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家破人亡的廣告

“你好意思說是賣給我弟弟的東西？不到三十個字，就叫我弟弟花了一千貫，你這個和騙有什么區別！”

“三十個字？你以為三十個字是隨便寫出來的嗎？那可是我們編輯部花了幾個時辰改了幾十個版本才做出來。還印了三萬多份，我們騙你弟弟什么了？”

“強詞奪理，你就是在這里強詞奪理！”

接著方欣俞轉念一想，身體抖如篩糠眼眶紅潤：“我知道了，你們和白家是一伙的對不對？白家就是怕我今天能交的出來部分貨款，不能上衙門查封我們家；所以才設了這個局，叫我弟弟把臨江圖當了來你們這里打什么廣告。你們、你們，是要把我方家逼上絕路才甘心嗎？”

逼上絕路？

玉娘不愿意了：“這位少爺說的什么話？什么我們報社和白家串通好的？什么叫我們把你們方家逼上絕路？你知道我們這個報社每開一天需要多少錢嗎？就為了騙你一千貫”

玉娘還想說什么又被金圣嘆擺擺手：“方少爺要不先進來喝杯茶我們好好談談？”

方欣俞氣呼呼的說道：“你是怕我揭穿你們是騙子才叫我進屋子的嗎？哼！是不是我進了屋子，你們要問我要方家的配方了？我告訴你們就別癡心妄想。方家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交出配方。”

他的表情，悲愴而又無奈，疲憊的身體就像是在狂風中掙扎的枯木，隨時都有要被折斷的可能。金圣嘆和玉娘說道：“從賬房那里支一千貫還給他，記得開個收條。”

玉娘驚訝：“社長，真的要退呀？就算要退也要把印刷的錢扣掉吧？”

“退吧退吧，我就當賣個教訓，我可不想成為人家家破人亡的幫兇。回去告訴你弟弟，沒錢就別出來打腫臉充胖子，真是氣死人了。”

方欣俞拿著玉娘遞過來的一千貫，愣了半晌：“就這么退給我了？”

玉娘沒好氣的說道：“不然呢？你還打算多要點不成？就沒見過你們這種不講信用的，真是的。”

雖然玉娘的話說的難聽，但是齊欣俞見錢這么容易要回來也沒好意思再繼續糾纏，泱泱的離開了報社。走在路上的齊欣俞腳下還是發軟。其實這一千貫又能有多大作用？存貨賣不掉還是賣不掉，這一千貫也就只夠家里撐上幾天罷了，但是以后這么辦？

齊欣俞從來沒感到自己這么無能過，自從繼承家業以來他每一天過得都謹小慎微，就怕成為敗家子。沒想到這四代人傳下來的家業，還是要敗在他的手中。

玉娘氣鼓鼓的走進了金圣嘆的辦公室：“社長，你為什么要把錢退給那個小子？”

“首先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其實染坊在我這里打廣告的確作用不大。染坊的布料是不直接販賣的，我們的讀者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去買。”

玉娘還是有些不服氣：“要是萬一運氣好遇到個會買的怎么辦？”

金圣嘆嘆氣：“你也不想想，他家的染坊在京城開了四代，什么樣的主顧沒有？但是為什么突然他家就出了事？所以說整個京城恐怕是不會有人買他家的東西。我當初也只是以為那個方欣俞是個有錢人，想狠狠的訛他一筆，沒想到看走了眼。”

“那又怎么樣？是他自己來找我們的，我們又沒有逼他。”

“話也不能這么說。那小子家里現在要是如日中天，把一千貫不放眼里的家族，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但是這個不一樣，我對棒打落水狗沒有一點興趣。再說了，我和方欣然有沒有簽寫合約，要是鬧出我們也吃虧。要是我硬不退錢，到時候方家倒了，外面就會傳我的廣告一點都沒用，那時候我也不好交代。”

玉娘點點頭，走了出去。

方欣俞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到了門口為了讓父親能安心一點，他強行把眼眶里沒有流出來的淚水給灌了回，推開門裝出一副笑臉：“父親病我把打廣告的錢要回來了，他們還算是有些良心。我這就去付貨款。我在想想辦法．”

方修文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橫眉立目看著齊欣俞：“你這個畜生！”

齊欣俞回頭朝四周看了看，畢竟在這個家父親只罵過弟弟是畜生，他可是兢兢業業為家里做貢獻的人。回頭一看，四周卻沒有任何人。

方欣然從方修文身后走了出來，焦急的問道：“大哥，你真的把錢要回來了？”

齊欣俞看到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就來氣：“你還好意思說？下次別再這么胡鬧了。”

方修文走了過來：“你！你這叫我怎么還有臉去見、去見，那人叫什么來著？”

他回頭看了看齊欣然，方欣然馬上說道：“金圣嘆。”

“對對，金圣嘆你叫我怎么還有臉去見金圣嘆。”

“父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齊欣然興致勃勃的說道：“大哥你還不知道吧，剛才從天津衛來了一個海船商人，把我們家所有的存貨都買了。”

都買了？

齊欣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說什么？都買了？該不會是騙子吧？天津衛不是禁海嗎？”

方修文擺手：“皇上前幾天下下旨了，天津衛有條件的放開海禁。而且來的不是騙子。貨款付了一半，就等著明天提貨在付另一半，這還多虧明報打的廣告。你還不去買些貴重的禮物，我們去感謝感謝明報的東家。對了記得把畫贖回來。”

方修文備下謝禮來到報社，進門看到玉娘，客氣的問道：“請問你們東家在嗎？”

齊欣俞在方修文身邊低聲說道：“父親，他們不叫東家，叫社長。”

玉娘整理完資料一抬頭就看到齊欣俞，一臉的不高興：“你怎么又來了？我們不是把錢退給你了嗎？怎么，帶這么多人是想來要補償不成？”

方修文埋怨的狠狠瞪了方欣俞一眼，再看看玉娘：“姑娘不要誤會，我是來感謝你們社長的，請問你們社長在嗎？”

“感謝我們社長？”

玉娘聽了覺得莫名其妙進了里屋說道：“社長，齊家的人又來了。”

“又來了？我不是把錢退給他們了，他們還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