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人為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3029字
- 2020-01-14 22:33:35
“怎么了?”滄琰問道,“趕快把藥喝了。”
季羨舟抬眼看著她:“我的手有點疼,抬不起來。”
滄琰的手一頓。
季羨舟含著笑意說:“要不然,你喂喂我?”
滄琰將碗往他面前遞了遞,說道:“愛喝不喝。”
得,季羨舟見好就收,他接過了碗,一飲而盡。
這個藥是養(yǎng)嗓子的,并不是一副便見好了,季羨舟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一些沙啞,其實區(qū)別不是很大。
“他們審查得怎么樣了?”季羨舟還在掛念著這件事情。
滄琰搖了搖頭:“沒什么進展。”
季羨舟問:“已查出了什么?”
這個案子委實棘手得很,她瞥了一眼外頭,沉吟道:“我們先回府上,這里……似乎不大方便。”
這偌大的皇宮,季羨舟受這么嚴重的傷,滄琰自己的法術(shù)又被壓制住了,若是有人想要害他們,簡直太簡單了。
“你在這里休息,我去叫謝褚準備回程的馬車。”滄琰說。
季羨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滄琰轉(zhuǎn)身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季羨舟一眼,季羨舟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她什么都沒有問,便出去了。
現(xiàn)在皇宮之中的混亂慢慢平息了,各司其職,聽說聞人晞已經(jīng)被季明越帶回了府中好好休息,錦繡被皇后娘娘帶到自己的宮中給軟禁了起來,這一場審問到底還是無疾而終了。
不過,這個事情似乎牽扯不到她的頭上,怎么說滄琰明顯就是受害者。
只是無辜死了一個鄭樂蓉。
謝褚很快就將馬車備好了,滄琰叫他在宮門口等著,而她則回去將季羨舟攙扶過去。
“季羨舟!”
她嚷了一句之后,聲音卻不由自主地戛然而止。
季羨舟站著,手里拿著一把劍,劍端指向的是,青琊。
滄琰眨了眨眼睛:“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季羨舟緩緩地將手中的劍放了下來,什么話都沒說,只是陰沉著臉色,眼中藏不住怒火。
青琊轉(zhuǎn)過身,微笑著看著她:“阿琰姑娘,沒受傷吧?”
滄琰看了一眼季羨舟,禮貌地回復(fù)道:“多謝國師大人關(guān)心,我沒有受傷。”末了,她又添了一句,“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有傷著。”
青琊微笑不減,點點頭:“那真是極好的。”
她走了過去扶著季羨舟,低聲問道:“他來做什么?”
季羨舟沒有說話,眼神凌厲,只看著青琊。
青琊含著笑說:“在下不過是來探望一下二位,既然二位都沒什么事情,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說完,滄琰抬頭,扯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說道:“好走不送。”
青琊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真的就只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見青琊走了,季羨舟一下子連手中的劍都拿不住了,要不是滄琰將他攙扶著,他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季羨舟你怎么樣?”滄琰擔(dān)心地問。
季羨舟搖了搖頭,側(cè)過臉問道:“聽說,燒毀的藏寶閣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具焦尸?”
滄琰將季羨舟扶到了床上坐好,才回答:“是的,據(jù)說有證據(jù)證明那具焦尸是鄭樂蓉。”
“鄭樂蓉?”季羨舟想了想,似乎有那么一點兒印象,問道,“鄭昊乾的遺孤?”
滄琰點了點頭:“是她。”
季羨舟又問:“鄭樂蓉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滄琰也很奇怪這件事情,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藏寶閣之中,應(yīng)當(dāng)只有我、聞人晞和錦繡那個小姑娘才對。”
季羨舟慢慢地站了起來,說道:“我去看看尸體。”
“已有仵作去了。”滄琰擔(dān)憂地說,“眼下,我們還是快回府中,我給你治一治。”
季羨舟說:“不急。”他很有一些堅持,“我們先去看看尸體。”
滄琰擰不過他,只好答應(yīng)了他,將季羨舟攙扶著去了已然燒毀的藏寶閣。
雖說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但是鄭樂蓉死得詭異,是這個案子唯一能夠下手的地方,因此,鄭樂蓉雖然貴為永樂縣主,但是到底是到現(xiàn)在還沒有能夠下葬。
她的尸體就在被燒毀的藏寶閣的旁邊,由仵作驗尸,還沒來得及被帶到大理寺去。
季羨舟到的時候,柳齊修正在被燒毀的藏寶閣之中站著,細細的做著調(diào)查。
滄琰看了一眼柳齊修,還是覺得這個人莫名地熟悉,低聲問道:“季羨舟,這個柳齊修是誰啊?我總覺得看起來很有一些眼熟。”
季羨舟低聲回答她:“柳齊修是前藺州刺史洪正明的侄子,洪正明這個人,你應(yīng)該有一些印象吧。”
這么說來,滄琰就明了了,難怪總覺得柳齊修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眼熟,這個柳齊修的容貌,分明就是洪正明再年輕一點兒的時候,長得竟有七八分相似。
說話間,柳齊修已然看見他們了,趕緊走了過來,恭敬地作了禮:“下官柳齊修,參見六殿下。”
季羨舟微微頷首:“柳大人。”
柳齊修看了一眼她們兩個人,試探著問道:“不知六殿下到來,所為何事?”
