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婚禮
- 戀上仙之永生淚
- 八月蟬聲
- 4276字
- 2020-01-14 19:49:12
清晨。
露珠還掛在草尖上,人間卻已經不太平。
寧薈一早是被爭吵聲吵醒的,醒來卻見床畔已經人去不留溫,好一會爭吵聲沒了,安靜了許多的屋子,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格外清晰。
楊寒進屋,神色卻不好看,唯獨見到寧薈懵懵地坐在床上,就像一個被吵醒的孩子,他臉色才見一點笑容,“薈兒醒了?”
“醒了,夫君,外面發生什么了?”
寧薈依舊坐在床上,裹著她的薄被,楊寒垂眸思慮片刻,忽然坐到寧薈旁邊去,扶著寧薈瘦小的肩膀,習慣把她抱在懷里,“薈兒,一會去陪陪師姐好不好。”
寧薈半倚半靠在楊寒懷里,星辰般的眼睛頓時撲閃一下,迷迷糊糊地點頭應聲“好。”
清涼的后院,幾聲鳥鳴過后,鴉雀無聲,只剩高錦華一人在后院的草地上背對著回廊坐著,目光也不知看向何處,眼中一片迷茫。
寧薈往她身旁坐下,她也是有力無氣沒轉頭看,寧薈看向前方,而前方不過又是一個屋子罷了。
高錦華的手一直搭在膝蓋上,身體繃得筆直,寧薈的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背上,高錦華終于眨了眨眼睛,寧薈歡喜,道“師姐,你有心事可以說給我聽啊,悶在心里會讓自己更難受。”
高錦華垂眸不語,寧薈微微一笑,在一旁坐著,仿佛過了許久,高錦華才開了口,問的卻是讓寧薈難為情的事。
“小薈,成親前,你與楊寒素不相識,于你而言,他不過是你不喜歡的一個陌生男子罷了,為何愿意嫁給他,甘心和他同床共枕?”
寧薈聞言笑容漸漸凝滯,為何呢,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她嫁給了從沒有見過面的楊寒。
可命運并非她想的那樣,回想自己婚后的日子,寧薈還是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十分的幸福。
寧薈淺笑道:“師姐,我與夫君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并沒有想過拒絕,所以你問我為何甘心,我也不明白是為什么。”
“難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聽著高錦華喃喃自語,寧薈梨渦淺淺一笑,道“師姐,接納了就不會有這么多顧慮了。”
高錦華點了一下頭,又坐直了,“小薈,你讓我自己靜一靜吧!”
“好,那我走了。”寧薈失落地應聲,不舍地站起來往回走,一步三回頭,見著高錦華一直安靜坐在原地,這才放心往前走,見回廊上迎面走來一個人,寧薈霎時臉上桃色三分。
踏著小碎步進入回廊,和來人面對面迎上來,寧薈輕喚一聲“夫君”。
楊寒看向高錦華落寞的背影,關切問“師姐怎么樣了?”
“好一點了,不過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
寧薈瞧著楊寒的側顏,委婉說來,楊寒舒一口氣回過頭來,見著寧薈一臉溫柔的笑,有些愣神了,卻沒忘記自己原來想說的話。
“還是得師姐自己想清楚了。”
“是啊~”
寧薈微笑中含苦,楊寒輕撫了她眉間,拂去那一抹憂愁,寧薈抬眸望著他時,楊寒攬過寧薈肩頭向后轉身,道“走吧!”
走著不到三步,楊寒放開了寧薈,寧薈忽然就氣惱起來,鼓起的腮幫子的樣子格外可愛。
“師姐喝醉了,可是二師兄是清醒的呀,他怎么可以對師姐無禮呢!”
楊寒又牽過她的手,柔聲解釋道“此事不能怪罪于二師兄,畢竟誰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寧薈不情愿地點頭,抬頭看著天色,自己起了也有一會了,還沒見到趙依。
“夫君,趙姐姐和大師兄呢?”
