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其父臧清廷
- 嬰鬼美人皮
- 珠玉
- 4180字
- 2020-01-15 22:11:18
在進(jìn)駐涼州的兩日內(nèi)梁佑在涼國例行了各項視察,一切事務(wù)皆是順風(fēng)順?biāo)?似是太平盛世一般的祥和!
而這種過于順當(dāng)?shù)囊暡?非但沒能讓梁佑覺得理所應(yīng)該,反而讓他對涼州此時的安寧有了一絲的不安跟懷疑!
碩大定制的轎子里,兩兄弟促膝而坐!
梁佑撩起車簾朝外探出頭去,街上買賣井然有致!“梁佐,平日里這街上也都是這般祥和嗎?”
“王兄,我隔三差五會巡視一遍州城,一切都如現(xiàn)在這般安寧!都是老百姓嗎,誰不愿意過太平日子。如此安居樂業(yè)的境況不是大王所正期盼的嗎?”
“話是這么說,但是我總感覺那里好像有些不對!”
“那里不對!”
“一般被降服的國家,安定之局面常會出現(xiàn)在半年長之后,而多則數(shù)年,其中山匪搶劫,街邊偷盜,乞丐人數(shù)各有不同!你再看這涼國,上上下下似乎都過得十分愜意!”
“呵呵呵,原來王兄你是為了這件事啊!其實很簡單!我只是將舊涼宮中的器物變賣了許多!然后按照各地的情況不同因地而異的發(fā)放了諸多錢財!百姓們兜里有錢了心里便會踏實許多,該經(jīng)商的經(jīng)商該種田的種田!何必還要去做乞丐,去街上偷盜打劫!”
“原來如此!”梁佑頓時恍然大悟,真是在其位謀其政,“好,變賣宮中財物,好,你居然連這招兒也想得出來!”
“對了,此時我之前并未奏明王兄,還請王兄不要責(zé)怪!按理說,宮中的這些財物包括舊涼國庫內(nèi)的所有財物都應(yīng)如數(shù)報給王兄的,可是因為當(dāng)時各地戰(zhàn)后災(zāi)情······”
“梁佐你做得很對!你能成為這涼州之主真是當(dāng)之無愧啊!這些財物其實在庫里放著也就放著,既然本王把這個管轄涼州的權(quán)利放給了你,你就應(yīng)該體恤民情為之做出抉擇,這很好!王兄夸你還來不及呢,那里還會責(zé)怪你!”
梁佐呵呵一笑,忽然露出幾分罕見的羞澀,“其實,其實這個法子,是我的夫人想出來的!我也沒想到在這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里,涼州城會有這么大的改觀!”
“什么?”梁佑驚呼一聲,他想不到這種太平祥和的安寧竟然最后卻出自一個女人之手!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可真是不簡單啊!怪不得梁佐讓她隨行過來接駕!
不過就算如此!涼國舊時的大臣如何能甘心被侵占,還有那些王公貴族何以會心悅臣服的被貶低削職!這種境況依然并非一種常態(tài)!
遠(yuǎn)了他不敢預(yù)測會發(fā)生什么,就拿最近的刺客來說吧!當(dāng)時剛進(jìn)涼州便遭遇刺客,從他們身上的紋身來看確實是涼州人,可是他們用的毒卻是冶國所產(chǎn)!中間是刺客的故意挑撥火嫁禍還好!如果他們與冶國連成一氣那就難辦了!一群烏合之眾組織些逆反的刺殺并不可怕,而最可怕的是他們聯(lián)合外邦,有組織有紀(jì)律的進(jìn)行謀劃策反,那么這樣一來,涼州的安和之態(tài)又能持續(xù)多久呢?
“王兄,王兄?”
“哦~”
“你在想什么?”
“呃,沒什么!”梁佑思量片刻,腦海中快速閃過幾個畫面,那個女人的樣貌似乎不是很出眾,但是在那雙清明的眸子里卻閃動著一絲奪人眼球的靈動,“我在想,你相貌堂堂玉樹臨風(fēng),又是涼州之主!當(dāng)日接駕之時我就有些好奇,你怎么就會看上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起初我還以為她是什么王胄貴族,不過現(xiàn)在聽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明白了!”
“呵呵,王兄說笑了!”時下梁佐的臉頰再次染上了一股緋紅!
梁佑淡淡一笑,看來這個家伙是真的找到自己心儀的女人了!
“哎,對了王兄,說到女人!我又要再跟你多說幾句了!”
“哎,打住!又說雪妃的事兒是嗎?本王今天心情好不想聽到任何人詆毀于她,你可別忘我生氣啊!”
