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務正業的狗東西

當年，水滸傳出書之后小說在明朝就開始蔚然成風，更是在福建一帶出現了大批的槍手仿寫名家小說，后來小說就開始在明朝蓬勃發展，明朝算得上古代文學最為繁榮的時候。

金圣嘆是才子，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金圣嘆不喜歡科舉，但并不代表他喜歡成名、不喜歡入仕途。這世上有幾個可以直接辦皇帝辦事的？

閹人不算！

金圣嘆看著朱由檢給他的綱微微皺眉：“陛下，這個故事好像”

“不得有意見，還有這個話本要找女人寫，而且要用白話文寫。至于奇聞異事、朕每天會差人給你供稿。”

“但是為什么要女人來寫？”

“因為這幾本書本來就是寫給女人看的。女人寫東西感情細膩，有的時候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喜歡看什么。”

金圣嘆覺得有道理，但是有些為難：“這找個女人來寫，有些難吧。”

“有什么難的？稿費多給些。朕從教坊司找了幾個罪臣的女眷都是識文斷字的，有幾個還很有文采，你可以用用看。朕知道你才學頗高，所以對她們你還是要放低要求。”

“放低要求是多低？比西廂記低？”

“咳咳，你給我滾開，我去哪里給你找這么多王實甫去？你就按照我寫的東西標準就行了。”

金圣嘆一臉驚愕和為難：“啊？皇上要是這樣的標準，那明報就沒人看了！”

我．

我朱由檢好歹也是個皇帝，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不生氣不生氣，做老板陪做皇帝要大度。

金圣嘆入京城半月有余之后，皇后設宴。

這次設宴的排場那叫個大，可以說京城只要是有官職的官眷，家里只要有女兒，無論嫡庶均在被邀請的行列。這皇后的生辰尚早，膝下又沒有子嗣選媳婦更不可能。有的大臣一致認為，是不是皇后和皇帝想串通一氣斂財？

畢竟去皇后的宴席上吃飯，總不好空著手去是不是？

去參加宴席的官眷們也沒覺得吃到了啥，但是一個個回來的時候卻都多了一張明報。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是清人所說，當然也只說說而已。官家的女兒們哪有不讀書的？不讀書內宅那么多事情要打理一個睜眼瞎的主母能辦的了？

女眷們新奇的看著皇后賞賜的明報，這明報三張十二版，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說，分男女頻。基本上都是朱由檢從現代大神手中抄的綱寫的男女頻文。

金圣嘆的舅父是錢謙益，不過金圣嘆家貧，這個舅父自然看不起。金圣嘆更不是那種回去巴結權貴的人。當初錢謙益降清，金圣嘆被母親逼著去參加錢謙益的壽誕。有好事者叫金圣嘆為錢謙益作詩。

金圣嘆便寫了一句：“一個文官小花臉；三朝元老大奸臣。”借此諷刺錢謙益。

雖然金圣嘆不想和這個舅舅結交，但有道是兒行千里母擔憂，金圣嘆的母親想著兒子出入京城，若是有這個做了大官的舅舅照應一下也不吃虧，于是修書一封給錢謙益，懇求錢謙益照拂一下外甥。

其實按理說偌大個京城想找一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加上錢謙益也不是真心想找。畢竟無論如何，也是應該金圣嘆這個做晚輩的來拜見他這個朝廷一品大員，哪有他去找人的道理？

所以兩人也就從來沒有見過面。

可是呢？這京城多了一個報社，報社的里的人到處打聽奇聞異事一旦核實還給錢。據說有的海員、老兵、三教九流都有人被問各種事情，還給錢。

這件事可成了街頭巷尾的奇聞，錢謙益聽說后覺得好奇，這一日正巧轎子路過明報報社門口，他叫人停下轎子好奇的在門口看了看，這一看就看到里面站著一人面熟。在仔細一看，居然是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甥，金圣嘆。

錢謙益提了提玉帶，走上去就想教訓教訓這個外甥。

“若采，若采！”

金圣嘆回頭一看是錢謙益，只能假意應付一下拱手施禮：“舅父安好。”

錢謙益擺出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派頭：“哼！你入京這么久了也沒有見你來拜會與我，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有我這個舅父。”

“舅父說的哪里話？只不過小侄我才入京城路不熟，找不到舅父家的宅門在哪。日后等小侄我找到了門，一定上門拜見。”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聽得錢謙益十分不舒服，再說了我錢謙益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找不到門的道理？他抬頭看看明報的牌匾問道：“你不在家好好文溫書考取功名，來京城做什么？”

“哦，小侄我受人所托，在這明報做個社長。”

不過讓錢謙益吃驚的是，他這個侄子什么時候在京城還有認識的人？這不吭不響的還做了個社長？社長是什么玩意？當然對于錢謙益來說，社長是什么玩意不重要，他的心中學子就應該讀書考取功名。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但凡是不好好讀圣賢書的，都是不務正業。

此時玉娘拿了一張報紙走了出來，擔憂的說道：“先生，這是今天印的報紙，今天的也印了一萬份。這已經五天了，一份還沒有賣出去，如何是好？”

錢謙益一聽奪過報紙看了看，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這種破東西怎么會有人看，還想賣出去？你這個玩物喪志的東西，還不滾回及家去讀圣賢書去，也好考個功名孝敬你娘。這天下，值得的讀的書只有圣人的書。”

“圣人？那圣人的學識又是誰教的呢？《禮記·大學》：“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圣人作古已經幾千年了，就算是夫子活到現在也一樣要適應日新月異的變化。”

“住口，你這個離經叛道的狗東西！你娘含辛茹苦供你讀書，不是為了讓你做不務正業的！你這些東西別說現在賣不出去，這輩子都別想賣出去！”

錢謙益正惱羞成怒的呵斥金圣嘆，就有幾個小丫鬟走了上來：“敢問公子，這里可是賣明報的地方？”

玉娘一聽馬上喜笑顏開的招呼：“正是正是，里面請。”

小丫鬟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總算是找著了。”