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兒想著這些，終于還是卸下了一口氣，收回了到了嘴邊的話，一旁的楚嫣聽著，卻是側了側頭，抿著一絲笑意，說道：“姐姐，你剛才說可是什么？”

“嗯？”阮靈兒咬了咬下唇，立馬搖了搖頭。“也沒有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找大皇子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你三皇叔和其他什么人都對大皇子虎視眈眈，所以不管有沒有找到他，或是、有什么線索，還是多斟酌斟酌的好。”

“嗯嗯，我知道啦靈兒姐姐。”楚嫣笑著應了一聲，眼睛里還掛著幾滴淚花，嘴上的笑意卻是溢了出來。

阮靈兒瞧著她這副模樣，雖然自己的猜測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可到底楚嫣的傷心勁頭也算是過去了。

阮靈兒這才揉了一下子她的頭，笑著說道：“好了，既然不傷心了，那便別想其他的了，趕緊回去休息休息吧，再等一會，下午的練劍要開始了。”

“嗯嗯。”楚嫣點了點頭，“那姐姐也快回去吧，小魚兒這會子還是自己在靈藥殿，也怕是要等急了。”

靈藥殿？讓靈兒聽著這三個字，也終于是想起來，自己在靈藥殿里還留著一攤子事沒處理好呢。她皺起了眉頭，見著楚嫣的情緒緩了過來，也不再停留，再安慰她幾聲，便抬腳往靈藥殿走去。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才一會兒的功夫，竟不知道什么時候沒注意，青雀竟已經回到了靈藥殿之中。

她才剛走進靈藥殿中，便看見了正坐在空地石椅上的青雀。青雀看著自己走進院子，眉毛便是輕輕地一揚，笑著道：“回來了？”

三個字，青雀的語調微微地向上揚著，似乎帶著笑意，可眸子卻又是朝著藥田里頭那幾株被破壞的虎骨草微微地瞟著。

阮靈兒也不知她是生氣了沒，原本想著趕在青雀發現之前先行跟她承認，或許還能減輕她幾分脾氣。直沒想到因為楚嫣的事耽誤了幾分，便讓青雀先回到了靈藥殿。

她更不知道，一旁的小魚兒又是什么時候走出房間來的，這會子便是站在青雀的身旁，聳拉著小腦袋，抿著小嘴也沒說話，只看見阮靈兒走了進來，才怯懦地喊了一聲，“娘親。”

阮靈兒皺起了眉頭，也不曉得在她不在靈藥殿的這段時間，小魚兒和青雀之間發生了什么。只趕緊幾步走上了前，便是拱了拱手，立馬道：“青雀師父，這虎骨草的事是徒兒做的，和阮非沒有關系。”

“是嗎？”青雀聽著，卻又是揚了揚下頜，“為師雖然年歲上比你長上幾分，可這眼睛跟腦子卻還算好使，是真是假，倒也能分辨幾分。”

“師父。”阮靈兒皺著的眉頭依舊松不下來，“的確是徒兒剛剛在打理藥草的時候，心思想著別處，才不小心折壞了虎骨草，不關阮非的事，徒兒愿意承擔所有罪過。”

“不不不，不是娘親做的。”阮靈兒的話音剛落下來，一旁的小魚兒卻是打斷了她的話，搖晃著小腦袋趕緊否認道。

他小腦袋里哪想得了那么多，只怕著自己娘親會受到責罰，嘴里的話便是立馬說出了口。

阮靈兒顰著眉頭，也沒來得及攔著小魚兒的話，一旁的青雀卻是歪著頭看向了一旁的小魚兒，“噢，是嗎？那阮非跟師公說說，這虎骨草，是誰弄得？”

“是徒……”阮靈兒還要再說，可青雀哪里給她解釋的功夫，眸子忽得向阮靈兒看了過去，眉頭一緊，便是語氣嚴厲了幾分，“我在問他呢，你是不是，連師父的話，都敢頂撞了。”

“徒兒不敢。”阮靈兒低下頭來，要顧著青雀的脾氣，哪里還能再多說什么。

青雀便是才又朝向了面前的小魚兒，抿著一分笑意，竟還拉起了小魚兒的手，“來，跟師公說說，師公信你的話。”

“師公。”小魚兒糯糯地喊了一聲，看了一眼旁邊的阮靈兒，才又抿著小嘴接著道，“可是，小魚兒也不知道是誰，但師公，真的不是娘親和小魚兒做的。”

小魚兒沒有見到蘇念云的影子，自然不知道這虎骨草到底是誰弄得。可是阮靈兒沒想到，青雀卻似乎還真信了小魚兒的話，松著眉頭點了點頭，“但阮非啊，師公很好奇，這靈藥殿沒有旁人，不是你和你娘親，總不能，是師公我吧。”

