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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又不是你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3042字
  • 2020-01-14 22:33:35

“小仙確無冒犯之意,到此也是受人陷害,若是惹惱了大帝您,是小仙的過錯,擾了大帝您的清靜。”滄琰拱手作禮,客客氣氣地說道,“若是大帝能夠高抬貴手放我們出去,待到我將我身后此人送了出去,必定到玉帝和大帝您這里領罰,您看,這番如何?”

滄琰這一番話低聲下氣認錯,一股腦兒將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李云深冷了臉,說道:“滄琰,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既然能夠來到這里,自然就有辦法帶你們出去。”

滄琰側過臉,對著李云深使了一個眼色。

李云深閉了嘴,臉色依舊沒有好轉,卻轉過身,默不作聲地扛起來了季羨舟,走到了滄琰旁邊。

這話說得嚴謹,態度又委實誠懇,真武大帝瞥了他們一眼:“一個神仙,一個凡人,一個魔君。你們三個人倒是沒什么嫌隙。”

滄琰笑了笑,什么都沒說。

“不過叫本帝就這么放了你們,可沒這么簡單。”他繼續說道。

李云深冷聲問道:“那么你想怎么樣?”

“本帝想怎么樣?”真武大帝說,“你們三個,只能出去兩個。留一個在這里,陪陪本帝吧。”

滄琰與李云深對視了一眼。

真武大帝看著他們,悠悠然說:“自然,那個半死不活的就算了。”

季羨舟當然不能被留下來。

可她和李云深若是只能留一個人,怎么說都不該是李云深。

那么就只有她了。

滄琰挪開目光:“我留下……”

“我留下來。”

李云深說。

滄琰一怔:“李云深,你別鬧,這不是說著玩兒的。”

“我也不是說著玩兒的。”李云深將季羨舟放了下來,滄琰趕緊接住他,李云深面容嚴肅,說道,“我堂堂一任魔君,說話算話。”

“可……”

滄琰還要說什么,李云深瞬間捏了一個法術,一片猩紅與灰蒙蒙的天地當中,竟裂開了一道亮光,那亮光越來越大。這光太過刺眼,滄琰下意識側過臉,李云深將她和季羨舟兩個人猛地一推。

滄琰被這樣一打,一時間沒有注意,只顧著牽著季羨舟,竟直直的被打進了那道裂開的刺眼的裂縫之中。

那道刺眼的光芒漸漸吞沒了她所有的視線,就像溫玄翦將她和季羨舟送進他的幻境里面的時候一樣,她只是緊緊地牽著季羨舟的手。

李云深說:“信我。”

滄琰聽見了。

但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竟是熟悉的漁村小屋。

沈漁和溫玄翦都不在這個屋子里了,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將季羨舟扶上了樓,讓他安安穩穩地躺在她們原先住的房間的床上。滄琰給季羨舟把了脈,脈象平穩正常,而他卻遲遲不肯醒來。

季羨舟的魂魄不齊,應該去哪里找尋他遺失的魂魄,才能夠讓他醒過來呢?

滄琰嘆了一口氣,心里頭既掛念著季羨舟,又忍不住想著李云深。

雖說她曾救過李云深一次,但是讓李云深待在真武大帝的領地里頭陪他,不是跟被鎖在十陽淵沒什么區別嗎?

滄琰又在琢磨著怎么去真武大帝的領地,將李云深救回來。

不過,滄琰皺了皺眉頭,為什么李云深可以輕而易舉地打開領地結界呢?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縱使滄琰是個神仙,卻仍舊覺得疲憊極了,直直地往椅子上面一靠,一時間竟然覺得十分困倦。

“咚、咚、咚。”

滄琰一下子坐了起來,這個時候,敲門的會是誰?

穩了穩心神,她站了起來,從容不迫地走了過去開了門。

竟是她。

滄琰微微有些詫異。

“阿琰姑娘,你們……還好嗎?”沈漁怯怯地問道。

這種神情,在沈漁的前世和今生,都是難得一見。

滄琰對沈漁好感挺多的,臉色也緩了下來了:“我沒什么事情。只是我……”她頓了頓,往床上看了一眼,勉強開口道,“我夫君可能醒不過來了,我朋友也……也回不來了。”

縱然李云深是一代魔君,法術卻不一定敵得過混沌之初便修煉到已被封帝的神仙。

怕是回不來了。

滄琰垂下眼眸,神情很有些落寞。

沈漁向來是個心里善良的姑娘,聽見滄琰這句話,心里頭揪得緊,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似乎在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這表情太明顯了,滄琰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阿漁,你是不是有話要同我說的?”沈漁既然猶猶豫豫說不出口,滄琰干脆便直接問了。

