陸仟點頭道：“但我毫無頭緒，明明成功就在眼前，卻想不到解決副作用的方法……如果我能找得到答案，就可以讓自己無限度的成長，直到……”

“進化成神！”

“如果真有那一天……”林陌向往地憧憬著：“我也一樣可以進化到那種程度吧？我的病也就可以完全痊愈了吧？”

陸仟笑道：“那是自然……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對你一個人完全信任，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君臨天下的話，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

林陌笑著說道。

兩個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

林陌又問道：“那個羅落落，最近好像沒怎么來了……”

陸仟皺了皺眉頭：“是啊……她最近好像一直有些反常，我對她也不能太過信任，之前還勤勤懇懇地向我報告，現在甚至人影都不見了?！?

“她之前說過，自己被懷疑了吧……好像也從監視那個林麒的屋子撤走了?！?

“雖然如此，但也該向我報告如今的狀況?！标懬凵裰幸魂嚵鑵栔?

他停了停，又笑著對林陌說道：“你好像很在意她？”

林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擺手道：“沒有。”

“你怕什么，我又沒說什么……那個小丫頭的能力對我們是必不可缺的，我也想牢牢地把她掌握在手心里，如果你能發揮作用的話，也是好事一件?！?

“只不過……她這個人，知道的太多，而且看她最近的表現很是可疑，究竟何去何從，還要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林麒被龍肖留了下來。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一時間會議室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想說什么？”林麒終于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龍肖微微一笑：“你雖然跟你父親長得很像，不過性格卻是天差地別……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早就按捺不住了。”

“我知道你想跟我談他，但我自己回憶起來之前，我不想從別人嘴里聽到這些……”林麒冷靜地說道。

龍肖笑道：“你錯了，我并不想跟你談他?！?

“那……”林麒望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跟你談一談?！饼埿ゐ堄信d味地觀察著他的反應。

“我知道蘇棠一直想拉你進龍炎，不過一直沒有什么進展……現在，我想以龍炎七局的總領袖的名義，正式向你發出邀請?！?

林麒倒是沒有料到這變化，微微吃了一驚，望向龍肖。

“你看起來好像有點驚訝？在我看來，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不會像蘇棠那樣天天在你耳邊嘮叨，也肯定不會用什么強硬手段……你可以拒絕，以后反悔也可以，這是一個不會變更的邀請?！?

林麒回復了一貫的漠然之色：“說到底，你還是看重我的身份……”

龍肖坦誠地說道：“當然，那也是個因素，而且揮之不去……畢竟無論怎么說，我也只是個人，也有自己的個人情感；但是，除此之外，我更看重的，是你這個人?！?

“你身上，具備一切成為一個優秀的龍炎七局成員的潛能，而且，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繼續挖掘。甚至我相信有一天，你可以獨當一面，領袖群倫。”

林麒搖頭道：“我并不想領袖群倫?！?

“太巧了，我也不想?！饼埿ばα?。

“你或許聽蘇棠說起過，我和你父親林問曾經是并肩作戰的戰友，但在那之前，我自己的經歷，恐怕連蘇棠自己也不知道……”

“當年和你父親和我，一起并肩作戰的，還有一個人……她的名字叫雅娜，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后來機緣巧合和你父親一起加入了國家安全部門……”

“在一次行動之中，我和雅娜還有一些戰友被逼入了絕境，被許多基因改造人包圍了……”

“以我們的戰斗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硬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但當時我們攻占了他們的實驗室，控制了他們的基因改造工廠……”

“所以，我們選擇了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去接受基因改造，成長為同他們一樣的基因改造人同他們戰斗……”

“當時抽簽決定，最后被抽中的人是我，我雖然不怕死，但的確舍不得雅娜：要知道那種基因改造實驗并不完善，成功的概率是極低的，接受基因改造，基本上就意味著送死……”

“但我是一個戰士，當仁不讓，最后當然還是接受了?！?

“也許是天意吧……大概只有百分之幾的希望，我卻奇跡般的成功了，成為了如今這副模樣，可以將整個身軀金屬化，戰斗力暴漲?！?

“然而就在我欣喜欲狂的時候，卻傳來了一個消息……雅娜她也進行了基因改造，然而她的改造……失敗了?！?

“她就那么死在了那里，那么年輕，那么不值……”

“戰友們告訴我，原來當時他們知道基因改造的成功概率太低，所以在我之后又抽簽決定了一位戰友同樣接受改造，被抽中的并不是雅娜，但她卻主動要求替換那位戰友……”

“她最后的話是，讓我陪他吧……如果都成功了，我們以后就并肩殺死；如果失敗了，我們就死在一起；如果……一成一敗，那活著的人，就代替死了的繼續活下去吧……”

龍肖望著前方，卻似乎只是在望著虛無。

“你明白嗎？從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死了，那我還必須要代替雅娜繼續活下去，你知道這是怎樣的滋味嗎？我這副鋼鐵般的身軀里面包裹著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磐石般堅毅的面龐微微抽動，兩行渾濁的淚水從他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