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在人為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2085字
- 2020-01-14 22:33:35
她見他不肯說話,又問了一遍:“為什么?”
季羨舟垂眸,反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滄琰沒想到季羨舟會突然問這個,她按捺下不快,耐心地回答:“滄琰。”
“滄琰。”他重復(fù)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叫她,還是在記住這個名字。復(fù)而,他看向她:“你下午來找我要做什么?”
提起這個事情,滄琰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她看了季羨舟一眼,說:“這件事很重要,我必須跟你單獨談。”
“嗯?”他挑眉,大概是指這馬車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正好就是單獨談話的好機(jī)會。
“不行,周圍人太多了。”滄琰認(rèn)真地說,“我必須保障這件事情的絕對機(jī)密。”
季羨舟見她這般堅持,也沒有多說什么。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季羨舟的府上,晃得她幾近昏昏欲睡,她在仙界的時候什么時候遭過這種罪。
她下了馬車,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覺得腦中清醒了一些。
季羨舟帶著她進(jìn)了后院,帶著她到了書房,吩咐了謝褚在附近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謝褚領(lǐng)命去了,書房中就剩了她們兩個。
“你要說什么,說吧。”
季羨舟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他不是那種廢話的人,見著環(huán)境適合了便直入話題,多余客套的話都懶得說。
恰巧滄琰也正是這種不愛說廢話的人,她搬了個凳子坐在季羨舟的對面,想了想措辭,一本正經(jīng)地說:“其實,我不是人。”
“嗯?”季羨舟看向她。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否決,“我是仙,天上的神仙。”
“神仙?”季羨舟抿嘴笑了,“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
滄琰點點頭,她不懂季羨舟的笑,只繼續(xù)說道:“有的,我就是神仙,我是天上的司命星君。”她看著他,“司命星君你知道嗎?就是給凡間眾人寫命格的神仙。”
季羨舟笑得諷刺,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給凡間眾人寫命格?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人拼了命過上好日子,只不過是你動動筆寫個故事的事情?”
“這么想也沒錯……”
他打斷她的話,繼續(xù)說道:“你安排好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我們所有的幸福、苦難,歡喜憂愁,只是你一時興起所寫的故事?”
“啊……”滄琰又點點頭,沒覺得季羨舟的情緒有哪里不對,“不過我命格簿子丟了,而且我發(fā)現(xiàn)你和季明越、聞人晞等人的命格被人篡改了,同我當(dāng)時寫的完全不一樣。”
“呵。”
這次季羨舟卻沒說什么,只是笑了一聲。
聽出來了季羨舟的不相信,滄琰看著他,篤定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
“咚咚咚咚。”
她正想說,你要不信我現(xiàn)在使個法術(shù),捏個訣給你看看。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jìn)來。”
門外的人是謝褚,謝褚的聲音傳來,得到了季羨舟的同意,他推開門進(jìn)來,悄聲關(guān)上門,這才說道:“主子,那邊傳來消息說,那些死士已經(jīng)死了。”
“有透露什么嗎?”季羨舟漫不經(jīng)心地問。
“沒來得及。”謝褚回答,“還沒開始審,死士們就咬碎了牙后的毒藥。”
“嗯。”季羨舟應(yīng)了一聲,又囑咐道,“好好照顧那些死士們的家屬。”
滄琰心中本來就有數(shù),這下已經(jīng)徹底明白過來了:“那些刺客……果然是你的人。”
季羨舟也不否認(rèn),點頭承認(rèn):“是。”
她看著他:“你就這么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兒,他們都對你忠心耿耿,你這樣是圖什么?”
她滄琰,雖然是個寫命格簿子的,凡間多數(shù)人都只不過是她筆頭之下的寥寥幾筆,可她如今在凡間,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可如今卻成為了季羨舟的棋子,心里未免有些看不過去。
“圖什么?”季羨舟看著她,“就圖今晚過后,皇帝懷疑的一定不是我。”
他說:“古往今來的皇帝心中都是多疑的,只要他有所懷疑,這皇位,不會這么毫無懸念的有所歸屬。”
季羨舟盯著滄琰,意味深長地說:“事在人為。”
……
滄琰被安排在季羨舟府上住下來了,但說到底,其實滄琰心里清楚,那日就算滄琰將老底都告訴了季羨舟,可他總歸是不相信的。
那句“事在人為”,分明就是特意對她說的。
可是季羨舟不給她表現(xiàn)自己的機(jī)會,之后也沒再見到季羨舟,大概是季羨舟也不大想再見到她了。
也沒有理由再見她。
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里有些復(fù)雜。
自己受的這個傷,其實是可以不必受的。她不懂,為什么那晚她明明就是去幫他的,然而季羨舟卻在刺客過來的那一瞬間,將她……推了出去。
生生地挨了這么一劍。
這么幾天,傷已經(jīng)好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只要沒有皇宮里的氣息壓制,她的仙力就足以保護(hù)自己,這么小傷自然痊愈得很快。
可是神仙也是有痛覺的。
她其實有點兒委屈,還有點兒難過。
滄琰在屋里頭關(guān)了半月有余,這才想要出門去散散心,她住到季羨舟府上這還是頭一次出門。
她轉(zhuǎn)轉(zhuǎn)腳溜溜彎,心里頭沒什么想去的地方,漫無目的地在他府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看見府中的婢女仆人們多少對她有點指點,她有些奇怪,走近去想問問,那些人卻又哄的一下散了。
滄琰一個人站在那兒,有點尷尬。
她安慰自己放寬心,轉(zhuǎn)了一圈,溜到了庭中,庭中心有一個湖,恰是花開的日子,幾尾鯉魚在里頭游來游去,滄琰興致一下子來了,提著裙子小跑到湖邊,手一晃施了個法,一盤糕點就出現(xiàn)在手中。
她一點一點地捏下來,然后往湖里頭灑,那幾尾鯉魚就轉(zhuǎn)轉(zhuǎn)悠悠地游了過來,不多時,她的手底下聚了一群鯉魚。
滄琰就這樣度著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時辰,她也不覺得無趣。
她本來就是耐得住靜默的人,她在仙界的時候坐聽天命,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抵上人間就不曉得是多少年。
“你在做什么?”
一個小姑娘脆生生地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