“不是不是，也不是師公做的。”小魚兒又是搖著小腦袋，“是那木偶，那木偶自己跑到藥田里去的。小魚兒知道不能下去，所以拿回木偶的時候也沒有碰到藥草。”

“小魚兒！”阮靈兒急忙地喊道，只聽著小魚兒的話已經快要越發盡說出來了，趕緊出聲攔住了他，也顧不得青雀會不會生氣，只緊著說道，“師父，小魚兒是護母心切，這靈藥殿哪里會有其他的人來，虎骨草的確是徒兒……”

“怎么，是還想再瞞我？”阮靈兒的話也來不及說完，一旁的青雀卻是厲聲打斷了開來，她松開了握著小魚兒的手，側過身子來看著阮靈兒的時候，神情已經冷下了幾分來。

“好一個徒兒，是不是以為青雀我日日弄這藥草弄昏了腦袋？連我這靈藥殿里頭有多少個靈氣修煉的人，都看不出了！”

“師父。”阮靈兒話里一抖，手上也不由得繃緊了起來。她怎會聽不懂青雀話里的意思。小魚兒會靈氣修煉的事，青雀終究還是知道了。

她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自己還真的是太疏忽了，以著青雀這么高的修為，小魚兒在靈藥殿里修煉的時候，靈氣流轉怎會察覺不到。

也全怨她，當初只想著教會小魚兒一些基本的調息煉氣和冰心訣基本口訣，可以讓小魚兒的魔氣自行抑制一些。卻忘了，他一旦開始進入靈氣修煉，靈氣流轉也更容易暴露自己。

阮靈兒不知道青雀是什么時候發現這件事情的，可如今蘇念云做的卻成了導火線，將這些都牽扯出來了。

可既然事情都已經攤開了，她自然也不能再瞞，便低了頭說道：“師父，徒兒不敢瞞騙師父，小魚兒、小魚兒確實學了靈氣修為。”

“很好。”青雀抿著唇，看著阮靈兒，話語頓了頓，“我這靈藥殿也算是長本事了，一個二歲的小孩，都能進入靈氣修煉。”

“我……”阮靈兒啞了啞喉，并不是很明白青雀的意思，只是看她的神情，似乎也只是知道小魚兒有靈氣修為，應還沒有探尋他體內的脈絡，兩氣共存的事恐怕也還不知情。

阮靈兒想著，腳下也走近了幾步，拉過了小魚兒來，依舊是恭謹說道，“徒兒也不是故意要瞞著師父，只是、只是小魚兒尚且年幼，我想他可以邁入靈氣修為將來能保護自己，又怕、怕他有靈氣的事傳出去，會多生事端，所以才……”

“是嗎？”青雀勾了勾唇角，身子向后一仰，揚著下頜看著眼前的阮靈兒，眸子里帶著幾分笑意，可又像蒙著神色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二歲便進入靈氣修為，這件事，的確是嘆為觀止。不過……”

青雀說著，神色又是忽得一變，聲音也跟著嚴厲了幾分，“不過，阮非并非是靈宮弟子，在靈宮之中，私自傳授功法，這罪，你可擔得起？”

“師父明鑒。”阮靈兒皺起了眉頭，雙手便是在身前一供，“師父，我教給小魚兒的，只是最基本的調息煉氣，沒有傳授靈宮功法。”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罪？”青雀輕哼了一聲，眸子在阮靈兒身上轉了轉，又繼而落到了小魚兒身上，“還是說，我應該探探這小子的靈氣脈絡，看看到底，是出自哪家的功法。”

“不！”阮靈兒只聽著青雀這后頭的一句，便是慌忙又接了過來，“師父，不管如何，就算是在靈宮之中傳授其他功法，也是徒兒的罪過，我愿意受任何責罰。”

“娘親……”

“這可是你說的。”青雀笑了一聲，視線從小魚兒身上挪開，似乎也不打算多追究這件事，“不過呢，先別說我這做師父的不講情面，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責罰，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師父吩咐便是。”

“十天后的靈宮比試。”青雀的聲音揚起了幾分，笑意也溢了上來，“新晉弟子之中，我要、你贏。”

“靈宮比試？”阮靈兒神情一緊，微微地愣了愣，有些難以消化青雀的話。

靈宮比試就只有十天的時間了，青雀應該比她更清楚，在新晉弟子里頭，她的修為根本只在中等的排行，何況前頭還有燕安和紫諾兩個靈氣修為上乘的弟子在。

只有十天時間，她怎么可能一躍成為新晉弟子里的頭籌。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阮靈兒完全不明白，青雀為什么會讓自己答應她這么一個條件。

可是，青雀的神情看上去卻似乎一點也不是在玩笑，她輕笑了一聲，一句話又接了過來，“你不做出點什么來，那拿什么來讓我，不追究阮非靈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