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祖龍死九土分

趙元和王賁，在棋盤上一通亂殺。

“吃你！”

“再吃！”

“還吃！”

“你輸了！”

“掏錢！”

“沒錢記賬！”

王賁癱坐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滴下。

“這……打欠條成嗎？”

老王自認為自己棋藝了得，那曾想，會被趙元這小子殺的手足無措。

“來人，拿紙筆！”

趙元猖狂大笑。

老小子，想贏我的錢，還早著呢！

紙筆取來，趙元揮毫撒墨。

“今王奔欠趙元賭資十萬錢，限三十年內還清。”

“給，簽字畫押。”

把紙筆交給老王，老王慌了。

今個兒十萬，加昨個兒十萬，一共二十萬。

他王家的總資產才三十萬，兩天而已，就被王賁敗了二十萬！

老王欲哭無淚，他已經能想象到，他老子王翦在家拔劍劈他的場面了。

欲哭無淚的老王，求助式的看向身邊的老趙。

“咳咳……”

老趙尷尬的咳嗽一聲。

老王輸的這么慘，老趙也有責任。

因為老趙總喜歡在旁邊給老王指手畫腳的，君命不能不從。

所以老趙害的老王錯失許多次扭轉戰局的時機，被趙元一擊拿下。

“別擠眉弄眼的逃避責任，快簽字畫押！”

趙元惡狠狠地催促道。

老趙湊在老王耳邊輕聲應允道：“簽吧，朕會幫你想辦法。”

“有陛下這句話，臣就放心了！”

既然皇帝陛下都說幫自己想辦法了，那老王也不用怕了。

“簽就簽！”

咬咬牙，一狠心，老王在上面寫了名字，按了手印。

“舒坦～”

趙元得意的大笑，就老王這老頭，一輩子都別想贏了自己。

“莊主，煮的差不多了。”

見趙元玩完了，便有人過來稟報造紙進程。

“那就開始下一步，蕩料入簾吧。”

趙元起身，收好欠條，帶著老王老趙來到地鍋旁。

只見許多人拿著半人高，正方形的竹簾，探入到地鍋中。

他們小心翼翼的，把地鍋里的原漿撈進竹簾里，然后在地鍋中左右輕晃。

從這一步開始，老趙便能看明白了。

被煮成碎渣的原漿，放在竹簾里晃一晃，使原漿厚度均勻，紙的雛形便出來了。

老趙驚嘆：“趙元，智如圣人！”

把原漿用竹簾撈出，使原漿變為紙膜。

再把紙膜一層層疊加在一起，達到半人高時，用木板蓋在紙膜上。

接著，又有兩個人合搬一塊大石頭，壓在木板上。

“這一步，是為了壓出紙膜的多余水分，讓紙膜早點風干。”

趙元解釋道。

“等紙膜無水可流了，再把紙膜一層層的揭下來，貼在火墻上烘干。”

再領著二人來到火墻邊，趙元指著一堵光滑的墻面說：“這就是火墻。”

老趙圍著火墻轉了一圈，發現火墻內部是空的，里面有許多燒出的木炭。

“把紙膜貼在火墻上，再把柴火放在火墻內部，用火烘干墻面和紙膜，就大功告成了？”

老趙迫不及待的等著紙的問世。

“猜對了。”

趙元笑著，催促屬下們把紙膜貼在火墻上烘干。

不久，一張張微燙的紙張，便被人從火墻上收下來。

一共二十張，每張紙約有兩個A4紙那般大小。

等到這一批亞麻紙全部做完，趙元一共收獲四百張粗糙的亞麻紙。

而這么多張亞麻紙，疊放在一起才剛剛比老王高了半頭。

而四百個竹簡，卻需要四五輛馬車來拉。

“筆給你，你來寫幾個字試試。”

趙元把毛筆扔給老趙。

老趙接過筆，歡喜雀躍的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

“天下一統。”

字跡端莊霸氣，不愧是有學問的胖子。

趙元看了看四個大字，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都做到這份上了，這老趙還惦記著秦國的天下一統。

這貨要是去當官，肯定是個利國為民的好官。

“我也來！”

老王手癢癢，這批紙可是他親眼看著做出來的。

寫幾個大字，就當做紀念，說不定還能跟這張紙流傳千古呢。

把筆交給老王，老趙也想看看，老王會寫什么東西。

“東蕩西殺，南征北戰。”

八個大字，字如其義，發散出一股無人可敵的血戾之氣。

老趙看完，莞爾一笑。

老王家跟著歷代秦王，真可謂東蕩西殺，南征北戰啊。

橫掃六國，老王家功不可沒。

趙元卻捏著下巴，狐疑的看了看老王。

“你這把年紀還東蕩西殺呢，跳恰恰別扭到腰就好了。”

這只是一句玩笑話。

老王年紀是有點大，約莫六十歲。

可他身子骨太強壯了，腰間掛著一把鐵劍到處閑逛，要是把頭發染黑，說他四十都信。

老趙笑了笑，把目光放在趙元身上。

他的眼中，透露著一股深沉的父愛。

這是父親望著出人頭地的兒子，才會露出的欣慰之色。

“趙元，你也來。”

從老王手里拿過毛筆，交給了趙元。

老趙想知道，趙元會在紙上寫什么東西。

在這三年里，趙元每天都會在紙上寫寫畫畫。

所以這次的造紙，趙元并沒有像他們二人那般心潮澎湃。

捏著下巴略微思索，趙元隨手在紙上寫下一首詩。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給我看看。”

老趙伸手去要。

趙元隨手扔給老趙。

老趙仔細讀來，失聲笑問：“趙元，莫非你有大志向？”

王賁也拿來那首詩讀了一遍，不由自主的稱贊。

“好志氣！趙元小子，看不出來你字雖丑，但能寫一手好詩啊。”

趙元偷笑，這不過是他在腦中隨便抄來的一首七言詩罷了。

只不過一首詩，就把他們倆唬成這樣。

“志氣當然有，只不過還沒到施展的時候。”

趙元又是如此說道。

這可把老趙急壞了。

好兒子，到底什么時候你才愿意出山吶，朕就要被你逼瘋了！

輕嘆一聲，老趙拍著趙元的肩膀，有些沉重的問：“那你覺得，時機何時到。”

這個問題，老趙已經問了好多次了。

地瓜紅薯，煉鋼制鹽，每一個拿出來都足以讓趙元位列九卿。

但趙元總是說沒到時候，時機未到。

縱然老趙有很大的耐心，但架不住心里刺撓，總是想旁敲側擊的打探一下。

“祖龍死，九土分，那時才是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