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畫卷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3091字
- 2020-01-14 22:33:35
聞人晞臉上沒有一點(diǎn)兒不安的神色。
事實(shí)上,她確實(shí)也不知道滄琰跑到了哪里去了。
她同滄琰交完手之后,滄琰便趁著她不注意跑了,但是不論是她差人滿府邸的找,亦或是用神識將整個府邸搜尋了一遍,竟然都沒有找到滄琰的蹤影。
但是整個府邸都被施了咒法,滄琰一定還在府邸里面,至于在哪里,聞人晞自己也不清楚。
聞人晞都找不到,季羨舟又怎么能夠有辦法。
等著季羨舟一行人走了之后,她便是將整個府邸翻上一遍,也都要將滄琰給找出來。
這個府邸籠統(tǒng)也就這么大,能夠藏到哪里去。
季羨舟看著聞人晞神色未變,心中一點(diǎn)兒都不慌亂。
李云深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問道:“你打算怎么找?”
“該怎么找就怎么找。”季羨舟說,“找到為止。”
他未肯壓制自己的聲音,聞人晞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找到為止,找不到,就不走了。
還真是為所欲為。
聞人晞微笑著:“殿下還是注意一下,這里好歹是國師府,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你想搜便搜了,最后若是什么都搜不出來,又該給個什么理由?”
季羨舟橫了她一眼:“那是本王的事情,不勞三嫂操心。”
季羨舟稱呼她為三嫂,顯然便是將她擺在了季明越妻室之位,按理來說這等事情她不應(yīng)該插手的。
再說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聞人晞失蹤了,季明越一直派人在明里暗里尋找,若是知道聞人晞在青琊府邸里面,被世人所知,又不知道會詬病一些什么東西。
三皇子的妻子在國師大人的府邸里面呆上了大半年的時間,而三皇子自身卻不知情。
這一點(diǎn)說出去便似帶了一些桃花色。
聞人晞意識到了這一個問題,竟然啞了聲。
的確,現(xiàn)在還不是自己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的時候,尤其是不能夠讓季明越知道。
聞人晞勉強(qiáng)笑了笑:“殿下要搜便搜吧。”
季羨舟對卷暮使了一個眼色,又對李云深說道:“去吧。”
說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便踏出了這個屋子。
季羨舟側(cè)過臉對聞人晞笑道:“三嫂不帶我走走么?”
若不是知道季羨舟這個人,以及知道著前因后果,聞人晞幾乎以為季羨舟這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了。
但是季羨舟這個人太危險了,聞人晞至今都是心有余悸。
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妖,剛剛化作人形的那種,借了真正聞人晞的身子罷了,她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季羨舟若是還是上次那般,捏死她簡直輕易得很。
“殿下這邊請。”聞人晞臉色揚(yáng)起來了明媚的笑容,半鞠了身子,作了禮。
季羨舟做了手勢:“請。”便收了方才的笑容,跟在了聞人晞的身后。
其實(shí)幾個庭院設(shè)計也不過就是那般,沒有什么格外有趣的地方。
假山冷泉,花草相映,閣樓相襯,其實(shí)看多了也就那般。
或者說,季羨舟的意本就不在此。
聞人晞看著他的模樣,整個人便是漫不經(jīng)心的,一點(diǎn)兒興趣都沒有。
也不過就是提防著她做什么事情阻止他們找到滄琰,以及在別人眼里得了一個好看的由頭罷了。
不過說出去又能夠有什么呢,聞人晞敢以她的面貌在青琊府邸里面走動,便是不會擔(dān)心有人會出去亂說一些什么。
但是這些季羨舟一點(diǎn)兒興趣都沒有。
他只想知道李云深和卷暮到底有沒有找到滄琰。
李云深用意識掃了一遍,整個府邸當(dāng)中并沒有滄琰的氣息,也許是因?yàn)闇骁鼘⒆约旱臍庀⒑秃圹E全都掩蓋住了,以免聞人晞以這種方法找出來她罷了。
沒有消息他是不會放棄的。
季羨舟抿嘴一笑:“三嫂方才說什么來著,本王沒有聽清,不知道三嫂可否再同本王說一次?”
“……”
聞人晞保持著微笑,將方才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我已經(jīng)將能夠介紹的都說與你聽了,殿下還想要聽什么呢?”