“她們去城主府了。”
寧薈瞧了一眼兩人緊握的雙手,沒想過要掙開,原來是習慣被他溫暖的手牽著了。
六月十九。
滿城張燈結彩,爆竹聲聲,如同賀新年一般,其實這比新年還熱鬧。
城主府里賓客紛至沓來,滿院座無虛席,楊寒和寧薈到來之時,葉濤和趙依已經在院子里坐入客席,一桌子留了四個位置,然而卻沒有看到高錦華出現。
葉濤和趙依心照不宣,趙依默默移開了一個椅子。
近日大家都穿著便服,楊寒卻在進府后直接在諸多客桌里看到葉濤和趙依的位置,三人徑直朝他們走去,寧薈落座于趙依身旁,祭先環顧四周一眼,寬敞的院子分為左右兩部分,中間被一條鋪就一層紅毯的青石板道路貫穿。
“這婚禮辦得沒你的婚禮好。”祭先毫不避諱點評,楊寒和寧薈皆是十分詫異,兩人掃了一眼周圍環境,楊寒回應道:“天濱城和琉云城風俗各異,二者皆有獨特的特點。”
“話雖如此,可這場婚禮,外邦人委實多了些。”
葉濤突然的話語,立即引起祭先共鳴,祭先連連點頭,又道“如師兄所說,賓客亂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婚禮上大多都是陌生又充滿異域的面孔,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著也不像是來賀喜的。
胡子拉碴的客人比比皆是,奇裝異服的也不少,寧薈秀眉微蹙,心生疑問,“怎么會有這么多外邦人?”
“可能是為了公主,也可能是為了永生瓶,我們靜觀其變吧。”
葉濤從容說來,眾人也點頭應和。
這邊幾人還在小心翼翼,那頭城主司馬逸和國師司馬南昭也發現了端倪。
司馬逸在大堂之中招呼上賓,司馬南昭匆匆進入大堂,在司馬逸耳邊說了些細語,只見司馬逸頓時驚愕地睜大了眼,猛然暴躁道“那怎么可以!”
這一動靜,可把把酒歡愉的賓客嚇得不輕,甚至有人嘴里一口流水頓時噎在喉里,司馬逸連連訕笑,“本城激躁了,還請諸位多多見諒,莫要放在心上。”
笑罷見眾人又若無其事的喝酒談笑,司馬逸降低聲音,同司馬南昭厲聲道“東西不可輕易交出去,不許自作主張。”
司馬南昭吃了一肚子悶氣,癟嘴不言,片刻后又在司馬逸耳邊說了話,這才見司馬逸展開笑顏。
外邊寧薈看著剛進府的一個女子,提醒身旁的趙依道:“趙姐姐,你看那位姑娘。”
趙依和三位師兄弟皆聞聲看向府門口,見一個紫衫女子款款而來,身姿綽約,一面薄紗掩去半張臉,更添了幾分朦朧美。
這姑娘走起路來一步一生蓮,確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引得旁人注目良久,心里頭皆是贊嘆不絕,女子落座時目光淡淡掃過眾人,眾人便略顯尷尬地各自坐好。
只是眾賓客都被這位姑娘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姿態吸引,忽略掉了跟隨女子進來的男子,此刻他卻是沉著一張臉坐在女子身旁。
葉濤俊眉微動,不可思議地看著楊仙和金烏,月喉安排了魔兵守在附近也就罷了,就連滄海也出動了楊仙,永生淚他們怕是勢在必得。
祭先也是納悶,“萬蒼居然把手中這一把利刃派出來了!”
“她不是萬蒼的利刃,她是萬蒼的心頭肉。”趙依飲一口茶水,輕輕搖了搖頭,反駁了祭先的話,引得眾人驚訝于楊仙在萬蒼心中的分量。
楊寒臉色即刻凝重起來,“楊仙還好,就是金烏不好對付,畢竟是覺羅大仙親自調/教的,實力不容小覷。”
見眾人憂心憂慮,趙依回想起楊仙身子不適,淺笑又篤定道:“不過我猜測他今天不會出手。”
這話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葉濤好奇問“為何?”
“楊仙身子不適,金烏需要時刻守在她身邊,不會輕易動手的。”
趙依說這話之時,讓葉濤想到了她現在也是帶傷之身,想來自己也應該時刻守在她身邊。
“依依,答應我一件事情。”葉濤突然牽過趙依的手,她已是始料未及,茫然地看著葉濤的深情。
“這幾日不管發生什么,我希望你都不要出手,在我身后就好。”
公然在他們面前柔情蜜意,趙依聽完話便羞紅了臉,眼角含著笑意,靦腆地應道:“我答應你。”
祭先略尷尬地癟了癟嘴,寧薈一臉羨慕地看著他們二人卿卿我我,楊寒淺笑不語,他了解的葉濤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給他心愛的人毫不保留的呵護。
“大師兄,我會幫你照顧好趙姐姐的,放心吧!”
