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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入墓

  • 魔命難違
  • 蘇羨魚
  • 3043字
  • 2020-01-14 22:33:35

滄琰看了一眼青琊,又看了看季羨舟,心里頭沒有個什么底,扯住季羨舟的衣服,緊緊地不打算松手。

季羨舟像是打算給她定定神似的,暗地里捏住了她的手。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她抬眼,眼見著云層一疊一疊地翻涌著,再慢慢地將月色吞沒。

“不對勁兒。”滄琰說道。

這句話不再說的是竹子,而是天色。

方才月色明亮,可現(xiàn)下陰云一層一層的。

季羨舟握住她的手越來越用力,滄琰幾乎可以感受得到自己手心里頭浸出的汗?jié)n。

可青琊似乎沒有感受到這一系列不尋常一般,也跟著滄琰抬眼望了望天,隨即說道:“咦,莫不是要變天了?”

滄琰覷了他一眼。

卻忽地覺得自己身后過來一陣風(fēng)。

那一剎那季羨舟松開了她的手,將她狠狠地往一邊推了過去。

寒光一閃。

竟是一把劍生生地刺了過來。

滄琰的背后出了一層冷汗,下意識捏了一個訣沖著那把劍的方向反擊過去。

那劍像是活的一般,朝著某一個地方靈巧地一轉(zhuǎn),將滄琰那個法訣一下子避了過去,滄琰微微瞇起了眼睛,這把劍一定不是屬于一個普普通通的刺客。

緊接著,那把劍一橫,生生地朝著季羨舟劃了過去,季羨舟瞇著眼睛,渾身都是防備,接連往后退了好幾步,腰往后下壓了去,一下子便避開了那把橫過來的劍。

一個身影掠過。

不過一個光影的時間,她們什么都還沒有看清楚,那個光影又失蹤了,不知道隱藏到哪里去了。

滄琰站在原地,渾身都豎起來警惕。

季羨舟大步走了過來,站在了滄琰身邊,皺著眉看著四周。

“嘖。”青琊忽地發(fā)出了這一個聲音。

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現(xiàn)在沒心思管青琊,只一心警惕著方才那個使劍的人。

卻忽然又有了異動!

那雜而無章的竹子竟開始快速移動了起來,不同種類的竹子迅速圍繞了過來,直接將他們?nèi)齻€圍住,然后迅速轉(zhuǎn)圈旋轉(zhuǎn),直叫人眼花繚亂。

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起初的時候滄琰有些懷疑的是青琊,可如今青琊也被圍在了這一堆竹子當(dāng)中,滄琰心里又開始不確定了起來。

慢慢地,那些竹子的旋轉(zhuǎn)變得緩慢了下來,卻是十分密集地束在了一起,繼而終于停住了。

圍得密不透風(fēng),她們也根本出不去。

留有的空隙十分大,但,就是沒有一個出口。

不,出口還是有的。

竹子將他們圍住了之后,竟然還是露出了一個缺口,那個缺口看不見盡頭,十分幽深晦暗。

滄琰心里還是暗暗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季羨舟。

青琊看起來一丁點兒驚訝與慌張都沒有,只是夸張地假裝發(fā)現(xiàn),叫道:“咦,這里有一條小道。”

廢話,你不說我們都看得見。

滄琰在心中沒好氣地想。

季羨舟盯著那條小道看了一刻,便看也不看其余人,說道:“走吧。”

“直接走?”滄琰一怔。

季羨舟覷了她一眼,說道:“不直接走還要怎么走?”

滄琰撇了撇嘴,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考慮一下,或者不準(zhǔn)備一下嗎?”

“只有這一條路。”青琊說道,低著聲音,沉著聲笑了一聲,“我們也沒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

說得也是。

即便滄琰有多么防備青琊,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青琊說得也有道理。

她還未來得及詢問季羨舟的意見,便感受到一股力量將她往前拉過去。

季羨舟一言不發(fā),牽著滄琰的手便沿著那條笑道慢慢地往前面走了過去。

青琊挑了挑眉,也是一句話也不說,緊緊地跟在了她們倆的身后。

那個小道看起來短,可實際上確實很漫長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小道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若是普通人走這般小道,怕是會覺得無比絕望了。

不知時辰,不知天色,僅僅只是靠著一種本能在往前走著,幾乎快叫人沉陷在麻木當(dāng)中。

沉默讓人覺得萬分疲倦,以及,莫名的滲人。

“季羨舟。”滄琰忽而開了口。

季羨舟的目光始終看著遠(yuǎn)方,一直沒有移開,卻還是應(yīng)了一聲:“我在。”

忽然覺得很有一些喪氣。

她目光有一些茫然,說道:“我們……會不會出不去了。”

滄琰的聲音似乎帶著一些篤定。

季羨舟頓了一下,說道:“不會。”

“真的不會嗎?”滄琰又問。

“不會。”季羨舟不厭其煩地回答,“既然有人有心將我們困了進來,必定是會有出去的路。”

滄琰眼睛凝了凝神,點點頭。

“那可未必。”青琊忽然插了嘴,輕笑了一聲,“若是困住我們的人有心不叫我們出去呢?”