季羨舟挑了眉:“方才本王神游開外,勞煩三嫂再說一次吧。”
“全,全部?”聞人晞的笑容不減,但說話已然有一些露怯了。
季羨舟抿著嘴,客氣地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
滄琰將這里的畫卷全都看了一個遍。
最初的三幅畫,那三張單人的畫,滄琰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了好幾遍。
但是心里還是一點(diǎn)兒底都沒有。
她總覺得這些事情應(yīng)該都是發(fā)生過的,要么就是這個人的畫技太高超了,否則為什么這些東西都看起來充滿了真實(shí)感。
對,就是一種莫名的真實(shí)感。
明明回憶里面一點(diǎn)兒都沒有。
滄琰放下了手中的畫卷,煩躁地揉了揉腦袋。
外面什么動靜都沒有,甚至沒有一絲蟲鳴,室內(nèi)裊裊青煙,香薰著整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滄琰懊惱地趴在了桌子上面。
這香應(yīng)當(dāng)是安神香,安神的香料就那么幾種,在淺珈那處聞多了,一下子便嗅得出來。
滄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
這才使自己的煩躁的心情給壓了下去。
她實(shí)在是不敢放出自己的氣息,也不敢用神識去看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萬一被聞人晞發(fā)現(xiàn)了就一點(diǎn)兒都不能夠安生了。
數(shù)了數(shù)時辰,這個時候卷暮應(yīng)該帶著他的哥哥去找羲和老人了吧。
李云深應(yīng)該在陪著李沉縈。
顧皎這個時候一定在外面,什么都不想地逛街。
最后一個人……應(yīng)該很是愜意。
他也不會知道自己身處困境,有多么需要某個人的到來。
你看,她是多么奇怪,一面囑咐著卷暮一定不要透露給季羨舟,一面卻又貪心地想著要他在自己的身邊。
滄琰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雙臂交叉疊在一起,將腦袋埋進(jìn)了自己的臂彎。
誰不想要自己在困境的時候能夠有一個人什么都不顧地來營救自己呢?
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行,不可以。
太危險了,她不能夠再讓季羨舟涉險了。
反正應(yīng)該……是能夠出去的,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這么想著,她竟然慢慢地在自己的臂彎里面睡了過去。
屋內(nèi)安神香裊裊飄散,那些被滄琰打開來看過的畫卷竟盡數(shù)飛上了空中,在空中自己慢慢地卷上,緊接著自己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
只有最初的三幅畫還在空中,慢慢地,三幅畫飛到了滄琰的身邊,將滄琰圍住了。
滄琰睡著了,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境。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就像從前一樣。
自從遇到了季羨舟之后,她常常便會做一些很奇怪的夢,夢里面有兩個人看不清臉,第三個人是她。
這一次也同樣,但是滄琰詭異的覺得,那兩個看不清臉的人就是自己看的畫卷里面的人。
一個她記不住,一個她忘不掉。
滄琰嘆了一口氣,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也許她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因?yàn)檫@一切都太真實(shí)了。
她努力地看著那兩個人的臉龐,像是想要拼命地驗(yàn)證一個心中的答案。
夢見的便是畫卷之中看見的內(nèi)容。
書生氣息的人扛著鋤頭從樹林那邊回來,沖著正在擇菜的她笑道:“挖了一些筍子回來,晚上給你們做著吃。”
滄琰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還是我來吧!我近來在學(xué)做菜!”
書生氣息的人溫溫柔柔的笑了一聲:“好啊。”
自己身后抱著雙臂的人忽然笑道:“別了吧?她上次做的那個……那個什么菜來著,你確定吃了之后不會出什么問題?到了最后,還不是你去做的菜。”
滄琰立刻回過頭去瞪了他一眼:“你愛吃不吃!”
“吃吃吃!”少年看見她的模樣,一改方才的態(tài)度,卻還是調(diào)笑著說道,“上次我可都將你做的吃完了。”
滄琰撇了嘴:“我又沒逼你。”
少年嘴邊的笑意就在那里,分毫未減,眼底盡是寵溺。
而不自知。
書生氣息的人放下了鋤頭,將簍子放在了桌子上面,里面堆了幾個竹筍,然后拿了兩個出來,放在滄琰的面前,笑著說道:“阿翎說得對啊,這兩個給你練手,余下的便留著給我吧,否則晚上怕是吃不了這道菜了。”
那個被喚作阿翎的少年身形未動,只是靠在那里,溫溫柔柔地看著滄琰,嘴邊說出來的話卻不像個樣子:“我看阿琰你這個姑娘以后該怎么嫁出去,大抵不會有哪個人娶你這么個笨手笨腳的丫頭的吧。”
滄琰清楚自己是個什么人:“我又不嫁人。”
神仙嫁什么人。
少年只當(dāng)是小姑娘羞惱了:“你不嫁人做什么?哎,我不嫌棄你誒,不如考慮考慮嫁給我吧?”
“阿翎!”
這次出聲阻止的卻是那個書卷氣的人,他或是覺得自己太過急促了,才平靜地說道:“阿琰是我的未婚妻。”
等等……她當(dāng)時明明知道自己是個神仙,怎么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她甚至不知道,不記得這個人到底是誰。
滄琰徹底糊涂了,下意識看向那個叫做阿翎的少年。
那個少年的面容忽然清晰了。
他笑容不變,卻帶著薄怒:“姜祗,你……”
那模樣,同季羨舟生氣的模樣竟然有個三四分的神似。
滄琰舔了舔嘴唇。
姜祗,姜祗。
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