“王兄,看你說的!之前對于雪妃的事我不甚理解,但是自從我遇到雪瑩之后,我便開始理解王兄的心思了!我也知道王兄本非貪圖美色享樂之人,后來在涼國我也曾了解過雪妃當(dāng)年的事跡!所以現(xiàn)在我對雪妃之事已經(jīng)不再像當(dāng)初那般抵觸了!”
“雪瑩?也帶雪啊!不過,你真的這樣想?”梁佑最后狐疑的朝他瞥了一眼!
梁佐信誓旦旦的點點頭,表情也顯得十分中肯,“當(dāng)然!不過今天我跟你所說的這件事跟你的那位雪妃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
聽他這么一說梁佑的心忽然再次緊繃起來,因為雪妃現(xiàn)在這個稱呼已經(jīng)成了妖女的代名詞。無論到何時何地人們都會不假思索的遠(yuǎn)離她排擠她,甚至是殺害!所以他對她過度的保護(hù)也便逐漸成為了一種習(xí)慣,“你快說,是不是有人又想出什么妖法要加害于她!”
“王兄!我還沒說你這又是緊張什么?我說的臧雪柔的父親!”
“她的父親?”梁佑雙眉微凝時下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她好像很不喜歡自己的父親!之前我也曾跟她提過,只是她的態(tài)度很激烈也根本不想觸及這類話題!”
“唉,這也難怪,因為在涼國有舊臣親眼目睹。當(dāng)初斬殺雪妃的時候,他的父親也在場!你看······”
梁佐忽然將目光放遠(yuǎn)將其鎖定到了一個中年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頭發(fā)半白,面相生得異常慈祥,只是那略顯蠟黃的膚色有些讓人覺得憔悴!他左手拉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姑娘,右手拿著一個木制的小風(fēng)車!
“爺爺,我想吃那個?”小姑娘指著攤位上香氣撲鼻的幾個白面點心,央求道:“爺爺!”
臧清廷摸了摸兜里的錢,頓時面露難色的勉強一笑,“小雪,聽話!等爺爺今天的字畫賣了,我們就來買行嗎?”
小姑娘一聽這話,心里立刻就不高興了,兩眼泛紅的仰首盯著臧清廷,可憐巴巴的烏咽起來,“可是,可是很多天前爺爺就答應(yīng)給小雪買的!現(xiàn)在爺爺又說等字畫賣了再買!今天萬一賣不了那爺爺就又要騙我了!”
說著說著小雪便梨花帶雨的抽噎起了,惹得臧清廷一陣心酸!
“好好好,爺爺給你買!”
一聽說要買,小姑娘的臉嘩啦一下便笑成了花兒!
梁佑看著街邊那衣著樸素的爺兒倆兒心下不覺生出了些憐憫之心。或許是處于愛屋及烏的緣故吧,他居然還想親自下車去給他們些施舍!可是這一切都被旁邊的梁佐給看在了眼里!
“王兄,臧清廷這個人為人正直,剛正不阿,他是不會白要人施舍的!”
梁佑眉頭微挑不禁唏噓一聲,“是啊,虎毒不食子,若非如此,他怎么又會狠下心來誅殺自己的女兒呢?”
“是啊,我想他在這件事上一定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像他這個年紀(jì)的人很多都還是黑發(fā)或者斑白,你看他的頭發(fā)幾乎都要趕上六旬老翁了!”正說著,梁佑便忽然一個起身撩開車簾便跳下了車子!
“王兄,你要去干什么?”梁佐急呼一聲,剛想下車過去隨行,可是卻被梁佑給攔住了!
“打住,你在涼州城天天巡撫,你一下車所有人便都知道了!我就過去看看,沒事的!”
“可是萬一有人······”
“噓,我這一身的功夫也不是擺設(shè)!我就過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那王兄你要小心!”
梁佑揚起嘴角淡淡一笑,邁開大步直朝臧清廷所擺的字畫攤兒走過去!馬車后作為便衣護(hù)衛(wèi)的張弛跟凌越頓時也對周遭的環(huán)境警覺起來!
屆時,臧清廷已經(jīng)領(lǐng)著小雪買完點心!
“爺爺,你看,有人看我們的字畫!”
“哦?還真是!快!”
說完爺倆兒便歡喜得快步走到自己攤位前!
臧清廷走過去先頷首禮了一下,隨后才和悅的開口問道:“公子,您是要買字兒,還是要買畫?”
“字畫我都要了!”
臧清廷眼前一亮,欣喜之余卻又皺起了眉頭!他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橫眉俊目氣宇軒昂,在舉手投足之間流露著讓人不可一世的霸氣!再看他的眼神跟神態(tài)那心思根本就不像是在買字畫的,依照他多年在朝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人非富即貴!