季羨舟瞥了青琊一眼,說道:“若是沒有路出去,便殺出一條路出去。”

青琊笑容不減,含著笑看著他。

為了保存體力,這一路都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沒有水和食物,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能夠保存一點兒力氣就是一點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默了多久,忽然,豁然開朗。

眼前不再是一堆雜亂無章的竹子,而是一片暗色無光的空間。

只有正中間擺著一個燭臺,燃著幽幽的燈火光芒,才讓人勉強看得見一些東西。

燭臺再高處,是一個牌位。

季羨舟走了過去,站在了牌位之前。

牌位上面寫著幾個字。

滄琰也跟著走了過去,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眼。

“吾妻青袡之墓。”

青袡。

滄琰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得很,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究竟是哪里見過。

不過她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人委實是太多了一些,她索性也就不去細(xì)想了。

“我們怎么走到了一個墓里面來了?”滄琰忍不住問道。

很奇怪,若是有人想要取他們性命,又為何捏了一個陣法將他們引到了這樣一個墓里頭來了?

燭臺下面放了一束花,花很好看,長枝上面綴著雪白的星星點點的小花,乍一看宛如漫天星辰。

滄琰偏著頭看著那束花,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去夠,拿起了那束花,放在鼻下,正準(zhǔn)備輕輕翕動鼻翼,季羨舟卻將那束花一下子拿離開了她的鼻下。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季羨舟的神色有一些肅穆,他的聲音也變得沉穩(wěn)起來:“墓里頭的東西別亂動。”

說的也是。

滄琰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空氣之中還殘留著一些香味。

真好聞。

滄琰這么想。

青琊倒是沒有看見這些一般,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火折子,吹了吹,便就著微末的火光打量著周圍。

周圍不過是一片墻壁,實在太黑,一時無法看清全貌。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滄琰輕聲問道,“唯一的小道也沒有了,我們總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

季羨舟的聲音從她身邊響了起來:“牌位上面既然寫著‘吾妻’二字,又有正開的鮮花,說明修建這個墓的人非常重視墓主人,還會定期來看望她。既然如此,別人進得來,我們就一定能夠出得去。仔細(xì)找一找,總會有線索的。”

這話剛落,便聽見“轟隆”一聲。

季羨舟和滄琰同時轉(zhuǎn)過頭來。

青琊的笑容里面難得帶了一些尷尬:“一個不小心……”

就恰巧地碰到了機關(guān)。

瞬間整個空間都亮堂了起來,一道石門倏忽開了,有光線從石門外面照向里面,她們這才看清了這個空間整個兒的模樣。

幾乎算是空空蕩蕩,只是一進來看見的牌位和花束,墻壁上面有一些美人兒畫,全都是同一個人。

滄琰猜測,這個美人兒約莫就是這個牌位上面寫的那個青袡了。

其余便沒有什么了。

再就是青琊旁邊墻有一塊兒地方凹進去了,應(yīng)當(dāng)是方才青琊隨手按下去的,機緣巧合之下打開了這一扇石門。

雖然有一些光線了,卻也不是外頭的那種亮堂。

她們從那個出口走了過去,入眼,便是兩排過去的夜明珠,每一個都用一個極高的枝椏撐著,每一顆夜明珠都極大,一顆一顆過去,十分亮堂,才能夠照到方才她們進來的那一個屋子。

“真是奢侈啊……”滄琰忍不住感嘆道。

她在司命星君府頂多用長明燭燃著照明,也沒這般奢侈用這么多夜明珠的,再說了,每一顆夜明珠竟然如同蹴鞠一般大小。

便是一顆,凡世間也難得一尋。

這人出手太闊綽了。

長長的一條道路,只通向一個棺槨。

饒是滄琰是個小神仙,也覺得有一些滲人。

夜明珠的光微微地泛著一些綠色,又想著這是在一個墓里頭,滄琰覺得自個兒的頭皮有一些發(fā)麻。

季羨舟自然是感受出來了她有一些膽怯,捏了捏她的手,輕聲一笑,壓低了聲音,微微側(cè)過身子,覆在她的耳邊說道:“地府都闖過了,你還害怕這墓里頭有小鬼?”

……說得也是啊。

滄琰苦惱地撇了撇嘴,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大信……地府其實比這兒……要熱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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