寧薈剛說完,又轉頭聯合楊寒調侃趙依,“不對,夫君,我們該改口叫嫂子了。”
楊寒笑容朗朗綻開,寵溺地看著寧薈,點了點頭,附和道“薈兒說的是。”
趙依被寧薈這么一說,臉蛋又多了幾分紅暈,如同熟了的櫻桃。
“小薈,你越來越調皮了,都開始打趣姐姐了。”
看著他們談笑風生,祭先無言搖頭,空氣里飄過無數回無奈的嘆息。
好一會,新娘子終于出閣,眾人皆往大堂里去,似乎很想看拜堂。良辰恰好,拜天地拜高堂,又是夫妻對拜,只等待禮成便可入洞房。
新人未退出大堂,卻是誰人在吶喊“祝福”二字,接著便見著這些個外邦賓客堵住了大堂門口,嚇得司馬令言臉色蒼白,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紅綾,司馬逸也霎時被激怒,白梅珠見狀望了一眼人群中的趙依。
只見趙依自人群中從容走出,“諸位貴客的心意,這對新人心領了,不過良辰吉日不可耽擱,不妨就由我道一句祝福的話說與新人聽,諸位貴客的祝福在城主面前表示,如何?”
眾人之中自是有人不服氣,站出來質問道:“姑娘何人?何以只有你能在新人面前開口?”
“新郎官阿姊。”趙依淺笑,目光中卻是波瀾暗涌,仿若星辰明滅盡在其中,叫旁人心驚膽戰。
見眾人頓時交頭接耳,皆是不語,趙依看向新娘子,和悅道:“愿新人千秋歲里,結取萬年歡會,恩愛應天長。”
司馬令言聞言,紅蓋頭下脂窗粉黛含俏含羞,呢喃細語道“謝謝姐姐!”
“好一個恩愛應天長,那貧道也來一句,公主,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正當眾人心中動搖,即將讓開路時,一道高亢的聲音傳來,說著難以入耳的掃興話。
趙依柳眉輕蹙,循著聲音瞧去,見一個六十旬老人不緊不慢從人群里走出來。
老人一身樸素的道袍,銀髯花鬢,看得出年歲已高,可這硬朗的身子骨往新人面前一站,倒看得出幾分仙風道骨。
白梅珠略微一驚,這老道若真能毀了這莊婚事,于他而言倒也不是壞事。
司馬南昭挑眉不屑一笑,“你這是什么意思?”
老道冷吭一聲,應道“字面意思,何須我來解釋?”
司馬逸已經按耐不住這暴躁的性子,冷漠地扒著手上環戒,冷不丁冒出一句話,“道長,今日我女大喜之日,還望道長莫要惹是生非。”
葉濤見情況膠著,只得喚回趙依,趙依亦是覺得情況不明朗,突然冒出來的道士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葉濤身旁,趙依疑惑道“濤,你認識他?”
“全真教的前輩。”
趙依頷首,又好奇全真教的人來這是為何?
老道聽城主略有慍色的語氣,卻還是不緊不慢,從容吐字,“說實話司馬城主,老道反對這門婚事。”
“你反對?你是何人?”司馬逸的怒氣哽在喉嚨里,即將爆發,老道也不怕,依舊談笑。
“城主可是說過,永生瓶將作為令言公主的陪嫁之物,大伙也是為了能夠親眼瞧一瞧這永生瓶的模樣,千里迢迢來到天濱城,你如今不將永生瓶交出來讓大家目睹一番了結心愿,就著急把女兒嫁了,莫不是在戲弄諸位遠客?”
司馬逸終是沉不住氣,當即怒斥:“我女兒的嫁妝,豈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看的?何況何時說過要在婚禮當日將永生瓶公之于眾,各位莫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司馬逸突然怒火沖沖,叫人聽了忍不住一哆嗦,卻也有些三教九流之輩因無端被辱罵,頓時火冒三丈,變得咄咄逼人:“司馬逸,別不識好歹,你還要不要嫁女兒了?”
老道聞言開始得意忘形,手搓著下顎,一副看戲的模樣。
“司馬城主,容老道說句實話,良禽皆明白擇木而棲,令愛嫻靜似嬌花照水,一只野鶴可不是什么好歸宿。”
眾人聞言帶著打量和驚恐的目光,皆是看向了白梅珠,白梅珠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樂道:“倒是讓老道你給看出來了。”
“司馬城主,貴城護城之寶永生瓶可是稀世珍寶,這天下妖魔也好,人未罷,都盯著它不放,城主你聽老道一句勸,把永生瓶交給全真教,還天濱城一個安寧。”
司馬逸哀嘆連連,卻依舊鏗鏘有力的說道:“我不管什么妖什么魔,我也不想管什么永生瓶,今天是我女兒成親的日子,我這個做父親的,只想讓我的女兒開開心心的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