季羨舟傷了嗓子,不宜多說話,滄琰便搶著回答了:“我們想看一看鄭樂蓉的遺體,不知柳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這……”柳齊修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焦尸頗為……恐引得六殿下及姑娘頗為不適……六殿下還是……”
滄琰說:“不礙事,我們只是想看看。”
既然滄琰這般堅持,柳齊修也不大好違逆季羨舟的命令,只好側(cè)身,帶著季羨舟和滄琰往前走,說道:“六殿下,請跟我來。”
柳齊修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滄琰,索性只稱呼季羨舟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快便到了臨時停放尸體的地方,柳齊修恭敬道:“六殿下,就是這里了。”
空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中間放置在一塊木板,木板上的尸體用一塊白色的布掩蓋著。
季羨舟側(cè)過臉對滄琰說:“要是怕的話,就在門口等我。”
滄琰回頭看了一眼那塊白色的布,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沒有鼓起勇氣,妥協(xié)道:“好吧,我就在門口等著你。”
季羨舟點點頭,便看著滄琰出去了。
滄琰在門口沒有站一會兒,季羨舟便出來了。
“看出來了什么沒有?”滄琰趕緊問。
季羨舟點了點頭。
柳齊修也走了出來,面色凝重,說道:“看來這件事情,果然是有一個幕后主使的,絕不是一個意外。”
滄琰奇怪道:“查出了什么?”
季羨舟淡淡地說:“額頭處被擊穿,是人為致死。”
柳齊修慚愧低頭說:“之前仵作便檢查過了,可卻無人遞呈上來這樣一份文書,想來,同幕后主使有幾分關(guān)系。”
滄琰說:“那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將那些仵作抓起來盤問幕后主使呢?”
看著她這一幅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季羨舟只說了四個字:“打草驚蛇。”
也是。
一個小小的仵作也許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貿(mào)然將仵作抓起來,又沒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是很容易出差錯。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就任由這樣下去?”滄琰問。
季羨舟看了柳齊修一眼,沉聲道:“不急,先回府。”
滄琰點點頭,上前去攙著季羨舟,季羨舟說道:“柳大人,勞煩你了,若有進展,請務(wù)必來本王府中一敘。”
“下官明白。”柳齊修彎腰作禮。
謝褚在宮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滄琰才將季羨舟慢慢吞吞的攙扶著走了過來。
不管怎么說,還好性命沒有丟到皇宮里頭。
一出皇宮,滄琰的心便或多或少地安定了下來。
“謝褚,我們走。”
馬車晃晃蕩蕩,總算回了府邸當(dāng)中。
季羨舟坐在床上,只穿著里衣,滄琰也不甚在意這個,站在他的背后,雙手結(jié)著法訣,源源不斷地往季羨舟身上輸送著法力。
李云深就坐在旁邊,撐著腦袋,說著涼話:“你說你們怎么就這么倒霉呢,每一次去皇宮都會出事情,上一次是你,渾身上下滿是傷被送了回來,這一次又是季羨舟,背后被燒成了這樣,好歹留了一條命回來。你說下一次……”
“閉嘴。”滄琰啐了一口。
“得,我閉嘴。”李云深毫不在意地閉上了嘴巴。
滄琰一下子癱坐了下來。
季羨舟盤著腿坐著,搖搖晃晃,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滄琰沒料到這個,猛然站了起來,沖到了季羨舟的身邊將他扶住,慌亂地問:“季羨舟,季羨舟你沒事吧?季羨舟?”
季羨舟緊緊地閉著眼睛,嘴邊還掛著血跡,暈了過去。
“怎么會這樣?”滄琰看著李云深,手足無措地問,“李云深,我給季羨舟所施治療之法,他怎么會嘔血,還暈了過去?”
李云深涼涼的說:“剛剛不是叫我閉嘴嗎?”
滄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鬧!”
李云深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季羨舟會出事,自從知道季羨舟本身究竟是誰的事情,他對季羨舟十分有信心。
是以他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拿捏住季羨舟的手腕,慢慢悠悠地閉著眼睛給季羨舟把脈。
忽然,他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