“呵呵呵,公子,拙人寒酸,這攤位上的字畫少說也有百副!雖不能堪比大家,不過掛在家里賞玩還是可以的!不過,我很好奇,您要這么多字畫干什么?”
梁佑頓時一愣,這老頭兒脾氣可真怪,自己連給孫女買個糕點都能衡量再三,這突然間要賣出這么多畫兒,他應(yīng)該高興才是,可是現(xiàn)在他居然還要問自己為什么要買這么多畫兒,怪不得滿街的生意都好,唯獨他的不行呢!
梁佑神思流轉(zhuǎn),片刻就想出了一個由頭,他輕掩嘴角,無意鎮(zhèn)咳道:“咳咳,是這樣的!我其實是在新晉涼州王爺身邊當(dāng)差的,因為王爺不想延用之前韓王的奢華重新建造府邸,又不想日日目睹舊日的宮墻。所以便命我在民間取些字畫拓在墻上以作壁畫!這樣既省時這省力!而且王爺還特意囑咐,一定要用貼近民風(fēng)的字畫來做這件事!而我在這街上逛了許久,唯看先生這里字畫品種繁多最近民意!所以就照單全收了!嗯?”
臧清廷邊聽便打量,他越想越不對勁,前市的字畫店可是比他這里的品種多多了,而且都是民間大家!他這兒的這種畫兒雖說也不錯,可是終究還是不能登大雅之堂!而這個公子,居然是給梁佐當(dāng)差的,話里也確實有些外地口音!雖說,現(xiàn)在佐王爺當(dāng)政,百姓日子是好了許多,但是梁家兄弟二人聯(lián)合冶國侵占涼國,這就關(guān)系到了國恥家仇,這等錢他豈能賺?
想到此,臧清廷輕蔑的呵呵一笑,張口就回絕了他,“哼,你走吧,我誓死不做澐洉人的生意!”
梁佑心里咯噔一下,哎,這老頭兒脾氣夠倔啊,儼然跟自己的雪妃一個量級啊!他可是澐洉的王,怎么可以被人下逐客令!
“哎?你這人可真怪,本王······”
梁佑忽然一哽,不慎把‘本王’二字給說漏了嘴。這下那老頭兒的眼更加迷離了!
這個男人是誰?他居然敢自稱本王,不是梁佐,照這氣勢難道是梁佑?
“你,你是······”臧清廷雙目大睜,驚恐的的盯著眼前的梁佑,愣了半刻之后卻并未將他的身份拆穿。而是火急火燎的將身邊的小雪抱上小木車后便開始收拾攤上的字畫,“今天生意不做了,請公子到前街的市集去買東西吧!”
梁佑下意識的抽動嘴角諷刺一笑,上前一把抓住他忙活的手,壓低嗓音道:“臧清廷,你又何必清高?難道百姓這樣安居樂業(yè)的生活不比韓忠在位時過得好嗎?還是你覺得自己丟了官職,生活清貧,對我等懷恨在心呢?”
臧清廷倒鉤嘴角同樣也諷刺的蔑視了他一眼,隨即不屑的一把甩開他的手,也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澐洉的王,“哼,我不跟滅國的敵人做生意,更不會跟一個將死之人說話!”
“哼,你信不信,就憑這一句話我就可以讓你跟你的······”
在說到這兒的時候,他的余光不小心瞥到了那個天真的小姑娘,在一個孩子面前,他不想讓自己變成那面目可憎的惡人,所以之后的話他便沒有再說了!
這家伙倒是個硬骨頭,怪不得會養(yǎng)出雪妃那樣的女兒來!不過他這將死之人的話,又是代表什么呢?
“小雪我們回家!”臧清廷不卑不亢的與他對視一陣,隨后又埋頭將字畫收拾干凈推著小車頭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攤位!
“爺爺,為什么我們不賣畫兒了?剛才那個人不是要很多很多嗎?那樣我們就有很多錢,小雪也就可以吃到很好吃的點心了!”小姑娘天真的妄想著,一心只想吃好穿好,那里會顧忌這些國仇!
“小雪乖,那個人不是來買畫兒的,他是個騙子,買了會不給錢,就像一個月前的那些強盜那樣,他毀了小雪的家讓小雪成為了孤兒!”
“啊?”小雪夸張的扭著小腦袋朝后看了一眼,“可是他長得那么好看,好像不是壞人啊?”
“長得好看?呵呵呵,爺爺告訴你,越是長得好看的人便約會騙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