不過,即便是沈漁不說,其實滄琰也猜得到。

“我……我確然有些話要同你講。”沈漁咬咬牙,一下子跪了下來,低著腦袋,語氣里盡是愧疚和難過,她祈求一般說,“阿琰姐姐,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可是阿撿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模樣,求求你……阿琰姐姐,我求求你,原諒阿撿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沈漁不停地說著這樣的話,滄琰垂著眼看著她,沒什么表情,也沒說什么話。

看見她這個模樣,沈漁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一下子砸到了地上,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你哭什么。”良久,滄琰終于開了口。

沈漁猛然抬頭看她。

“我都沒哭,你哭什么。”滄琰神情漠然,“醒不來的是我夫君,不是你的阿撿,回不來的是我的朋友,也不是你的阿撿。阿漁,你有什么好哭的?”

縱然她心里頭對沈漁這個女孩子皆是好感,但是滄琰卻依舊無法釋懷這發生了的一切。

沈漁低下頭,也不敢抹眼淚,一時都不敢說話。

“你起來罷。”滄琰說,“這件事情,也怪不著你。”

“阿漁,起來。”

驀然橫插入了一個聲音。

聽見了這個聲音,滄琰的臉色更加冷了下來。

沈漁轉頭看著他,喚了一聲:“阿撿……”

“阿漁,站起來。”溫玄翦扶著墻,臉色蒼白,竟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站都站不穩的模樣,卻掙扎著,從唇間咬著牙擠出了兩句話。

沈漁看見了溫玄翦,也不管不顧滄琰心里頭怎么想了,趕緊站了起來去扶住溫玄翦,眉間盡是擔憂之色:“阿撿,你為什么不在房間里好好休息?你跑出來做什么,趕緊回去休息,這里我來……”

滄琰瞇著眼睛看著溫玄翦:“不過一株化形草,竟叫你傷成了這個模樣?”她諷刺一般道,“妖君莫不是為了叫沈漁姑娘多多關心你,而使的苦肉計吧。”

“不過一株化形草?”溫玄翦笑了一聲,隨即喘了喘,“滄琰,我權當你確實不曉得,但我告訴你,我同阿漁之間的感情,根本都不需要苦肉計。”

“哦?不是化形草。”滄琰抱著雙臂,冷笑,半分都是不相信的模樣。

沈漁看出來了滄琰根本不相信,生怕她有所誤會,趕緊說道:“真的不是那什么化形草,阿撿他……是被人打傷的。”

什么?

被人打傷的?

她眼珠子轉了轉,心里頭一瞬間了然,難道是李云深找到了這里,打傷了溫玄翦,得到了去往北方領地的辦法,是以才能夠將她們兩個推了出來?

除了這樣,沒有別的解釋了。

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滄琰還是多問了一句:“打傷你的,是不是我那個朋友?”

沈漁看了一眼溫玄翦,見他皺著眉,一句話都不肯多說的模樣,只好點點頭:“阿撿他將你們變走之后,沒兩天,你那個朋友就過來了,問我們你去了哪里。后來他便打傷了阿撿,奪走了什么東西,一道白光閃過他便不見了。”

看來沈漁也不知道是什么讓他們能夠去北方領地的,溫玄翦也沒有告訴她。

沈漁看見滄琰沒什么反應,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我將阿撿扶進去養傷,方才偶然看見一道白光,心里頭想著,是不是你們回來了……”

滄琰垂著眼,她不想知道這些事情,她只想知道,怎么樣才可以讓季羨舟醒過來,怎么樣才可以讓李云深回到這里來。

沈漁不知道滄琰在想些什么,該說的她都詳盡地說完了,一時間啞口無言,便望了望溫玄翦,溫玄翦握著她的手,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滄琰想了想措辭,平心靜氣地問道:“我昔日里救了你一命,亦替你報了仇,也算是你的恩人,你現下三番五次要對我動手不說,后來更是害得我夫君和我朋友情況不妙,這番可是恩將仇報吧。”

溫玄翦默了默,滄琰這話說得有理,他確實做了不少對不起滄琰的事情。

“對不起。”

他這樣說道。

滄琰瞥了他一眼,問道:“此時此刻,說對不起有用嗎?我的夫君就可以醒過來?我朋友就可以回來?”

溫玄翦低著頭沒說話,不知道想些什么。

滄琰也不逼問,抱著雙臂倚著門墻,直直地盯著她。

半晌,溫玄翦才堪堪開了口:“你要問什么,就直接問吧。”

“那好。”滄琰就等著這句話,聽到了,便毫不客氣了地問了,“怎么樣才可以到達北方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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